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力量这话搁在普通人耳中是有内情,妖魔鬼怪圈却不然。瞳孔骤缩,莘烛迅速拨开他的外衣,发现了隐藏在衣服下的绷带。鲜血早已染红整条手臂,骤然一瞧格外渗人,闫总似乎是怕被发觉,还用保鲜膜缠了许多圈。莘烛的表情巨变,心情跌宕起伏,死死盯着仍在渗血的手臂:小陆给他看看!扔下小旗子,牧师连忙上前。闫幽玖无奈又熨帖地抱了抱莘烛:我没事,这里人多口杂。莘烛压抑了片刻,鼻孔喷出两撮冒烟的火焰。首次的,莘大佬直接喷火。幽邃的眸染着一丝幸福的笑意,闫幽玖将脑袋垫在他头上:我很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他是真的很疲惫,倒不是因为伤口不愈合,他的确失血过多。且最近遭受的攻击太频繁,能站在这里是极限了。亲眼见证小烛投掷铅球,他很高兴。张嘴想说什么,莘烛看他着实萎靡,轻轻点了个头应道:好,我带你去休息室。情况超出正常人的认知范围,青龙察觉不妥设下结界。普通学生只见一群小黄鸡围在一起,但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无从得知。即便凑近了,努力竖起耳朵,也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围观群众:????你们大泉山不能仗着人多就肆无忌惮好不好?校长伸长脖子探头探头,也很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那边到底在做什么事情?白泽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是泉山老板他男人来了。哦,难怪这么轰动。校长了然地点头,刚升起的微妙消失无踪,忍不住摇头叹道:唉,泉山的亲友团太壮观了。这哪里像是啦啦队,更像是砸场子。不过好在心火挺地道的,这次三青鸟主动为全校提供午餐盒饭,校长也就忍了。进入休息室,闫幽玖半阖着眼,紧握着莘烛的手:小烛。莘烛蹙眉:嗯?闫幽玖慵懒地靠在他的肩膀:我有点困。戳了下脸,莘烛道:不许睡。牧师赶忙上前查看,眉头愈发地紧锁,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是从未产生的揪痛感充斥心口,莘烛紧紧地抿唇:说。牧师:这种情况,我想让红毛看下。平静到近乎死去的红毛走来,一爪撕开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捻血点在舌尖,眉毛霍然皱起。饕餮宝宝用力嗅闻,羡慕地双眼通红,他也想尝一下,就一下。红毛闭上眼,尽力压了压吸血本能。他道:是血族公爵。地位和他一般,气息不像刚从沉睡中清醒,但它的主人与他有仇。闫幽玖叹气:没关系,我没事。对方很卑鄙,只攻击他这一处,即便龙族鳞片再坚硬也会磨损,久了破碎。被破了防御,对方想要伤害他就简单许多,但闫幽玖是真的强,即便遭受重创也没当场去世。同样没被同化成血族,因为闫总体内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缓慢地吞噬着外来能量。而血流不止是种表现,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表现牧师看不懂。牧师困惑地道:闫总体内分明很强横,且生机勃勃,却又一直在流失血液,很虚弱情况太矛盾了。像在排出杂质,是不适反应。红发了无生气地道。莘烛深吸一口气:能治?牧师想了想,到底摇头道:我只能减缓,闫总体内的力量马上就会彻底吞噬掉外来之力。闫幽玖隐藏的那股力量太可怕了,他无法碰触。因为这样很不乐观,他失血并非由外力引起,更像是闫总自身的调节。以此趋势持续下去,闫总会继续流血,直至他的血液流干。就好比,他对莘烛没有办法。倘若未来莘烛受伤,他也只能多投喂力量。