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章厉打过招呼了。
章厉没在台球厅待多久,待了十多分钟,和陈俊翔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他管的毕竟是台球厅的生意,在不在也没什么关系。
厉哥对你挺好的。陈俊翔一边摆球一边说,厉哥平时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他倒是不嫉妒,毕竟柏易能打啊,对比自己强的人,陈俊翔向来识时务:我刚来那会儿可怕厉哥了,县里谁不知道厉哥厉害?
柏易手里拿着水杯,站在台阶上吹风:年轻啊。
陈俊翔没懂柏易的意思:我要是有厉哥的本事就好了,我跟你说,厉哥一个月,起码这个数。
他举起了一根手指。
一千?
在平均工资五六百的时候,这绝对算是高收入了。
陈俊翔:但我也没看厉哥买过新衣服,他那双球鞋都开胶了也只是拿去补,可能是要存钱娶媳妇吧。
柏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还没成年呢。
陈俊翔奇怪的看了眼柏易:我老家十五岁就能结婚了,县城十□□吧。
柏易怎么想都不觉得现在的政策能允许未成年人结婚,下一秒就听陈俊翔说:办个酒席就能住一起了,到了年纪再领结婚证,好多刚到年纪领结婚证的娃都有两个了。
柏易:不读书?
陈俊翔:县城里读高中的多,考大学的少,我老家能读个初中就不错了,进厂子打工比读书划算,读书是往外拿钱,进厂子就往里拿钱,读书多不划算啊。
柏易:他第一次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厉哥会找个什么样的,他可受欢迎了,那些混社会的女的都喜欢他,要不是厉哥脾气不好,都不知道换多少个女朋友了。陈俊翔难掩羡慕,长得好就是占便宜。
他自认也不丑,只觉得章厉长得比自己好太多,自己单独一个还挺好,站在章厉身边就显不出来了。
柏易拍了拍陈俊翔的肩膀。
他在陈俊翔这个年纪的时候,想的是留在国内还是出过留学。
不像陈俊翔,一边想着挣钱,一边想着搞对象结婚。
不知道章厉去哪儿了。
柏易打了个哈欠。
县城里的混混就那么多,说出一个名字,大多都认识,章厉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了那十多个人现在在哪儿,他也不废话,找到了人冲进去先揍一顿。
红毛一边挨打一边哭喊:厉哥,我错了,我下回不敢了!
章厉充耳不闻,拳拳到肉,眼里没有情绪,称得上是冷酷无情。
红毛刚开始还能叫,到后来只能痛得哼哼,眼泪都流干了,才听见头顶上的人说:昨晚的事你敢说出去,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不等他回答,章厉就走了出去。
红毛瘫倒在地上还在发抖。
这狠话如果是别人放的,他根本就不会当回事。
但这话从章厉嘴里说出来,由不得他不害怕。
章厉能被霍哥器重,靠的就是不要命的狠劲,这股狠劲不常见,但凡出现一个,都够他们心惊胆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前三十红包。
章厉要废了,觉得自己得病了。
ps:如果收藏和营养液多的话,这篇文入v当天会爆更,3章20章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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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尘埃里的玫瑰(七)
虽然章厉还是一贯的寡言少语,但柏易自觉自己跟他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他们早晨一起吃饭,夜里下班一起回家,偶尔柏易请章厉去家里坐一坐,十次里章厉也会答应三四次,他们保持着一个在陌生人和朋友之间的距离,但对比之前,柏易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也幸亏他耐心好,不着急,否则还真熬不到这个时候。
下班的时候章厉等在台球厅门口,看着柏易出来了才迈开脚步。
柏易走到章厉身边:今天心情不好?
章厉抿着唇:没。
两人刚穿过街道来到筒子楼楼下,就看见不少人围做一圈,夜里在附近散步的人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还有不少讨论声,一时之间嘈杂得要命,还有人继续往人堆里凑,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热闹。
柏易不爱看热闹,他现在除了任务以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回家吧。柏易朝着楼梯走去,但章厉却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人群。
毕竟年纪小,爱看热闹也正常,柏易微笑道:我们过去看看?
章厉已经抬腿走过去了。
身高总是占便宜的,章厉现在身高和柏易差不多,但因为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超过柏易,他站在最外围,朝人群中心去看,眉头紧紧皱起,手也握成了拳头。
柏易在旁边看着他,耳边是人们的讨论声。
被打成这样了真可怜。
那脸肿得跟猪似的,看不出来是谁。
可怜什么啊,你们之前没看见,他就一神经病,人家小两口走得好好的,他冲过去骂人家老婆是鸡,人家男人不揍他才是怪事。
对对对,要不是人家老公身手好,我看他那样,是真的要打女人。
就住这楼上的。
跟我一层楼,姓章,他老婆就是被他打得受不了了才自杀的。
听说是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
怪不得他发疯呢
章厉的妈到底有没有给章武戴绿帽子已经无从查证了,人死了那么多年,是真是假也没人在乎,人们都默认章武会疯成这样是因为妻子给他戴的那顶帽子。
于是他的疯也变成了情有可原。
是你爸吗?柏易小声问章厉。
章厉嗯了一声,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有人认出了章厉。
那是这人的儿子。
儿子长得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