可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笑娘在喝过郎中开的药方后,气血已经补上了许多,过了三日后,便可以下地走动,舒活筋血了。不过郎中有交代,王妃生产损伤了身体,不可与男子同房三月。听到郎中的话时,霍王爷的脸色堪比黑锅底。王爷在回到现代,享受了一顿速食盛宴后,还得接着挨饿。既然旺盛的精力无处宣泄,自然得找寻个由头,好好发泄一番。笑娘胎儿过大,造成难产的原因,霍随风与笑娘都一清二楚了。倒不是有人告密,而是当他俩穿越回到现实时,通过查看剧本知道了后续的情形。原来是那个靖王的女儿沈蓉,一早就买通了提供给王府牧草的牧民。王府里一直奉养着供笑娘食用羊乳的羊,而那牧民送来的牧草虽然无毒,却是能让羊乳变得充满更多油脂的猪油草。这种草乍一看,跟普通的牧草毫无二致,可是牲畜一旦吃了这草,体内就充满油脂,长得要比别的牲畜肥壮些。只是这草原本就稀罕,若想栽培,须得不少钱银,谁也没有料想到会有人不要钱似的将这猪油草往王府里送。那羊长得肥壮,还只当是在王府里养得好呢。是以笑娘喝了这羊乳,自然是营养充分,胎儿也长得异常的大了。据说靖王妻妾争宠得厉害,那些手段个个都是钮钴禄氏。沈蓉在她爹的王府里耳濡目染,乃是集大成者。凭心而论,这等子险恶的用心,已经远超过原著里的恶毒女配笑娘了。看来剧情君发现了笑娘这个剧情发展的障碍,无所不用其极地要铲除了笑娘这个异类。霍随风不会任了这毒妇,自然开始着手布局,整治这位沈蓉郡主。而沈蓉三番五次陷害笑娘的原因,也被剧本君出卖。原来是看上了霍随风,便千方百计铲除异己而已。笑娘如今身子恢复了大半,坐在是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审霍随风。“那沈蓉没见你几次,怎么就这么死乞白赖地看上了你?霍随风说得很坦然:“身为男主,玉树临风,胸怀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大才,被女人看上,是很自然的事情。”虽然明知他是杰克苏的男主,可是将自己招蜂引蝶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也足见脸皮之厚。笑娘夺过他手里的梳子,不用他梳,然后对着一旁摇床里的儿子灵宝道:“宝宝,我们大了,可不要学爹爹厚脸皮的样子!”而霍随风则拿起了拨浪鼓,一边逗弄着鼓着腮帮子的灵宝,一边说:“爹爹就是学晚了,才差点讨不到媳妇。爹这辈子错过了好光景,无缘妻妾成群,将来儿子你学了爹爹的一身本领,多讨要几个媳妇才好。”这话说得就有些讨打,笑娘自然恼得举起一旁的玉如意要敲随风的头。恰好胡氏要来探访女儿,人虽然没进来,却从窗外扫到了这一幕,只唬得她紧捂胸口。待得霍随风跟她问礼后,自然出了房回避,让她们母女可以倾心畅谈。胡氏心有余悸地提醒着女儿:“我的儿,虽然王爷待你恩重,一向娇惯着你,可我们作妇人的,也不能恃宠而骄啊!你方才怎么可以举着如意打王爷?成何体统?”不是她多管闲事,实在是女儿醒来后,对着王爷举止轻慢了些。一点也不像她平日里谨言慎行,分寸得宜的女儿笑娘了。其实吴笑笑也知道自己最近待王爷不够庄重。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霍随风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很难再翻检出古人克己守礼的美德。不过被娘亲提醒,笑娘也是警觉起来,起码在外人的面前,她还是要端起古代妇女的种种美德才是。而胡氏此来,也是要跟女儿商议着事情,时值入冬,文武百官都要入凤城述职。而太后宣旨,召胡氏来凤城入宫过腊月节。