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杯户站?”
安室透靠在电话亭里,握着话筒道。
他昨晚开着车从京都狂奔到东京,手机电量都耗尽了,但他却只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疲惫。
“是。”连夜加班的风见裕也翻着资料,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才把警方如此推理的原因说了一遍:“犯罪预告中的‘延长赛’可以解释为‘道路延长线’,铁路平交道就是‘制动器’,轨道和电车都是钢铁的,而且红色的电车车身如同‘染血’,所以炸()弹很可能安装在杯户站开往东京的东都线车厢内……”
安室透听完,皱了皱眉头。
他没发现这番推理有什么问题,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样解释有些牵强附会。
沉默了一阵后,安室透没有立刻遵从内心的渴望冲到杯户站去,而是问道:“以上这些……是哪位同仁的推理?”
“这个……”风见裕也迟疑了一下,看着手中的情报再三确认,然后才用带着几分古怪的语气说:“搜查一课的一位巡查部长说……作出推理的……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安室透愣了一下,刚想说太荒唐,忽然想到——他确实见过有个孩子,聪明得不像个小孩。
“是那位毛利侦探身边的小男孩吗?”安室透问道。
“这个……虽然我太清楚您说的那个男孩,但是情报显示……推理的人是个八岁的小女孩……”风见裕也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叫什么名字?”
“不……还不太清楚……我立刻去查!”
安室透:“……”
他很相信自己同事们的人品和能力,真的!尤其是风见,交给他的任务不管多么繁琐或者危险,风见都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但有时候……有那么一些时候……安室透真希望自己能长八只手、四个脑子,然后把其他人的活都拿过来自己干了。
也省得天天血压升高,还经常要担心他们没把事情干好。事实上,每次他心血来潮去检查下属们的工作时,总会多多少少发现一点毛病。
结束和风见裕也的通话以后,安室透凝视着公用电话上的数字键盘,眼神变幻不定。
从京都疾驰而来的几个小时中,他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问题。
比如——
爆炸犯现身,北原苍介为什么会特意通知他?
安室透可没有忘记,自己在北原家里,应该是黑衣组织成员的身份。
北原苍介知道自己和松田、萩原的关系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不……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肯定是已经暴露了!
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多少?组织有了解吗?
挣扎犹豫中,安室透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我坚信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并对我的判断亳不怀疑。”
是吗?
那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了吗?
或许更早?
如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暴露,那是不是说……他真的可以去信任一下?
电话亭中,男人半闭着眼睛,额头抵着自己的手背,神色阴晴不定,脸上的肌肉都在跟着微微抽动,仿佛他正在经历某种难以想象的痛苦,又好像他整个人都快要垮掉了。
过了好一阵,安室透终于还是拨出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苍介……”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至此,几乎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安室?”北原苍介却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说道:“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能相信吗?那家伙……”
他顿了顿,仿佛怕惊动到什么一样。
“就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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