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威压落了下来。王道士感觉有一道无形之手将他扼住,双手紧紧抓住脖子却无济于事。红发毫无波澜。仿佛眼前的只是蝼蚁。他耸动鼻翼,嗅到了一股腥臭,不禁皱了皱眉,指甲忽然伸长掐住王道士的脖子。将人拎到面前,他在他颈项上闻了闻。这人吵得人心浮气躁。红发的瞳眸赤红,他舔了舔失色的唇,张开嘴露出一对儿野兽般的尖牙。还未咬下去,他眨了眨眼,暴虐嗜血顷刻间消散。恨恨地扔掉臭烘烘的血袋,红发又恢复了朽木般颓败无力的状态:唉,罢了。大,大人您黑炭头恐惧地维持镇定,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处理了他。红发捏着额间,随意挥手。昏厥的王道士再没能睁开眼。而同一时间,刑天正堵着三个瘦到脱相的男人,他们活像是会动的骷髅。特别有天赋去扮演丧尸片里的丧尸。三人一看刑天,都不需要刑天说话,直接噗通跪在地上。抱着大腿开始哭诉,哀求他将东西领回去。刑天:他还没报复揍他们一顿呢,一拳打在棉花上,就很不爽了。大人,求您了,是我们错了。当初贪墨这宝贝真当是好东西,但自此他们就跟遇见鬼似的,那两件宝贝扎根在在他们家里,侵蚀着他们与家人的运气和生气。他们曾经有妻有儿,但没过多久孩子老婆跟人跑了,都被隔壁老王绿了。脱手五次,竟被当骗子连肋骨骨头都被那黑老大打碎了,差点扔进海里喂鲨鱼。扔掉也不行。最终他们总算找到门路来到玄学交流会,期盼着物归原主。刑天冷笑一声:也是你们活该。敢贪堂堂战神的东西,气运被吞噬是咎由自取,他伸出手:我的斧子呢?在,在呢!都在这儿!刑天狠狠捶了三人一顿,撒了恶气拿到武器后整个人都清爽多了。他之前输给闫幽玖还是武器不称手。第二项论理。这不是莘烛的强项,他叫组员随意。诶,其实是没奖金没动力吧。刑天颇为赞同:论来论去的,叶公好龙吗?那都是些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什么存在即合理这有什么好辩解的。目光渐渐涣散,莘烛无趣地打开游戏。刑天催促他:快点,我这找着好东西了!是个斧子!莘烛:嗯?锅刑天道:你那锅被抢了,拿这个给他爆头。嘴角冒火,平地锅精莘烛不高兴了:闫有病打他!那人叫刷锅水。刷锅水眸色幽幽,闫幽玖轻笑着应了:好,我马上来。那人挑衅成功后,被笑眯眯的闫总摁在地上狠狠摩擦,成功教做人。刷锅水什么意思,想对他家锅精做什么?闫总微笑,见一次杀一次呢。刑天默默缩小存在感,柠檬精吃起醋来是挺唬人的。三人在游戏中度过论理这段时间,甚至谁更胜一筹都没去在意。接下来需要转移地点进行第三项,因斗法可能不科学,观众则转去其他厅。离开交流会场,莘烛一行人见到了等待许久的唐启忠。唐启忠问个好,并无大事。热络地交流几句增进感情,心满意足地离开。斗法在类似拳击台的会场举行,台子大十倍。外国友人团派出黑炭头和个脏辫男生。对面是一位青山派的道士。莘烛眨眨眼:他们两个人?闫幽玖:是组合参赛,脏辫据说是个牧师。莘烛眨眨眼:牧师?有趣的职业。莘烛上一眼下一眼,癌症和感冒可痊愈吗?刑天啧了一声:看他能力呗,反正肯定省许多医药费。他们公司每年都要给员工体检,还因工作的特殊性,会分发不少死贵的营养品。若能招聘个牧师,营养品免了不说,体检费也不用花。莘烛动了动耳朵,眸光微亮。☆、第51章 吸血鬼和牧师来打工道士用的是青山派口诀, 内练一口气。身轻如燕, 在黑炭头钟一般的块头下显得娇小而瘦削。他手中一柄长剑舞的烈烈生风。若说道士走轻盈灵活路线,黑炭头完全就跟头疯牛似的,横冲直撞就差在鼻孔拴个兽环。他身后跟着一名灵活走位的牧师, 时刻加血加蓝。