太后要与相熟的夫人们一起热闹热闹。太后懿旨已下,褚慎也觉得不好抗旨,便让胡氏准备妥当,入凤城去面见太后。胡氏便着手准备着,只是有几件衣服颜色拿不定,便来问问笑娘。笑娘先前还真不知此事,听闻太后宣娘亲入宫就是眉头一皱。第146章现在正值国难当头。一切事物皆要从简。据闻万岁的生辰也是潦草应付罢了,哪有什么斋节值得庆祝的?若是别的王公贵妇张罗的,还有情可原。可太后并非这等子不识大体之人。那么她费尽心思派人传达懿旨,传唤着各地守将的妇人进京是什么用意,就值得商酌了。可惜爹爹褚慎是方正之人,又极其尊重太后,所以听闻太后传唤,便应承下来,让母亲入京。而这懿旨下达时,她和霍随风都是刚刚苏醒,也来不及阻止父亲。当她把担忧说给霍随风听时,霍随风眉毛也不皱道:“就说母亲感染了风寒,去不了就是了。”笑娘觉得这样岂不是太不将皇家看在眼中了?霍随风却替她一边揉捏肩膀一边道:“若是按着黑化剧情,你离世后,我便悲痛欲绝,必须征讨万里江山来疗伤。剧本叫养帝,我就必须要称帝。不然剧本就不会剧终,说不得还会有什么变数。既然如此,也不必恭敬皇家了。更何况此番凤城定有埋伏,何必入了陷阱?”笑娘也知道霍随风是皇帝命,可是先前看他偏居漠北,好像悠哉得很,并无称帝的野心啊。当笑娘问起时,霍随风也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心思:“你我刚刚成婚,哪有心思走剧本的主线?再说又不知你醒来后会不会翻脸不认账……”笑娘听到这里,才恍然霍随风为何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就是申远。就是惦记着刚刚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吧!这么不思进取,跟沉溺于后宫香软的昏君有何异?不过现在霍随风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如此不思进取了。毕竟现实里,自己也是吃到香肉的。肉放入了炖锅里正在小火慢炖,那他就放心了。毕竟两个人在现实里有些衣不遮体,若是长久不醒还是会闹笑话的。只有早早结束了古代的剧情,才能了无牵挂地回归到现实。所以霍随风表示要为改朝换代做准备,笑娘毫无疑义,全力支持。其实霍随风还有一事没有与笑娘讲,那就是这次布局,最要紧的是擒住那靖王和他的蛇蝎女儿。当初笑娘的胎儿巨大,都是因为那沈蓉搞的鬼,若是不除掉此女,想必她还会再做下什么勾当来。而此时,沈蓉也正在凤城的王府里大发脾气。原本听闻那漠北王妃难产陷入昏迷时,她笃定自己十拿九稳了。只要那笑娘惨死,霍随风定然无暇顾及朝政。凤城的一众官吏碌碌无为,小皇帝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国君。至于萧家,一个个好大喜功,总以自己世代的军功而自居。所以趁着漠北王丧妻之痛,她的父王便可趁机颠覆朝政,一举将萧家取而代之,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抵抗南夷的主力,是她的父王才对!为何他们沈家要替他人做嫁衣,成就草包萧家的伟名?沈蓉的野心很大,也向来想到做到。所以她一早长袖善舞,在凤城赢得恭敬王室的好名声,又经常出入在行宫中,在太后的面前甚是得缘。此番太后请各地命妇入宫,也是因为她的撺掇,外加自出银两,包办斋食节的酒水饮食,一应费用,美其名曰替太后撑出几分脸面,酬谢一应女眷当初慷慨捐款,助力万岁迁都的辛苦。于是在凤城之地素寡了许久的太后,也被沈蓉说得活心,这才颁布了懿旨宣召女眷们入宫去的。沈蓉费尽心思,精心排布了一切,却得了漠北褚家的夫人胡氏生病,不能应召前来的消息。