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宗看向安卉的眼神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饶是安卉这种大大咧咧的人, 都察觉到了这个眼神有多复杂,可她仔细一品, 好像也?没啥问题啊, 不就是问一下?苏秀才考没考上举人吗?这就是个选择题,要么考上了,要么没考上, 有那?么难回答吗?
也?不对,应该还有一个选择。
“你也?不知道?”安卉上辈子?虽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学渣,但她也?是上过?学的,很清楚哪怕是同?校同?年级同?班的,那?也?不代表就是好友。况且, 余耀宗跟苏秀才以?及姜表哥, 只能说是在一个书?院里就读,又?来自于同?一个县城, 就算互相?之间不熟悉也?是很正常的。
“我要是告诉你,我不知道他考没考上, 你会不会再去找别人打听?”余耀宗在打量了安卉片刻后,忍不住问道。
安卉觉得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可她也?没往别处想,只随口?道:“那?肯定啊。”
“刚才你问我佟秀才的姓名,怎么这会儿却不问了?”余耀宗再度发?问。
于是, 安卉更懵了, 她感觉自己?也?没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好奇心啊。
见安卉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余耀宗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倍感失望和沮丧的语气道:“苏晟睿他考上了, 他跟我一样,如今都是举人老爷了。”
前面半句话确实听着挺丧的, 但后面补的半句话又?忍不住充满了洋洋得意的感觉。
安卉听着嘴角抽抽:“大气些,不就是考得比你好吗?有啥不能接受的?况且,你还是特地求了祖宗庇佑,他可没求。”
余耀宗再度开始怀疑人生。
——他真的非要当安大师的女婿吗?
——非当不可吗?
——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没等他思考出答案来,就看到安卉扭头跟姜三娘说:“苏秀才……哦不,苏举人才是真的才华横溢,我记得他比余耀宗要小,应该比你表哥大不了几岁的,家里条件也?就那?样,他爹不过?就是个私塾先生,听说还是从乡下?地头考出来的。这就叫做虎父无犬子?!”
余耀宗露出了懂得都懂的表情,随后飞快的告辞。
安卉压根就不在乎他是走还是留,在她看来,余耀宗身上的标签就是自己?老爹的vip客户。哪怕他考上了举人,最应该告诉的也?该是安父而不是她。不过?因为安父今个儿一早就出门了,安卉觉得余耀宗应该是不知道这个消息,这才会特地赶过?来的。
因此,她只冲着余耀宗摆了摆手:“我爹这回接的单子?离得不远,大概三五天就回了。”
头也?不回的说完这话,她继续跟姜三娘道:“苏家的条件肯定是不能跟你表哥家比的,我说的不是佟家,是你姑姑家……”
已经被气麻了的余耀宗并没有听到安卉后续的那?些话,但姜奶奶听到了啊!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姜奶奶不光年岁足够老,她还嫁到了老姜家几十年。安卉才刚起了头,她立马就听明白?了,当下?立马开口?阻止:“小卉你可别说了,我家三娘可高攀不起。”
“啥?”安卉一脸困惑的回头,“你嫌苏家穷?”
姜奶奶露出了比方才余耀宗还要复杂的表情:“苏家不穷的,除非你是拿常来你家的那?个大胖子?跟苏家比。人家苏先生赚得并不少,原先在私塾当先生就不穷,去年那?会儿,总来你家的那?个大胖子?出钱在昌平镇盖了书?院。那?书?院倒是不收费,连请先生的钱都是他出的。听说,苏先生赚的钱是原先的三倍。”
安卉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具体情况,不过?钱大富是个什么东西,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钱胖子?啊,你可以?说他这人是掉进了钱眼里,满脑子?都是钱钱钱,但他这人其实挺大方的,当然?也?是要看人,像之前坑过?的王老爷,钱胖子?恨不得咬死对方,可对于其他人他确实是相?当得大气。
给先生多发?一些工钱,则完全是钱胖子?能做出来的事情,他这纯粹就是想着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最后一步了。给先生的工钱多,意味着先生必须要为他卖命,要不然?被他炒了,回头就肯定找不到这么高薪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