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把傅晏带过来让妈妈看看。◎
宋洇本来想哭的, 可又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缓了心神,心里面还是难受,涩然的感觉像是尝了青涩的青柠檬, 酸到极致, 竟有一点的清甜,叫人的心脏都痉挛一般阵痛。
她软声拒绝:“走了。”
笨蛋小狗, 才不要给他亲。
宋洇习惯性地理了妆发, 像是位高傲的公主, 然后扭了头看傅晏,是解释也是拒绝:“回去还要熨烫明天去舞会的礼服, 很忙的。”所以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也不要做一些无意义的亲昵举动。
傅晏浅色的眼睛里,宋洇的眼圈湿润泛红, 像是只懵懂的小狐狸, 眼神灵动狡黠,又漂亮又叫人心软。
好像已经忘记了, 是她提议“要让他高兴”。
“好, 大忙人,”他只能惯着她,又颇为配合地询问,“明天穿哪一件?”
“有一条黑色的鱼尾裙应该适合,”宋洇不计较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仔细盘算她的礼服, 她并没有太多昂贵的, 但也有例外, 回忆, “是我本来打算参加明嘉的成人礼穿的。”
她明白礼裙的尺寸差在哪里,胸那里会有些小,所以提前找了相熟的裁缝帮她修改。
“傅晏。”宋洇眨眼看他。
“嗯?”
大小姐没头脑地询问:“礼裙我一直留着,你呢,有没有留着我送你的东西?”
“放哪里了?”宋洇眯眼,一个劲儿追问,“有没有好好供着?”
傅晏反问:“还需要供着?”
“不然呢?”她骄矜。
傅晏垂眼看她,起了坏心眼儿:“如果我丢了怎么办?”
宋洇一顿,精致的细眉皱着,不说话了。
她不高兴。
傅晏立马道歉:“骗你的。”
宋洇埋冤:“你怎么能骗我呢?”
她当然没信,但还是要撒娇。
语气认真:“傅晏,你不能骗我。”
宋洇觉得也挺好的。
那时候的傅晏穷,除了那双早就坏掉的仿版小皮鞋,什么都没有留给她。
他们之间只留了她的东西,留给傅晏,也留给自己。
是很好的念想。
门发出“吱嘎”响,有人影闯进空旷的礼堂。
忙碌的秘书形容散乱,刚刚处理完外面的情况,还喘着气儿。
夏轶看了眼里头的氛围,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手抵在唇边咳嗽一声,说娱记已经被安排走了。
傅晏轻轻颔首。
突然叫了身侧人的名字,“宋洇。”
“干嘛?”
“明天的你不是周氏药业的未婚妻。”
宋洇好奇:“那是什么?”
男人眼神没有波澜,气息中却发出声轻笑,一顿,说:“我的舞伴。”
宋洇被蛊惑,想笑,但又不想他继续再提这么身份上的暧昧定义,皱眉瞪他。
“行了,你走不走?”她威胁,“夏秘书都安排好了,等会儿再有记者可不好。”宋洇才不是请求,只是知会,扭头就走。
踏过门槛,天光乍现。
寒凉的气息将人包裹,让人打颤,不好受,却也是如此真实地迈入到光明灿烂的阳光之下。
法院那边传单说明开庭时间为下个月的二十二日,宋洇想了一下,还是给疗养院打了电话。
时机不巧,孟晚枝去看心理医生了。
新的心理医生是几天前新换的,问诊时间还不固定。
曾昕说:“下午一点的时候孟女士被我同事带过去的,应该还有一刻钟就回来了,很快的,宋小姐。”
护士小姐似乎每天都有好心情,接到电话絮絮叨叨讲孟晚枝近日的情况,又说新换的心理医生孟女士接受得很快。
“商先生前两天又来看孟女士了,说这是好事,我们一开始都挺害怕孟女主没办法接受,没想到她一点排斥也没有。”
“医生安排在疗养院旁边的医院了,每周五过来坐诊,孟女士过去只需要过一条马路,很方便的。”曾昕忙着照看病人,却也能抽出空暇,热情似火,耐心交代,“她最近不总是想着宋先生了,偶尔也会跟别的先生女士聊聊天、交交朋友,把修剪好的花送给他们。宋小姐,我等会儿把插花的照片发给你,可漂亮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哦”了一声,曾昕笑说:“说起来孟女士终于能够辨认玫瑰花和扶桑花了。”
宋洇听着曾昕的叙述,也跟着笑了起来,捏紧了手机,许久轻声道谢:“谢谢你,曾护士。”
“谢我做什么?”
曾昕不以为然:“本职工作,宋小姐也是职场人,职责要求,何必跟我客气。”
宋洇没再褒赞,只是在想也许再黯淡的人生路也会遇到许多萍水相逢的好人。
孟晚枝看完医生回来是该回房间休息的,听到曾昕说宋洇找她还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