又喷出两股火焰,莘烛拧眉道:到底怎么回事儿?闫幽玖道:有人在我的公司捣乱。只不过没想到是非人组织,估计是仇恨他的飞鸽国吧,毕竟他端了他们的暗夜组织。要说感觉,闫总现在除了困倦没有其他,之前他还会有些四肢发寒。但小烛像个小太阳,待在他身边既安心又暖和。莘烛点了点头,指尖摁在闫总的额头:别动,我看看。极阳力量在闫幽玖的躯壳游走一圈,除了被逼至角落瑟瑟发抖的一团力量,没其他不妥之处。情况非常诡异,诡异到见多识广的神兽们都茫然无措,闫总到底怎么了。他们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闫总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不明,但导|火|索已知。尽量压抑住熊熊燃烧的怒火,莘烛挥手:青龙,去踏平了那个组织,活捉那玩意!红毛的表情微妙,作为同族有点别扭,半晌死气沉沉地道:我也去吧。莘烛颔首,磨着后槽牙:伤我的龙,哼。闫幽玖一愣,低低地笑了。他的龙呢。这个称呼他非常喜欢,在紧迫且暴戾的气氛下,闫总笑的灿烂,格格不入。青龙的眸光幽邃暗沉,他郑重其事地颔首:我知道了。穷奇揣兜踏前一步:呸,带老子去。貔貅宝宝眼珠一转,吧嗒小短腿去找白泽,半路上遇见悠闲而来的白泽,扯着他衣袖就跑。白泽无奈地笑了下:不需要着急,说不上因祸得福呢。貔貅宝宝疑惑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白泽摊了摊手,笑而不语。貔貅宝宝撇撇嘴,平日保持神秘就罢了,这时候还装什么深沉?嘴角狠狠一抽,白泽无语地看貔貅宝宝。不是装,是懒得解释第二遍。刑天砰砰跑来,见白泽慢悠悠地小跑,嫌弃地嘿了一声,扛起人就跑:走咯!白泽:被扛着走的消息他没接收到,难不成老天不爽他总偷懒罢工了吗?坐着人形交通工具到了休息室。白泽的脸色比闫幽玖还难看:不行,我要吐。他面色铁青,萎靡不振:呕☆、第191章银龙特殊的觉醒血统白泽干呕一阵, 幽幽地瞥了眼刑天, 吐出一口浊气。刑天小心翼翼地摸头, 生怕不小心将头扭下来,他讪讪一笑:我没想到白泽有点弱。小白虎几乎要将眼皮翻上天了:我哥很厉害, 就是弱点太突出。且这晕车晕人晕世界的短板很致命。在闫幽玖旁的休息椅上躺平,白泽活像是命不久矣。莘烛招呼牧师诊治,牧师对闫幽玖的伤势无能为力, 好歹能缓解白泽的晕车情况。重新复活,白泽也懒得起来:没事。莘烛眉梢微挑:嗯?在场的都是大泉山有头有脸的人物,931号不敢抢前排, 只能飘在上空, 跟犼宝宝搭个伴儿。犼宝宝砸吧着嘴, 满足地眯着眼,他兜里揣着满满当当的大白兔奶糖。很怕被吃货抢走, 他捂着兜戒备地左顾右盼。莘烛的嘴角翘起,眼中蕴含着一丝紧张:你是说谁没事?白泽笑眯眯地摊摊手:闫总。他只是在适应坐骑方面速度慢,适配度艰难而已。白泽绝对不承认太菜。戳了下闫幽玖的脸,莘烛垂下眼帘, 掩住一闪而逝的凝重。莘烛蹙眉道:你知道原因。血流不止的确难为住大多数神兽,他们一头雾水, 望向白泽的目光充满了求知欲。休息室内基本是见多识广的大人物, 岁数也都不小了, 却对此一无所知。耸耸肩, 白泽笑道:大概是要觉醒吧。这世界上有两只圣兽最为独特, 他们的觉醒并非普通神兽意义上的沉睡与清醒,而是蜕变。瞥了眼毫无感应的莘烛,白泽暗中叹了口气,任重道远,所以说闫总因祸得福。若是让闫幽玖自然觉醒,可能百八十年才差不多够了。现在被催化,进度条哧地长满。莘烛蹙眉,困惑地道:觉醒什么?这男人还需要觉醒?不是一头臭烘烘的龙么?白泽意味深长地睇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还记得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吗?什么样子?莘烛被问住,怔愣地眨了眨眼,他是什么,不就是能使用火焰的嗯?想到一半被打断,遇见了瓶颈,脑袋中仿佛蒙了层薄雾。