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素扬着头朝着叶墨轩笑了笑,道:“哥哥,我没事了,不信你看我的气色。”
小脸红扑扑的,气色倒是不错,比刚开始见她时那惨白的小脸强多了。可是,尽管如此,叶墨轩还是担忧地问她:“素素,御医说你这是心病,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如果不方便对父母说,你可以和哥哥说。”
叶太傅和叶夫人只有叶墨轩和叶素素兄妹两个,两个感情从小就好,叶素素有什么事情也愿意跟叶墨轩说。可是,关于聂铎这件事,既然不成,叶素素还是决定连自家哥哥都瞒着,毕竟知道聂铎曾经到过京城的人越少越好。
两个人谈到这里,叶素素便想起了周碧秋的事情。她望着自己哥哥,犹豫着应该如何开口。
叶墨轩见自家妹妹欲言又止,以为她是要说关于心病的事情,反而不舍得催她。
叶素素终于提了个话头,只说自己在骊山院遇到周碧秋,觉得和她很是谈得来,刚想趁机问问叶墨轩:“哥哥,以前是不是认识碧秋姐姐?”
叶墨轩神情顿时有些惊慌,别开眼眸,似乎根本不敢看叶素素。
叶素素直觉他心里有鬼,刚想要追问,就在此刻,叶夫人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华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叶素素以为是自家娘亲找自己有事,却不曾想那华灵朝着她行过礼之后,就转过身与叶墨轩道:“大公子,夫人要您速速过去。”
叶墨轩也是一惊,他们娘亲很少这么急着叫人,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就跟着华灵走了。
叶素素越想越不对劲,急忙喊了香竹让她去打听一下正房那边出了事情。
很快,香竹跑了回来,气喘吁吁,脸色极差。
香竹站定,也没等气喘匀,便急着说:“郡主,夫人那边的消息不好打听,我只打听到,夫人雷霆大怒,隐隐约约听见,似乎是关于什么荷包的事情。”
荷包?!
叶素素顿时心慌起来,她的荷包已经给了聂铎,就算是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她也没有遗憾了。
可是,娘亲那边怎么会再提荷包的事情?娘亲难道知道她的荷包被聂铎拿走了?可是,既然如此,娘亲应该找的人是她,而不是她长兄叶墨轩啊!何况,她已经在聂铎这件事上和父母坦白了,就算是给聂铎一个荷包留作念想,也不至于让母亲雷霆大怒。
叶素素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让香竹继续去打听。香竹说:“郡主,您放心,我刚刚已经托人在那边守着了,如果夫人房里真能传出什么消息,我们是不会错过的。”
惦记着荷包的事情,叶素素的心里到底是有些慌了,也不想继续留在自家的亭如院里等着了,喊了乐竹他们伺候,带着人去了正房。
正房门口,守备森严,叶素素去了,也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一旁厅堂里喝茶。余嬷嬷亲自出来跟叶素素说话:“郡主,您这身子骨弱,可不能站在风口受了凉,这是今年刚送过来的龙井,你尝尝!夫人正和大公子在屋子里说话,您稍等一会儿。”
叶素素捧了茶杯没喝,竖着耳朵听正房那边的动静。
正房那边能听到她娘亲的怒喊声,可是叶素素离得远,根本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她悄声问余嬷嬷:“嬷嬷,我哥哥是不是闯了什么祸,惹得我娘亲生了这么大气?”
余嬷嬷肯定知道,就是不知道余嬷嬷会不会告诉她。
余嬷嬷自然是不会告诉叶素素的,只笑着说:“郡主,您不用担心,mǔ_zǐ 两个没有隔夜仇,大公子又是懂事的,或许就是有什么误会呢。”
叶素素皱了皱眉头,从小到大,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还真没有遇到过她娘亲和叶墨轩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她娘亲脾气一向柔和,她上一次把太子赵从嘉揍了一顿,惹了那么大的祸事,她娘亲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
究竟是什么事情?
叶素素抓心挠肝,急得团团转,可是依旧是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不过一会儿,香竹跑了回来,凑到叶素素耳边,悄声和她道:“郡主,我刚刚见夫人这边实在是打听不出来,就派人去大公子院子打听了一下。大公子院子里所有的仆妇婢子都被捆了,就连看门的嬷嬷都被关进了柴房,让人看管起来了。平日里跟在大公子身边的两个小厮也被夫人押了……”
叶素素听闻,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还是出在她哥哥身边的。
她一时间就坐不住了,也不管余嬷嬷她们,直接朝她母亲所在的正房走去。
当然,她是进不去的,隔得远,却听见了娘亲的哭声。她有些着急,拉住跟在她身后的余嬷嬷,道:“嬷嬷,你替我去禀告母亲,就说我过来请安了。”
她这并不是个好的计谋,拙劣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此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屋子里的是她母亲和哥哥,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余嬷嬷叹气,她倒是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估计叶素素就会用郡主的身份压她了,既然如此,她不如就顺了郡主的意思,毕竟她也不想夫人再动怒了。
叶素素几乎是在余嬷嬷进去之后,也不等里面通报也跟了进去。
房间之内,她的母亲在哭,她哥哥跪在一旁,浑身狼狈,见叶素素进来,避开了头。叶素素急忙吩咐:“你们几个带着大公子去换身衣服。”
吩咐完之后,她亲自帮叶夫人净面换衣,心情气和地问道:“娘亲,若是哥哥做错了什么事情,您尽管训他,可千万不能气坏了自己。我这病才刚好,您也要为女儿着想。”
叶夫人不做声,只掩面哭。
叶素素心疼不已,一时间又弄不明白自家哥哥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把母亲气成了这样。就是那一日她说自己和聂铎计划私奔的事情,娘亲也没有这么生气啊!
叶夫人不肯说,叶素素劝了好一阵工夫,总算是把叶夫人劝住了,哭累了,叶素素服侍叶夫人睡下,就急着去看自己哥哥了。
叶墨轩的脸颊上有红痕,应该是被叶夫人打了。叶素素心疼不已,亲手拿了帕子裹着冰,给他敷上。
“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墨轩一手托着裹了冰的帕子,另一手无辜地垂在身侧,朝着叶素素摇头:“你身体刚好,小心受风,赶快回去,我没事。就是误会,等母亲醒了,我再和她解释,你不要操心。快点回去,乖。”
叶素素病得太久,如今这么一闹腾确实体力不支,叶墨轩又是个死犟的,说什么也不肯说,叶素素又不能一直逼着他,只能作罢,决定回去再想办法。
她刚进自己的亭如院,香竹那边就带回来消息。
这一次,香竹脸上全是紧张,那表情,简直就要哭了。
“郡主,婢子打听出来原委了。”她一边喘气一边说,“婢子听说,是伺候大公子的丫鬟,发现大公子屋子里有姑娘家送的荷包。”
姑娘家送的荷包?
叶素素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她记得周碧秋说的清楚,她送的荷包,叶墨轩并没有收啊!
那么,此刻在叶墨轩屋子里的荷包又是哪家姑娘送的?
大原国姑娘给男子送亲手绣的荷包,是表达爱慕之意,男子接了便是接受姑娘家的心意,两家议亲,也并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何娘亲竟然这般雷霆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