而那一直昏迷不醒的笑娘,竟然奇迹般的生还了!这让沈蓉的精心安排打了水漂,怎么能不让她心里气急?说到底,其他的命妇都是陪衬,扣下褚家的命妇才是关键。听闻那褚慎爱妻如名,甚是看中胡氏。若能扣押胡氏做要挟,便可以事半功倍,让凤城兵变顺理成章,不会再有强大主力。可是现在笑娘安然无恙,而胡氏又借口身体不适不肯应召前来,真是让沈蓉为之气结。那个女人倒是命大!竟然这般了还不死!一直幻想着自己一朝成为女帝,宣召漠北王入宫侍寝的沈蓉此时当真是有些气急败坏。不过很快,她便得到了消息,胡氏虽然不能来,可是漠北王霍随风却要入凤城面圣。如此这般的话,扣押漠北王可比扣住胡氏的效果要好多了!沈蓉自觉一切顺利,难免有些洋洋自得。可是沈蓉在书房里与父亲靖王密谋着扣押漠北王的事宜时,书桌上的一摞宣纸忽然沙沙作响。沈蓉不禁抬头去看,却见那白纸上突然凭空出现一行写得七扭八歪的字体:霍随风于康镇布下陷阱,派人歼灭靖王的步兵。当最后一字显示出来后,沙沙作响的宣纸突然恢复了平静,只一动不动地铺陈在了桌面之上。这一行字,竟然一下子捅破了沈氏fù_nǚ 的机密,不禁让他们神色大变!沈蓉迟疑地拿起那张纸细细地翻检验看,可是那纸却并无涂有什么显色的明矾水的痕迹。若不是她和父亲亲眼看见这纸张显字,当真会以为自己眼花入魔了呢!这字为何会出现,任谁也解释不清,倒像是上苍显灵,提前预警她们fù_nǚ 一般。靖王心神不定:“这……这……定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布下了什么邪门歪道,来讹诈本王?”沈蓉却比她的父王胆大多了,镇定道:“白纸突然显字,乃是神迹显灵才对,而且这话也是提醒父王您注意霍随风,显然是帮衬着父王才是……恭喜父王,您乃天子真命,上天显然是见了您有危险,这才特意显灵提醒着你提防霍随风啊!”沈蓉的这番解释,正对了靖王的心思,他脸上的惊惧之色大减,只问沈蓉:“要是霍随风当真察觉了你我的布局,准备螳螂在后,那你我先前商议的事情,岂不是要一场空?”沈蓉紧盯着手里的字条,慢慢道:“那可未必,那螳螂之后,还有只更大的黄雀呢!若是父王立意为雀,何必惧怕一只小小的螳螂?”若是字条真是上苍显神迹,那么这个霍随风当真是狡猾阴诈……想到这,沈蓉的身体隐隐发热——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堪堪配得上她!笑娘这次没死,也无所谓。等到她亲手将霍随风拿下,就看他如何在自己的性命荣华和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之间挑选了。她相信霍随风不傻,真到了生死关头,岂会因为一个小妇所生的外女,而放弃了自己的性命?此时凤城上空,阴云盘旋,一场风雪压境,马上就要变天了……就在霍随风整顿人马,开拔凤城之际。笑娘正在府里坐着月子。因为难产的缘故,她的身子变得有些虚弱,正需要在月子里好好将养。所以这炖盅补品,便一日三餐不停歇地端上来。霍随风的师姐洪萍刚刚随着商船从海外回来。那英气蓬勃的脸儿似乎又被晒黑了一圈。虽然笑娘觉得洪萍的小麦肤色很好看,但是黑成煤炭色,就有些过分了。少不得拿出自己配的防晒油膏子,让洪萍用用。同时再把自己喝得厌烦的补品炖盅偷偷端给洪萍道:“好姐姐,且帮我喝了,整日喝这些,闻着味儿都上头。”她说的是事实,身在古代的一大福利就是享受各种绿色无污染的古法美食。可是药膳一类,当真不是味蕾之福,少不得找人代替她顶一顶药膳盅。洪萍看了看那漂浮着药材的炖汤,也有些迟疑道:“不是,你这炖汤看着就补,不会喝了就怀了身孕吧?我这些日子还要出海,你莫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