他竟没有自己是什么的概念。或者说他不知道。他的记忆是从遇见老龙开始,之后的点点滴滴记忆犹新,仔细翻找也没有在此之前的任何记忆。为什么呢?莘烛茫然地眨眼,他从未发现异样,直到被反问才霍然察觉过去疏忽的事。捏捏额心,他的脑袋里宛若被塞了一颗炸|弹,轰隆作响。闫幽玖担忧地拧眉:小烛?莘烛摆了摆手,直直看白泽:你知道什么?他的眸子漆黑,却时而闪过一道鎏金般的火光,似是在压抑着什么。白泽无奈地笑道:这不是我能回答的,得你自己回答。他捋了下银色发丝,半阖着眼:这就好比闫总的流血后遗症,不需要担心,应该快好了。反正这个程度是弄不死闫幽玖的,白泽道:我只能说,不算什么坏事情。莘烛迟疑地盯着男人,闫幽玖在专注地凝视他。就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闫总都不在意。他的眼底只有小烛。心跳骤然乱了半拍,莘烛戳了下他的脸颊,指肚覆盖在他的眼帘上:闭眼休息。低沉的笑声自闫总的喉间溢出,沙哑脆弱却极为撩拨人心。搅得莘烛的耳朵都跟着痒痒的。抓住小烛的手,轻轻搁在自己的心口,闫幽玖闭眼道:我不看你了。迫人炽烈的视线消失,莘烛浑身舒坦。装模作样地掐了下他的脸:行,你先睡。看向另一侧的白躺尸,莘烛道:血还在流,先告诉我怎么止血?白泽意有所指:你是他天然的克星与互补,所以老板你可以帮他止住血,烧一烧看看吧。啊好惨。众人的表情顿时微妙,纷纷露出同情与怜悯来。这提议无异于迎接天劫了。莘烛:闫幽玖:笑了笑,闫总从容不迫地与之十指相缠:来吧,我没事。穷奇倒抽冷气,感觉胃囊又在痉挛了,那场景光想想就可怕,一定超疼的卧槽。他用看勇士的目光仰望闫总,心中敬佩他是条汉子。貔貅宝宝眼珠一转,挥舞着心火小旗子,笑嘻嘻地助威:闫总加油闫总加油闫总加油!重要的事情还得说三遍。闫幽玖有些忍俊不禁,这画面和小烛在赛场比赛的时候高度重合。他微微点头,笑着抓住莘烛的手扬起晃了晃:加油。莘烛勾唇,露出一口小白牙:忍着。闫幽玖展开怀抱:嗯。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众人面面相觑,青龙一个手势鱼贯而出,都自动避嫌去了。白泽歪着头,笑的清淡却又幽怨:战神,你应该扶着我。刑天哈哈笑:成啊,抗不行,背着不?白泽幽幽地咧嘴,吐出一句近乎让他三观破碎的话:我认为小猪琦琦比小猪噜噜好刑天连惊恐地捂嘴:停停停,来吧白泽兄弟,你说怎么扶,我就怎么扶成不?嘴角的笑意加深,白泽道:嗯,我们可以回头再研究。研究你妹!刑天全身萦绕着战神的煞气:快打住。莘烛灼灼的目光落在刑天身上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带着感慨与惊奇,活像第一次认识战神。他没想到刑天看着糙,竟是个喜欢童趣动画片、内里住着小公举的汉子。啧,人不可貌相。刑天身子大的脸彻底黑下来,催促道:走!等人全部离开,莘烛才望向闫幽玖,眉头渐渐锁紧,不知何时闫总已经睡过去。闫总眼下是疲惫的色彩,哪怕睡着了,他的眉心也叠着两个疙瘩。似乎睡的很不安稳。指尖在他眉心点了下,一丝力量钻入。算不上立竿见影,但半个小时下来卓有成效,伤口还很渗人,刺眼的红色却在逐渐消失。莘烛盘算了一下,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彻底止住了。整个过程闫幽玖都没醒。可想见他很累。眸底溢出一抹煞气,莘烛咬着后槽牙,眼底酝酿着滔天的火海。他的龙,只有他能欺负。呵。他保持此姿势一动不动足足一个半小时,确认男人不流血了才吐出一丛金灿灿的火焰。一双结实的手臂拢过来,将人拥入怀中:谢谢。莘烛落入个温暖的怀抱,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有一丝恍惚:嗯。白泽的话还是影响不小,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