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4章(1 / 1)

刚才是错觉吗?沈空没有找到受损的痕迹,但是也没了继续下去的打算,他从地上爬起来,拉开冰箱柜门,拎出来两罐冰啤酒。他把一罐扔给韩隶。还在神游的韩隶下意识地接住,被啤酒的沁凉的金属外壳冰的手一抖,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他抬头看向沈空,只见对方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窗下。他正整个人懒懒散散地瘫在椅子上,仰起脖子往嘴里灌着酒,全无刚才的危险迫人。韩隶犹豫了一下,伸手拉开啤酒瓶的拉环,雪白的泡沫瞬间从窄小的罐口涌出,他在猝不及防间被淋了满身满手。沈空发出幸灾乐祸的恶劣笑声,活似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幼稚鬼。韩隶有些无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桌子上的纸抽中抽出纸巾擦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他看向快乐大笑着的沈空,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韩隶的另一只手仍攥着冰冷的啤酒罐,冰到发疼的掌心内积满了凝结在金属壁上的水珠,顺着他的指缝间缓缓地溢出,沁心的冷意从掌心窜了上来,心脏似乎也有些发疼。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并不讨厌。两个人安静地喝完一罐啤酒。沈空手掌微微用力,将空掉的啤酒罐捏扁,发出喀拉喀拉的刺耳声响,他扭头看向韩隶:挺晚了,你该走了。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沙发旁拎起自己扔在上面的书包,塞到韩隶的手中,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了,别忘了做作业。一分钟后,韩隶站在狭窄黑暗的走廊中有些发懵,他扭头看向尚未关上的大门。沈空一手撑着门,背光站着,暖黄的灯光从他的身后打来,韩隶看不清楚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就连他的声音仿佛也是从很远地方传来似的,低沉而虚幻:我希望你这次学的足够多,毕竟这次我没下狠手,别人就不一定了。在丢下这么一句似有深意的话之后,沈空就松开了撑着门的手掌,任由门板顺着惯性阖上。咔哒。锁了落下来。少年的身形同着暖黄的灯光一起都被隐藏在了门后,只剩下韩隶独自一人站在漆黑阴冷的走廊中发呆,他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眼已然紧闭的房门,将手中的背包甩到自己的肩头,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刚刚关上门,系统的声音就在耳边催命般的响了起来:检测到矫正员的行为不利于目标任务三观矫正,请矫正员切鲁莽行事!沈空现在已经对系统单调枯燥的金属声培养出了耐性,他将自己整个人甩进了沙发中,在脑海中懒洋洋地回复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既然要我不消极怠工,就要认同我的教育方法。他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唇边,低头点上。系统的声音仍旧一如往常:目标人物为本书中的反派角色,向他传输狠辣的行事风格并不利于任务完成,任务无法完成,矫正员的积分将被清零,您行了。沈空这次没有在脑海中回答,而是直接开口出了声。他的声音轻且淡,犹如空中逸散的烟雾一般柔和,但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振聋发聩的恐怖冷意: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愿意配合只是因为我愿意呢。他抖了抖烟灰,一双浅色的眼珠半眯着,眸底寂寂如荒野,在灯光下泛着无机质般的淡漠。世界上所谓三观正又爱心泛滥的人那么多,你们却偏偏选择了我一个和你们的宗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法外之徒,我不想深究其中的隐情,也懒得弄清楚这个所谓的书中世界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才让你们做出这样的绝望之举,不得不让我来完成任务。沈空向后靠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我是个极端享乐主义者,我喜欢所有刺激的有趣的东西,所以我愿意接你们这单赔本任务,而不是因为怕死如果我有多在乎我这条命,我早就退休了,懂吗?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所以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威胁我。第二十三章韩隶回到家不久就收到了好消息。城东赌场那边有了进展。由于他一开始本就没有多信任对方,所以在各个方面都留了个心眼,在对方向自己的组织中安插桩子的同时,他其实也没有闲着,暗中将自己的人循序渐进地安排进了赌场当中,虽然并没有多少动作的空间,但也能打探出不少较为关键的信息。