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姐姐她、她真的还活着……”
眼泪止不住地从灰原哀的脸上滑落,她伸手使劲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哀……哀酱……”阿笠博士手足无措地劝道:“你没事吧?别、别哭了,应该高兴才对啊!”
被他一劝,灰原哀顿时再也忍不住,抱着阿笠博士号啕大哭,想是要把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痛苦、绝望、孤独全都一起哭出来。
柯南站在旁边,看着原本高冷神秘的女孩此刻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放声痛哭,心中对于女孩的愤怒和不满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
“宫野明美……”
轻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柯南心情复杂。
其实对他来说,那个案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之所以还一直被他记挂在心中,是因为那是“影猫”唯一一次在他面前伤人。
原本警方的推测是,影猫是为了制造混乱,趁机偷走酒店里的10亿日元,但柯南总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可以有很多种更巧妙更隐蔽的方法达成同样的目的,但影猫选择的竟然是其中最笨的一种。
但如果……如果他的目的不是制造混乱,而只是单纯地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刺伤宫野明美呢?
或者说,如果那个人提前知道了抢劫银行的宫野明美很快就会被黑衣组织灭口,仓促之下才选择了这种方式呢?
忽然间,柯南想起了前段时间,毛利兰在电话中问他的一个问题:“呐,新一,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开枪吗?”
在毛利兰小时候,她的母亲妃英理被犯人挟持,毛利小五郎一枪打中了妃英理的腿。白鸟任三郎的说法是——因为毛利小五郎对自己的枪法非常自信,所以才会开枪,没想到居然失手了。但是毛利兰怎么也不能理解,她认为就算再有自信,父亲也不该开枪,她还说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办法相信爸爸了。
当时,柯南其实也不明白毛利小五郎开枪的原因,但是他感觉这其中必然不会像白鸟警官说得那样简单,因此告诉小兰说:“就算叔叔当年对阿姨开枪是事实,但是这也不一定就等于是真相。”
这样只凭着感觉的话,当然没办法说服毛利兰,所以这段时间家里的氛围一直很僵硬。
此刻,柯南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忽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受伤的人质没办法帮助犯人逃走,反而会成为对方的拖累,毛利小五郎对妃英理开枪,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救她!
宫野明美的事也是同样!结果虽然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为了救人!
柯南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看了看哭得停不下来的小女孩,先跑出去,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给小兰打了一通电话。
………………………………
“原来是这样……”
昏暗的事务所中,毛利兰看着街道上的灯光次第亮起,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原来爸爸是为了救妈妈才会开枪,这才是事情的真相……谢谢你,新一,谢谢……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他了……”
“跟叔叔好好解释一下吧,他一定不会怪你的。”柯南坐在栏杆上,看着房间里的灯光,目光温柔地说。
“嗯。”毛利兰含泪点点头。
此刻,她的心中暖暖的,不仅是因为对父亲的怀疑和不满消散了,也是因为新一即便没有见面,也一直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刚挂断电话,毛利小五郎就带着酒气进门了。他刚想习惯性地喊一声:“小兰,晚饭呢?”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女儿的态度,将要出口的话就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毛利小五郎烦躁地拉了拉领带,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忽然发现女儿好像在抹眼泪,顿时火气就冒上来了。
“怎么哭了?”毛利小五郎沉声问道:“新一那臭小子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没什么。”毛利兰背对着他擦擦眼角,转过身来时已经绽开了笑容:“爸爸,晚上吃咖喱饭怎么样?”
“啊,好。”毛利小五郎愣愣地回答。
“那我现在就去买菜!”毛利兰拿起手包刚要出门,就看到了父亲手中的啤酒,顿时叫道:“爸爸真是的,又在喝酒!”
她一把将啤酒夺过来,说:“你忘了上次医生还说不让你喝太多酒吗?而且家里的零用钱也不多了,这个月又没什么委托!啤酒最多一天一瓶!”
“不要这样嘛,小兰!”毛利小五郎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下意识地挽救自己的待遇:“我的酒……”
“不——行!”毛利兰用力关上冰箱,不容置疑地反驳道。然后哼着歌,开开心心地买菜去了。
当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以后,毛利小五郎才清楚地意识到,女儿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虽然不能再自由地喝酒了,但……现在的生活,才叫生活啊!
中年男人惬意地靠坐着椅子,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
阿笠博士家。
灰原哀擦干眼泪,洗了把脸,又恢复了冷静淡定的模样,但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子还是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步美那样的小女孩。
此刻的她比起之前,浑身上下好像都焕发出一种新的生机,态度也比之前积极主动得多。看着挂了电话从门外走进来的柯南,灰原哀直接问道:“你能让我见到姐姐吗?”
有些事情,如果不亲眼看见,她终归还是没办法全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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