道士黄符祭出, 凭空自燃。黑炭头沾染了一缕青烟,哀鸣一声,皮肉发出嘶啦的响动, 烫伤了。牧师快速游走, 在边缘撒了一把羊毛, 趁道士劈斩羊毛之际, 给黑炭头奶了一口。莘烛甚觉别开生面,游戏也不玩了。身体前倾,上上下下打量着牧师, 牧师形象丑丑的。这人嘴唇很厚眼窝深陷,一条条栗色脏辫缠绕, 活像脑袋上趴了几只蜘蛛。但当他指尖出现柔和白光时,却显得神圣。若说黑炭头像个嚣张的炮灰, 牧师就十分低调, 他在台上中规中矩, 时不时给人带来点小麻烦。莘烛摩挲下巴:有点意思。他们公司有了面相人类的临时医生周谨言,还缺少个牧师。刑天啧了一声, 老气横秋地点评:道士不行啊, 一个人干俩人, 果然很吃亏啊!邢大叔怕什么,有我呢!饕餮宝宝戳着耳鼠,奶声奶气地道。刑天哈哈乐了:行行行,你直接给加餐?饕餮宝宝很心动,偷瞄了莘烛一眼,然而一无所获。肯定是不行的。刑天就逗逗他,想不到他会上心,忙摆手甩锅:你可别多想。这是犯法的。饕餮宝宝:大叔你行不行啊,你可是战神,这么怂?莘烛瞥了一眼,不发一言。道士没能挺住,只用两张符给黑炭头造成了些皮外伤便败北,被一拳击出场外。而那黑炭头在道士已然落败时将人抓回擂台,卑鄙地踩碎了他的腿骨。啊!叫声惨烈。黑炭头比了个向下的大拇指,呲牙咧嘴:炎黄国不会没人了吧?登时,斗法场内外一阵寂静。黑炭头品性恶劣,他刚刚的行为属于私人泄愤,是对对手和炎黄国的双重不尊重。魏道长明明已经认输了,他还踩碎人骨头,这和断人前程有何区别?!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龚真暴跳如雷。道士的经脉若是断裂,再续千重困难,修为下降不说,寿命都会缩短。这外国人心思歹毒,故意毁了魏道长。切磋是随机上台,年轻磨炼者可,有意向的也可以申请,过去是如此。毕竟都是炎黄国内部比斗,都有分寸。但被人当面羞辱,欺负,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大佬们。不能叫他们嚣张下去,我要为师伯报仇!你不是他们对手,让我来。嗤,你们怕了吗,是害怕了吗?黑炭头扬声嚷嚷。龚平环视一周,平静地一跃而上。小子你很嫩啊,有十五没。黑炭头抱持着极深的恶意:细皮嫩肉像个小娘们。龚平在没闯出名堂时的确是因俊俏颇受争议,但成名后鲜少有人提了。你像石头,脑袋里也一样吗?龚平面色平静地怼回去。黑炭头愣神,反应过来是在骂他,狞笑道:别耍嘴皮子,来比划一下!龚真倒抽一口气,他儿子他了解。看似冷静自持,实际有时很冲动热血,魏道长是成名已久的前辈。龚平如今上去有什么用,可别被踩了腿骨作为龚平的父亲,龚真遭受了双重的折磨,他担心龚平的安危,也怨恨外国人的欺辱。龚平稳扎稳打,擂台上刀光剑影,对面每一拳都像沉重的炮|弹。且无不砸在他手腕与关节,增加一系列负荷。当啷。桃木剑被生生抽断,龚平也同一时间被砸飞出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黑炭头狰狞地伸出鹰爪,妄图重复方才的毁人动作。霍然一道残影刷过,他的手臂上扒拉着个小奶娃娃,手被他咬住。龚真飞身上前接住儿子,在他周身大穴点了几下,促他吐出几口瘀血,塞他嘴里一颗丹药。见儿子吃下丹药盘膝而坐,收拢心神,龚真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心脏都快吓出嗓子眼了。在龚平吐血的刹那,角落里恍惚发呆的红发便蹭地抬起了头,凶戾的眸紧缩成细缝。鼻子不自觉地耸动,额角青筋浮现,紧绷的身体似在微颤。那就仿佛枯木逢春,红发骤然焕发了生机。他的目光紧紧追随龚平。