明暗账本这样重要的东西他们绝对藏的滴水不漏,所以韩隶对直接找到它没抱太大的期待。他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入的手。通过自己安插在里面的棋子找到其中做过手脚的桌子,并且安排自己手下有经验的人混入赌场每天熙熙攘攘的的庞大人流中,再通过东部赌场每年上报的税单,不动声色地计算其中的差额,虽然因为实行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得出具体的数字,但是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其中数额惊人的对比,搜集齐证据已经是时间问题了。韩隶放下手中厚厚的文件报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额头深处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不详的暗流正在孕育。韩隶有些心神不宁,他找到常备的阿司匹林,剥出两片放到嘴里,苦涩的药片在舌尖慢慢融化,给他几近钝化的感官些许自虐般的刺激。书房的门被轻轻地叩了两下。韩隶抬眸看向门口,只见书房的门被推了开来。徐伯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严肃而板正的面容隐含担忧,轻声问道:少爷,头又疼了吗?韩隶摇摇头,将阿司匹林扔到抽屉里,然后将它关了回去:没事,不用担心。徐伯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他鬓角灰白,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却还并没有到苍老的程度,笔直的身板仍旧健朗。徐伯是跟着韩隶的母亲进韩家的家仆,在他被驱逐出韩家住宅时也仍旧忠心耿耿地跟在他身边,徐伯已经不仅仅是个普通的管家了,对于韩隶来说,他甚至比那位从未履行过自己义务的韩家家主更接近于父亲的存在。他算是世界上仅有的能够说动韩隶的人了。徐伯担忧地皱着眉头,沉厚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忧心:您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疲惫。他看从小看着韩隶长大,也亲眼见证了幼年的那场意外之后,韩隶是怎样飞快地成熟起来,变得沉默寡言,心思深重,最终长成了现在的样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重担,但是徐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容置喙太多,他只能绞尽脑汁希望韩隶能享受一些这个年龄的快乐:我听林家少爷说,您在学校交了朋友?徐伯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中的杯子端出放到桌上: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把他带到家里来聚聚,毕竟我也实在很少看到少爷您交到同龄的朋友呢。想到程晨,韩隶的面部表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些许,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之前被冰啤酒冻的通红的皮肤似乎还在散发着湿漉漉的水汽。他微微地笑了下,抬眸看向徐伯:好,之后有机会我会问问他的。徐伯有些欣慰地收起托盘,向着韩隶微微一躬,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书房的门被轻轻阖上,房间里再次仅剩韩隶一人。他扭头看向徐伯留桌子上的杯子,愣了愣。透明的玻璃杯中,乳白色的液体微微地晃动着,在灯光下闪动中着柔和的光泽,散发着甜美的乳香味。韩隶微微眯起双眼,漆黑的眼珠紧紧地地盯着桌上的牛奶,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控制不住地回想起那个在他八岁时救他一命,还保住了他的腿的那个陌生绑匪。以及他和程晨在某种程度上无法忽视的相似度。抽烟的姿势,说话的神情,相似的气质与眼神。但是在和程晨有接触的当晚,他就派人将他的底细仔仔细细地查了清楚,程晨和那个男人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丝毫的联系,而且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些不寻常在今天之前似乎也都解释的通。因为有个赌鬼父亲而锻炼出来的赌技,因为生活环境艰辛而锻炼出来的身手。但是今天韩隶不是那么确信了。虽然他不是专家,但是程晨展现出来的格斗技巧和战斗经验实在是太过惊人,如果说他手上有人命韩隶也不会觉得惊讶。纵使身上有那么多矛盾的和难以解释的地方,这两个人之间也确确实实没有任何的交集。那个男人现在应该还在隐姓埋名地潜逃中,韩隶虽然没有能够撤销通缉令的手段,但这些年也安排人暗中关注着这方面的消息,但是八年来始终杳无音讯。他们身上都同样的谜团重重。在加上,韩隶甚至不能确信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是否又是自己的某种错觉要知道,在他从被绑架中解救出来之后,他总是能在经过自己身边的人,或是某个从窗外闪过的树影,看到那晚的影子,或是凶恶或是残暴,又或是懒散而危险,即使他知道了大多数人已经入狱,也无法阻止自己产生那样鲜明而真实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什么。