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犯傻了。容真真看着陵游不说话,用脚指头也能知道他在算账,正色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为难你那可怜的脑子的,你得暗中替我看着那个鱼王。
他住在我这里,对他而言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轻易不会与外界联系,但他不会就这么什么都不干,你监视他,有什么动作就告诉我,明白?
属下明白。陵游也郑重的说道,属下定不会辜负盟主的期待。
容真真点头,看了一眼严肃的好像要去打仗的陵游,忍不住提醒道:没让你去暗杀他,你就放松就行,在人家面前别露出什么破绽马脚来,就当平常客人就行。
是。陵游领了命,回身就出了院子。
容真真在院中独坐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黑白棋盘深思。
如今的情形,魔教,中原,朝廷,都凑齐了。
更绝的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三方人马的头头都在盟主府里碰头,虽然彼此都隐藏着真实身份,但也是很有好戏看的。
容真真随便拿了个黑棋往棋盘上一放,突然自顾自的笑起来。
要是魔教的人知道瑜王派人冒充他们行事,不知道会不会先去报复他?
那样的话,他就算不能看到这两方人打得你死我活,起码也能看看好戏。
容真真盯着棋盘笑得诡异。
阿阮在树下练剑,练到一半就打了个喷嚏,想了半天在心里把容真真骂了个狗血淋头。
贺憬微于是在盟主府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每天乖巧的很,要么就是出门去跟商贾谈生意,要么就是找容真真喝茶,要么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很快就赢得了盟主府所有人的好感。
容兄这位小兄弟真是一表人才。贺憬微坐在凉亭下喝茶,抬眼看到阿阮坐在一边喂鱼,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看着光风霁月君子端方。
容真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珠微微转了转,回头来说道:我们家阿阮当然生得好,他还很聪明。
容兄真是好福气。贺憬微笑意盈盈,我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家里的几个弟弟都不像话,总爱与我争抢东西,一点也不听话。
容真真捏了个果子放进嘴里,闻言宽慰道:家里的弟弟爱争抢,你打一顿就是了,一顿不够再打,天天打月月打,迟早能打服他们。
贺憬微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似乎是想不到容真真竟会说这样的话,我以为,盟主如传言中那样,不苟言笑。
你是想说,假正经?容真真不屑的笑道,这世上谁没有个面具呢?再说,在其位行其事,我既然做了盟主之位,总该要给人信任感,若不端出正气凌然的架子来,谁会相信我呢?
想来,你们行商的人该更了解这些才是。
贺憬微一愣,随即笑着附和道:不错,容兄果然是豁达之人,在下佩服。
两个人都揣着一肚子鬼话聊天,竟也能谈的投机,但在阿阮看来,那两人分明就是互生情愫相谈甚环,把他给晾在了一边。
但他今天却并没有生气,昨日白清鸿来告诉他,贺憬微这个人很不寻常,隐棠来报,说他很可能是朝廷派来的人,
朝廷跟中原武林的恩怨,他们远在西域并不知道的很清楚,但这些日子他跟在容真真身边,却也能明白一些,比起他们玄月教,朝廷才是中原武林最大的威胁,那是随时可以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存在,古往今来就没有人能在朝廷的铁骑下存活的例子。
这么看来,朝廷应该算是魔教的盟友。可阿阮并不想要这样的盟友,在他看来,容真真背后代表的武林一派欠了自己多年血债,这些仇他希望自己动手来报,而不是借由什么狗屁朝廷的手来达到目的,他还不屑这种手段。
其次,他不觉得他们跟朝廷的人挂上钩有什么好处,中原人最不讲信誉,与他们扯上关系,无异于与虎谋皮。
更何况,他们还借自己的名声行事,这笔账也迟早要讨回来。
阿阮默默地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一个凉亭,三个人,三方势力,表面看着一团祥和,其实各个心怀鬼胎,没一个好东西。
就在这时,陵游快步走来,在亭子外停下来,弯腰抱拳禀告:盟主,二小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让她去西苑帮忙收拾,把请柬准备一下。容真真漫不经心的说道。
陵游表情有些为难,最终咬了咬牙还是说道:二小姐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她还绑了个人
哦?绑了谁?她的仇家?容真真一点也不意外自家妹妹干出这种事来。
不是陵游摇头,好像、好像是个当官的,二小姐嚷嚷着说让您给准备婚事,她要跟那人成亲。
那男子还在前厅叫骂呢。
容真真:
我了个大槽,容雄飞这死丫头特娘的要上天,这回连朝廷命官都敢绑了,这不是要死吗?
贺憬微微微一笑:令妹真是,别具一格。
阿阮:
就知道容真真家里没一个正常人。
第34章
容真真忍着脾气好一会儿, 才勉强对贺憬微一笑:让贺兄看笑话了,我家小妹的确是不像话。
这位大概率就是鱼王了,雄飞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竟然敢当面绑了人家朝廷里的人, 这不找死吗?
容真真轻咳两声又道:在下先去处理一下此事,还请贺兄在此等候。
谁料贺憬微非常没有眼色的也跟着站起来, 温声说道:不如在下也跟着一起去看看, 说不定有什么忙能帮得上?
你能帮个屁!
容真真在心里暗骂了无数声,亏他长了那么大一张帅脸, 非得要跟人对着干, 一点眼力见没有, 跟他们家阿阮差远了。
这时,阿阮也一脸纯真的凑过来小心地问:容大哥,我也能去吗?
摆明了也是要去看热闹。
被打脸了的容真真:
最后, 他还是自暴自弃的带着这两个心怀不轨的人一起去了前厅,果然一踏进大厅的门,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里头有个男人在骂人。
小生已多次拒绝过姑娘好意, 姑娘为何总也听不懂?这样强人所难,不知高堂何在?你这样不、不知羞耻, 难道竟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没高堂, 少废话。容雄飞泰然自若坐在椅子上喝茶,她身边的容萌萌则一脸兴奋。
二姐, 这个书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怕是打不过你吧?你真要嫁出去啊?
还不等容雄飞回答,容真真重重的咳了两声走进来,先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坐着的小书生, 但见他一身凌然正气面目俊朗飘逸,一看就像是小说里写得那种正派人士, 端的是个好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