黑炭头气的不轻,用力一甩,将胳膊上的小王八蛋摔下去。若能直接摔死最好。但饕餮宝宝在空中翻了个身,小脚丫落在擂台上。饕餮宝宝皱眉,语气软糯:石头精,他都已经输了,你为什么还要动手。石头精?黑炭头愣了一下,脸色就一黑:你是说我?饕餮宝宝重重点头:你那么蠢肯定没长脑子,不是石头精是什么。黑炭头:黑炭头气到五官变形,他表情扭曲地道:弱就是原罪!除了龚真几人,没人知道饕餮的身份。一瞧是个胆大包天的奶娃娃,便是被救下去的魏道长都揪心:快叫他下来,那是个黑炭头个什么玩意,没人比饕餮闻的更清楚了。他仿若天真地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那你若是弱,我是不是吃了你也不犯法?呵呵,当然,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黑炭头被连续两次胜利冲昏了头。他完全忽略了第一次见面饕餮便震慑住他们的事情。安静站角的牧师皱了皱眉,他扭头瞥了眼红发,却见他双眸猩红,盯着台下一个位置。这是红发濒临疯癫的征兆!牧师登时咯噔一声,顾不上比赛蹭地跳下台子。比起获胜,红发这边的情况更糟糕。黑炭头遥遥一瞧,差点背过气去,好好的比斗他的牧师竟然临阵脱逃。他之前之所以敢大放厥词也因有牧师随时奶血的原因。饕餮宝宝颇为可惜:挺好闻的走了。黑炭头察觉小不点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心底那点诡异的不安消尽。饕餮宝宝挑剔道:你闻上去不好吃,但万一口感劲道呢。黑炭头气炸,举起了铁拳。如前几次一般,势如破竹的拳头挥出,但与每次发出爆破般响亮的声音不同。这次悄无声息,他疑惑地一瞧,骤然变了脸色,啊啊啊他的手没了,从手腕往下都不见了。饕餮宝宝站在几米开外,抹了把嘴就只有咕咚一声。全身剧烈抽搐,黑炭头惊慌地捂住胳膊,不敢置信地张嘴:我,我的手呸,好臭啊!饕餮宝宝嫌恶地吐掉。啊!我的手!你还我的手!我掐死你这个小崽子!啊啊啊莘烛:人间惨案。獬豸推推眼镜:回去该好好教育。莘烛点了个头。蓦然,一股粘稠的血腥的压迫感十足的气息蔓延开来。侧了个头,莘烛舔了舔牙尖。诶红头发变形了。压抑到顶峰,黑炭头的血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红发再也无法抑制。他的瞳孔彻底变成一条金色细线,指甲伸长。他的嘴唇紫黑,露出两颗犬牙。他处在飓风的中心,红色发丝嚯嚯嚯翻飞,一股股气流自他脚下生成,迅速飞转四散。这气流暗红,浓稠到近乎肉眼可见,它们犹如凶兽,肆虐着接触的一切。将能够碰触的都搅碎,撕裂。牧师则是第一个扑街的,他捂着胸口躺在角落生死不知。显然,他并没成功帮助红发控制野性。莘烛眯眼,红流化作一只只蝙蝠,在空中胡乱飞舞,破坏着周遭的所有。红发就是个毁灭世界的神灵,他所过之处无一不被吞噬湮灭。搓搓下巴,莘烛很感兴趣:这是吸血鬼?他看过吸血鬼电影。彻底解封的红发容貌精致到雄雌莫辩,发丝能有一臂之长。了无生气的瞳仁里满是暴戾与凶性。他的目光贪婪,沉醉地深深吸了一口,野兽般的瞳仁在青龙,闫幽玖一一掠过。转到莘烛一大一小两颗太阳时,狂妄的吸血鬼表情一凝,倒退半步。吸血鬼哪怕是纯血,直面太阳也是忌惮的。吸血鬼?莘烛上上下下打量红发,觉得别开生面。那饶有兴味的目光就像在看动物园的火鸡,感慨火鸡竟然是会拉粑粑。饕餮宝宝同样很感兴趣,他还流口水了。哇,气味好香香。饕餮宝宝吞了口口水:真好闻,能让我咬一口吗。青龙也颇感兴趣道:吸血鬼是蝙蝠成精么?化形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