ptsd,又名应激创伤后遗症,是人在经历极端处境之后留下的心理隐疾。即使韩隶隐藏的有多么不动声色,这种症状在也是在几年之后才慢慢消退。正是由于他并不是非常信任自己的记忆,所以就更加进退维谷,犹豫不决。韩隶皱起眉头,头颅深处的痛感若隐若现,细微的针扎感令他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山呼海啸一般的疲倦感袭来,浑身上下都泛着运动过度的酸痛感,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倦意侵蚀着他的身躯。或许今晚确实应该早点休息。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将桌上的文件合起。,走出了书房。·在消停了短短两天之后,噩梦再一次卷土重来。如同无法治愈的顽疾一般在韩隶的大脑深处扎根,根深蒂固,如影随形。韩隶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他却无法醒来,只能被迫观看着眼前一幕幕栩栩如生的画面。有如身临其境的亲历者,又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看到年幼的自己木然地坐在轮椅上,被推出了韩家主宅的门,身后传来仆从们刻意压低声音的议论:韩家不允许一个残疾人成为继承人那他怎么办?应该会被送到某个偏僻小城抚养吧,我听说。可怜的孩子,据说他外公家这次嘘,他看过来了。低低的絮语和在他的耳边和身周蔓延环绕,犹如有形的黑影将他深深地覆盖掩埋,即使他闭上双眼,堵上耳朵,也无法逃离那些细细的低语:可怜。残废。妈妈死了,韩家不要了,外公家破产了。可怜,可怜,可怜梦境中的场景和现实的经历混淆在一起,几乎让韩隶无法分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幻。他看到自己变得沉默而封闭,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世,沉浸在孤独中,排斥着所有人。韩隶感到无比的愤怒。如此愚蠢,如此懦弱,如此无知。他恨不得冲到那个小一号的自己面前狠狠给他一拳:你母亲的死另有隐情!你的绑架有人策划!醒醒,你这个自怨自艾的蠢货,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让所有该为此负责的人付出代价,而不是抱残守缺固步自封,当一个自我怜惜的可怜虫。韩隶从噩梦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窗外夜色沉沉,房间里被介于昏晓之间的朦胧笼罩着。他喘息着,被汗水浸湿的睡衣紧紧地黏在他的脊背上,传来冰冷而黏湿的古怪感觉。韩隶将自己的脸埋在掌心里,胸膛起伏不定,梦中感受到的怒意仍然支配着他的情绪,令他难以冷静。头颅内传来针扎般隐隐的灼痛。韩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走进浴室。就在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时,他突然意识到这次的梦境不同于往常,他这一回没有再一遍遍地看到自己被绑架和残疾的那一幕,而是看到了接下来的事情。韩隶拧上了花洒,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渍,漆黑的眼珠与夜色契合如许。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做的这些梦,或许是另外一种可能性。关于如果童年时的那个男子没有出现,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第二十四章韩哥,韩哥?韩隶猛地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嗯?赵筠重复了一遍:您意下如何?韩隶皱起眉头:什么意下如何?赵筠的眼角抽了抽,也不敢提出什么不同意见,只是把刚才的工作进展又汇报了一次。是赌场那边的进展。计算的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虽然仍旧没有还拿到账本,但是对于赌场盈利和上报的差额已经基本上算的八九不离十了,在加上他们手里的那几个之前闯入puzzel的赌场手下,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太多手段,就能将这个原本就疏漏重重又贪婪成性的组织用合法手段拿下。韩隶用手指漫不经心地轻叩桌面,就在赵筠担心自己是不是还需要再汇报一次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东边呢?有什么动静吗?赵筠愣了愣,仔细地想了想,回答道:嗯好像没有,而且根据子俞那边的人说,那边似乎在紧缩?韩隶皱起眉头。他不是很担心王睿诚那边,那个人目光短浅头脑蠢笨,只需稍加运作就能扳倒,而他的赌场却能在当地矗立十年而不倒,很显然和王睿诚这个人的经营水平没有多少关系,而是他背后的靠山的功劳。但是按照韩隶的势力现在所能覆盖到的地区,很难触及到省外的范围


请收藏:https://m.biquxx.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