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今年?的大年?初一,他起床后,直接摔了个大马趴。本来,只是摔一跤也没?那么严重,可?谁让他除了财富暴增之外,体重也跟着暴增了呢?这一下摔的哟,反正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先养着吧。
当然,眼?下已?经是夏日了,钱胖子?早就把伤养好了。这人?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老早就又出门找钱去了。不过,在出门之前,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请了平安符,也没?忘给庙里添香火钱,还给府城里的慈心堂——就是收留孤寡老人?和孤儿的慈善机构——捐了不少钱和物。
咋说呢,大概就是钱胖子?已?经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也明?白安父救不了他,所以他就做了两手准备,求菩萨求老天爷保佑他出入平安,求亲爹和安父保他发大财。
虽然安卉还是觉得她哥是作死中?的典范,可?从这一点上来看?,安父说的确实不错,求了庇佑就肯定会付出代价,毕竟哪怕钱大富真的平安好了,那他也是花了不少钱和心思的,这同样也属于代价。
咱就是说,余耀宗还是认命的好。
然而,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余耀宗犯不上这般不信邪,包括他的家?里人?和族亲,但眼?下谁还管得了他?他是举人?老爷,在本朝,功名虽然不能跟官职画上等号,但举人?本身就是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他都不需要听家?里人?的话了。当然,要是他爹明?确的提出要求,他还是得听的,忤逆不孝在本朝同样也是大罪。可?他这不是去京城了吗?
本朝的律法明?文规定,除了特殊情况,比如重病、守孝一类,所有最新?通过乡试的举人?老爷都必须前往京城参加会试,至于考没?考上就是另当别论了,反正头一次必须去!
余耀宗就这么去了,然后他不回来了!
那有啥法子?呢?除非余家?人?千里迢迢跑去京城逮他回来。
至于他的钱财是否够用,那也说不好。这年?头就是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铁定是带了钱的,况且考上举人?后,就是有人?眼?巴巴的送钱过来。不能说一夜暴富,但起码几年?的生?活费应该是没?问题的,当然不能随意挥霍,可?只是租赁个小院子?过上几年?日子?应该还是可?以的。再说余耀宗这人?只是学问不太行,为?人?处世?还是很优秀的,搞不好他就直接找了个门路,寻了个在京城比较有名的书院,挂靠外加继续进学。
办法总比困难多,想来他堂堂一位举人?老爷,总不至于直接穷困潦倒吧?
其实,关于余耀宗的选择,其他人?也就是当个段子?听过拉倒,唯独余家?人?是破了防。
官职没?有谋到,人?又不回来,等于前头这些投资基本宣告打了水漂。本想着还可?以找安父换个庇佑,但安父老早就有了准备,他已?经很久没?收钱了,也不打算再继续套餐服务了。
打住!结束了!
余家?人?又不敢找安父算账,但余耀宗远在千里之外……反正最终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倒是在这一年?的夏日快结束之际,安卉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前房东老夫妇。
就是苏举人?的爹娘。
却说,早先苏举人?回到了家?乡后,依着惯常的流程,先是去祭了祖,后又摆了席面,请父老乡亲好生?吃喝了一顿。之后,苏举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来府城谋个前程。
举人?功名都足以谋个县太爷当当了,但他们这一届很倒霉,前头科举乡试舞弊一事虽然跟他们这些考生?无关,可?最终还是连累到了他们这些无辜之人?。上头是没?有秋后算账,但有意无意的还是卡了他们。苏举人?还听人?说,可?能是府城的大官老爷因为?甄家?灭门一案得罪了某些人?,那些人?没?办法找正主算账,却是将?气撒到了他们身上。
这种说法虽然没?什么真凭实据,却还算是在理的。要不然,他们这些去年?新?晋的举人?,也不会谋不到好差遣,说是让回去慢慢等着,可?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苏举人?就比余耀宗现实多了,他不觉得留在京城就有用,但同样留在洛江县那个小地方也没?意义了,哪怕要当个教书先生?,那也是来府城的。
但当先生?是下下策,他打算先去梁曲县碰碰运气。
安卉相当得惊讶:“梁曲县?你打算去找铁脑壳县太爷?”
一旁恰好刚出差回来的安父咳嗽两声,提醒道:“小姑娘要有礼貌,怎么能老说人?家?铁脑壳呢?”又扭头问苏举人?,“我倒是知道那位爷想要个新?师爷,可?他看?上的不是余耀宗吗?”
“所以我想试试看?。”苏举人?也曾经犹豫过要不要抢同窗的差遣,可?假如眼?下余耀宗在府城,那他肯定不会主动上前争抢的,但余耀宗人?在京城呢,起码三年?后回来啊,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确实,你都考出举人?了,肯定不甘心连官场都不进去看?看?。去梁曲县也挺好的,那位爷虽然脑子?多少有点儿问题,但人?是好人?。”
苏举人?:……
他算是知道安卉那嘴是跟谁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