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轻走进浴室,发现晋深时坐在浴缸里,头靠在浴缸边沿,微仰着。
花洒的水落在古铜色的肌肤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水流顺着肌肉纹理,将好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
言小轻盯着脚尖移过去,端了根小板凳坐在晋深时后面,嗓子有点干,怎么洗?
摸上洗发水,搓干净。声音闷闷的,哑哑的。
哦。言小轻觉得自己像个洗头小弟,坐着小板凳帮客户搓头。
洗头膏见了水,泡泡多起来,言小轻搓着狗头,有点入戏过深。
轻重合适吗?
合适。
水温合适吗?
合适。
需要办张卡吗?
??
呵呵,说顺嘴了。
言小轻搓了十来个回合,觉得差不多可以冲水了。
莲蓬头给我。
晋深时眯着眼睛,防止泡泡进入眼睛。很享受地靠在浴缸边,懒懒地说了一句,小轻,你取一下。
你自己取,我取会把衣服弄湿。言小轻看了一下莲蓬头的位置,有点高,他去取的话,要站到浴缸里面,很麻烦。
那我去取了?晋深时在眉上抹了一把,防止泡泡进入眼睛。
快,几下洗完好出去吃饭。言小轻在狗头上拍了一下。
晋深时一下子站起身,带着一身的水汽,转身,虚着眼伸手去够莲蓬头。
某条状物随着身体的转动,横扫千军,带着水珠,差点戳在言小轻脸上。
妈呀,你看着点!!言小轻向后躲避,身体失去平衡,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小轻,你怎么了?头在淋浴下面,将泡泡冲干净,晋深时睁眼。
发现言小轻坐在地上,脸色绯红,喘着粗气。
你、坐、下!
言小轻头撇向一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刚刚坐在地上把裤子弄湿了,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晋深时重复,表情十分无辜。
你坐下说!言小轻气呼呼爬起来,发现晋深时坦坦荡荡,应该不是故意的,搞得他好像心虚一样。
懒得和他攀扯,接过莲蓬头,按住狗头开始冲水。
闭眼。言小轻化身为没有感情的洗头小弟,边搓边冲。
小轻,你刚刚气什么?晋深时闭着眼,声音平静。
我没气。言小轻气得脸鼓鼓胀,还要保持微笑。
你他么唧唧差点甩老子脸上来了!
还他么一脸无辜问老子气什么!
好想骂一句mmp哦!
你明明就气了。晋深时像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要言小轻说出个所以然。
言小轻使坏,故意将莲蓬头往前移,水流了晋深时满脸满嘴。
让你瞎bb。
晋深时果然闭上嘴,一手挡在额前,一手抓住言小轻握莲蓬头那只手。
小轻,水冲到我脸上来了。晋深时吹气吐水。
哦,对不起,大年初一头一回帮人洗头,没经验。
言小轻呵呵尬笑两声,用力想挣脱晋深时的手。
晋深时:
晋深时抓住言小轻的手腕,轻而易举包裹住整个腕骨。
他的皮肤真的很滑,湿了水,像只泥鳅,随时可能从掌心滑落。
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言小轻挣扎着往后撤,莲蓬头撤回来的时候,用力过猛,砸到身上,把衣服浇湿了。
他穿的白衬衣,湿身之后薄薄的衣料贴着身体,若隐若现,还不舒服。
裤子也是湿的,黏糊糊一身,衰。
洗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冲一下泡泡。我衣服湿了,有吹风机吗,我用一下。
言小轻将莲蓬头扔到晋深时身上,到柜子里找吹风机。
水洒得有点多,一时半会儿吹不干,言小轻把领结取了,衬衣脱下来,拧了一把水,抖了几下,挂在衣架上吹。
最后衣服是吹干了,就是皱巴巴的。
裤子是深色的,看不出来,懒得吹了,吃完鲟鱼回家再换。
晋深时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看了他一眼,衣服皱了,换一件。
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言小轻不以为然,说不定一会儿吃鱼还要弄得满身油。
东北糙老爷们儿,没那么多讲究。
晋深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自己脱。不假思索说出口。
又威胁老子。
要不是看在马上就要吃鱼的份上,老子绝对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这里没有我的衣服。言小轻刚解了两个纽扣,又扣了回去。
穿我的。晋深时打开衣柜,找出自己要穿的衣服。
你的太大了,我穿不了。言小轻蹦跶到晋深时的衣柜面前,看看他是不是也有什么不良爱好。
清一色的黑白灰衬衫t恤,完全没有看到有趣的东西。
无聊,言小轻很失望。
有你能穿的。
晋深时从衣柜最里面取出一套衣服,递过去。
言小轻接过一看,白衬衫配黑裤子,白衬衫前面还有胸牌a市实验示范中学。
校服?
我都大三了,穿高中校服感觉有点不合适。言小轻拒绝。
不穿就不准吃鱼。
小轻的路数已经被摸得清清楚楚,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乖乖的。
奶奶个熊,又想咬人了。
快一点,我下去让他们等等,你换好了出来。
晋深时穿戴整齐,眼睛在言小轻身上打了一个来回,垂下眼帘,开门出去。
餐厅已经摆好,晋深时不出现,不会开席。
团仔回房间大半天了,究竟在干什么?小七,你去喊一下你深时舅舅。晋端坐在主席,凉菜已经摆好,等人坐满就该上热菜了。
小七是晋家最小的孩子,就是刚才告状那个,正处于人生的第一个叛逆期。
他爬上椅子,抱着一杯橙汁喝得高兴,随口说道,祖爷爷,深时舅舅在房间里喊小轻叔叔爸爸,南北舅舅让我们不能去打扰。
晋端噗了一声,假牙从嘴里喷了出来。
祖爷爷,口水!小七嫌弃地嘟着嘴,蹬着小短腿儿,要换座位。
晋端把假牙塞回去,拉住他,小七,你刚说什么啊?祖爷爷耳朵背,没听清楚。
小七跪在椅子上,侧身躲避晋端,大声嚷嚷。
声音奶声奶气,吐字非常清晰,深时舅舅在房间里跪着喊爸爸。
喝了一口橙汁,砸吧嘴,歪着头,面露疑惑,深时舅舅的爸爸不是烈姥爷吗?怎么又多了一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