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萍冲车上的徐月点点头,徐月从车厢储物箱里拿出一个水囊和一袋干粮下车,把食物和水分给面前这十三人。
十三人先是一愣,而后忙不迭掏出身上带的容器过来接水,感激涕零,边道谢边擦眼泪。
这世道太过艰难,大家光是要顾好自己和家人就已经耗尽全身的力气,就算有善心的人,也没有余力去帮助其他人。
徐月手中看着不大的皮水囊容量大得出奇,十三人每人都装满了一竹筒。
袋子里的干粮是用细面混合粗粮一起烙的饼,添了盐和香葱,如果赶路不便生火做饭时,拿来烤一烤或是直接吃都行。
灾民们看着手里的饼,根本忍不住放放再吃,急促的塞进嘴里,不小心呛到,也不舍得吐出来,用手捂着,缓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就着水咽下。
徐月一家靠在马车边上看着他们坐在路边大口咀嚼,面面相觑,都想到了当初自家逃难时的景象。
和他们从前比起来,这灾民算是好运了,有了这筒水和两个大饼,又能撑上两三天,走到渔阳寻活路。
十三人都是二三十左右的男子,要是养好了身体,有的是力气干活。
在渔阳,能干活就不会被饿死
王萍萍打量着他们,“听你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从哪儿来的?”
听见恩人娘子问话,已经恢复些力气的几人忙回道:
“我们都是从上谷郡的居肃县逃难过来的。”
徐月疑惑问:“上谷旱情不是不严重吗?你们怎么反倒往旱情严重的广阳郡来了?”
幽州这次旱情,中部的涿郡和广阳郡旱得最严重,最北的上谷还算好的,至少没到要举家迁移的程度。
听见徐月这么问,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没忍住哭出了声,
“乌桓人和鲜卑人又来打秋风了,他们抢光了我们的牛羊和粮食,杀了我阿爹阿娘,屠了全村,我和阿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阿姊为了救我,被鲜卑人掳走了......”
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人,听见这话,刚刚因为吃到食物和水的而露出笑颜的几人全都沉默了。
王萍萍追问:“边军呢?就这样放任乌桓和鲜卑人南下侵扰村庄?”
刚刚哭诉的年轻男人凄惨的扯了扯嘴角,“乌桓人抢完东西屠完村子就跑,等边军追过来时,乌桓人早就跑了。”
“鲜卑人不怕边军,州牧大人和鲜卑王有交情,只要他们不杀人,边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今年收成都不好,大家怕饿死,不少边军都逃了,这世道乱起来,谁还顾得上我们这些老百姓......”
王萍萍眸色冷了下来,“照你们这么说,现在咱们这边军就是个摆设?”
十三人没说话,说朝廷军是摆设他们不敢,但心里觉得和摆设也差不多。
特别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离开幽州之后,没有了将军的震慑,只有一个州牧赵虞,边境那些异族就越发猖狂了。
王萍萍看这十三人的反应,不用他们说她就已经明白,边军在劫掠这件事上,采取的是较为温和的政策。
王萍萍其实和公孙瓒是一个想法,对付这些异族人就得给他打服打残,才能让他们消停。
像赵虞的怀柔政策,虽然暂时能够换来边境稳固,但不能长久。
因为协议,鲜卑大军暂时不会踏入大庆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