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叫走那就把叫他走得那个人好好查查,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谁要陷害咱们”刚说着许志临和曹毅峰便也赶了过来,这回的工程说起来是由曹毅峰的公司承包的,而许志临的企业从中牵线并负责装修,之所以会把雇主苍穹牵扯进来,无非是那个民工跳楼前口口声声喊得都是苍穹不给他钱,媒体可不管责任到底在谁,对他们来说,那人死前说的才是最关键的。记者一到这场面便被媒体传播了出去,午间新闻直接卡了内容,把这一段换上,这下不少人打开电视便看见了这一幕闹剧。“邱佐,你去安排人,一拨给我去调查这回的事到底是搞出来的,从把板哥叫出去的人和刚才死的那人家里入手,想办法去查清他家里的账户;另外一拨现在立马去安排会场,半个小时以后把这边所有记者请过去;第三波混进民工群里去给我找到底是谁在煽动,从这里面开始查,配合警察争取把领头的抓住;第四波现在回公司,现在无论如何苍穹内部不能再出事;再找人配合孙律师,把志临装修和鼎楼全部告上法庭,这件事要办大,越多人知道越好”“凌霄”许志临刚进来便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和曹毅峰相互看了眼,都变了脸色。鼎楼便是曹毅峰的建筑公司,这回负责苍穹的建设,因为是许志临的大学同学,所以凌霄全权交给了他,事情一出他变成了最大的责任人,如今凌霄要告他们,无疑是雪上加霜。“凌霄你干什么有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商量的”这话的冲击力太大,饶是许志临也忽略了凌霄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对苍穹的总经理发号施令。“好好商量”凌霄一把拉下安全帽直接甩到了许志临身上,急的红了眼,“苍穹该给你们的钱按照合同一分不少,你今儿却给我闹出这种事来你丫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咱们的关系别人知道出了事苍穹一定会给你们掩饰,所以才故意弄出这么一幕”凌霄这话一出口对面两人脑子里皆是咔的一声,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今天这件事面上看起来是针对苍穹,但是若往深里追究其实明眼人都能看清楚,这是在把鼎楼往火坑里推,可是推断到了这一步却还没有止住,因为凌霄和他们两人的关系。幕后黑手一定是极为熟悉他们之间关系的人,知道若是许志临的朋友出了事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而又因为许志临的关系,凌霄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因此绕了个大弯,他们最终针对的其实还是苍穹这下楼里所有人脸上都开始发白。“凌,霄那我们”“所以我才说要告你们。”凌霄看着他们面色几经变化,语气也放缓下来,“借着昨晚你订婚的事,今天向媒体宣布我们彻底决裂,并且要诉之于法庭,先打乱他们的阵脚再说。”“苍穹和我们”曹毅峰这才反应过来凌霄一直以来的语气和立场,立马揪住了最关键的一点,“你能代表苍穹”“董事长,二踢脚来了”正说着秘书抱了一袋子爆竹过来,正月十五刚过去没多久,周围的烟花爆竹点还没有完全撤去,这玩意儿倒也好找。“董事长”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三字,许志临和曹毅峰脸上完全由白转青。凌霄随手刨出来俩二踢脚扔给他们,把邱佐手里的喇叭也接了过来,“跟我过来。”苍穹高层连带着许志临和曹毅峰手底下管事的全部跟着她往楼上走。这栋主楼现在正在收尾还未曾装修,满眼都是深色石灰,其实楼身分为两部分,中间由一处从三楼伸展的大平台相连,而凌霄带他们上的,正是这座平台。“点炮。”待到把二踢脚摆好,凌霄看了许志临一眼,吐了这两个字。后者一愣忙掏了打火机,火苗嗖的一声,火捻儿便燃烧了起来。“砰”天地间一声巨响,混乱的场面顿时被这声音压了下来。这下不论是媒体还是闹事民工或者警察的视线全部随着这一声巨响转向了他们。市东的一栋居民楼里,一个四十收尾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唏嘘不已,随着电视里一声爆竹巨响,摄像头转了个个儿,在对面楼上的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正站在正中央的一个女孩子身上。女人手里的半个苹果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半圈便再也不动了。“老老苏孩子他爸”女人惊得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指着屏幕,半天说不出话来。“叫什么叫。”说着里屋走出个男人来,走得很慢,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的右腿是坡的,仿佛不能太用力,虽不用借助任何工具,但终究是不自然。“看电视就看呗,瞎嚷嚷什么”“凌,凌凌凌霄是凌霄”女人一把拉过男人自己往电视前又凑了凑,“我没看错,就是凌霄”男人随着她的手向前看去,果然脸色也凝固起来,一声不响地坐在她旁边,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的屏幕,始终不发一言。屏幕里的混乱因为那一声巨响完全被压制下来,正在大家伙还有些不知所错之际,凌霄向前走了几步让底下的人全能看见她,然后举起了喇叭。“我是苍穹的董事长,就是你们嘴里刚才口口声声喊着吸血虫的那个企业的最高负责人。”这下连摄像头都漏了一拍。底下哗然一片。“对,我今年19岁,苍穹是我和我的朋友们一步步创立起来的,我们从头到脚都没干过一件亏心事,凭什么被你们骂成吸血虫”她冲着喇叭大喊出这么一句,刚被重新戴在头上的头盔又被大力扔了出去,从三楼滚下来当当砸在地上,又吓了众人一跳,在所有看来,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在发脾气。“你们凭什么啊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就叫我们吸血虫楼是我们自己拿砖盖的吗你们的工钱是该给我们要吗人家美国911五角大楼被人炸了压死了人,怎么就没见别人去怪美国的楼造的不结实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活了大半辈子怎么还没我一个小孩儿明白事理啊”她急得跳上跳下,就差把手里的喇叭给砸了,底下闹事的全被这种无厘头的耍赖法给弄懵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在邯台市的午间新闻里,在不少电台的直播重播里,这一幕透过卫星信号被几乎半个省的人看到,苍穹的首席执行官,后来被称作奇葩的业界美女董事长,就这样以一种极其无赖的出场方式,第一次闯入人们的视线。电视里的那个孩子盯着众人的目光又上前走了一步,在摄像头里,已是能看到她此时的双眼,像是被什么十恶不赦地冤枉了一般,现在这场景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帮子大人在欺负一个小孩儿似的。“我当然知道叔叔你们不容易,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又怎么可能拖欠你们的工钱为什么没发钱你们跟工头问过没,你们找上面反应过没哪一种不是解决的办法,怎么就采取这么个笨法子他是死了,一了百了,你们的工钱也很有可能能拿到,可是你们怎么就不明白,你们今儿这么闹很有可能判刑啊”“你们死了坐牢了不要紧,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怎么办啊我十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死了,就我一个人带着个两岁的弟弟,弟弟上幼儿园都被人叫做野种,一回来就跟我哭,有钱了又怎么样你们这些当爹的当儿子的到底明不明白,万一因为今天这么一件小事你们进了局子孩子怎么办,老爹老娘怎么办没有爸爸的孩子还不是要到处受人欺负,被人背后说三道四,说你看这家伙爸爸坐牢了,等到孩子长大了,因为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他们很有可能找不着工作,很有可能被别人排挤”屏幕里她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说话断断续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是吓唬半是说理,其实懂点儿法律的人都知道她这么说是耸人听闻了,可是那些打工的民工并不知道,于是看在外人眼里,竟是真的成了一堆老爷们欺负小孩儿了。底下现在是真的没了声音,要是个衣冠鲜亮的大老板站在上面颐指气使的说两句假惺惺的话或者找人镇压一下,他们不见得会买账,可是换成个小孩儿在一群人面前哭诉,你再这么咄咄逼人,不害臊吗“别,别听她瞎说他娘的找个小孩儿就想糊弄咱们,那死了的人怎么办,难道白死”人群里忽然有人抬了手臂带头喊了起来,只是他还没说完便被两个便衣按在了地上,手铐直接拷了上去,咔嚓一声,比什么都管用。这下闹事的,准备闹事的全都缩成了鹌鹑,底下嗡嗡嗡嗡场面一时间又有些混乱。凌霄一看立马停了眼泪,给曹毅峰使了个眼色,后者再次点燃了一枚二踢脚,砰地一声,再次将众人视线拉近。“你们看到了,这就是煽动你们闹事的,他也不知道收了坏人多少钱来败坏我们,你们就这么让人家当枪使了,到时候一分钱拿不到还得坐牢,你们自个儿说值吗”她说着让开一步把曹毅峰指给大家,“这个叔叔是你们包工头的大老板,你们发不了工钱跟他说,叔叔肯定会给你们做主,而至于刚才跳楼的那个叔叔,我们会安顿好他的家人,现在让这个叔叔给你们说”说着她把喇叭递给了曹毅峰,后者苦笑了下才接过去,对凌霄这般赤裸裸的推卸责任是既无奈却又无话可说。凌霄一交出去喇叭便转身往外走,苍穹的见她这样忙快步跟上,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她插科打诨一顿之后,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自己。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们让人又爱又恨,能把乞丐捧成名人,能让名人身败名裂,他们就是记者。在这间被临时改成的会议室里,这一类人的数目在不断增多,有本来就在的,有刚刚赶过来的,还有正在路上跟邯台交通顽强对抗的,总之,苍穹今日即兴的新闻发布会,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凌霄自是知道他们的厉害,便是老油条一个不小心也有可能被套进去,更何况她这只小菜鸟。但是已经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从出事以后邱佐给自己打电话起,他们就已经想到要利用这个机会上台,否则仅仅死个人,又怎能把董事长炸出来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就再也由不得她退缩半步。苍穹安排好会场,台上一溜的桌子,苍穹各部负责人来了几个先提前坐了,在她声泪俱下痛诉之后的二十分钟里,赶来的记者想尽各种办法搜集了有关凌霄的资料以及苍穹各项数据,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全副武装,等待提问。“诸位,请安静,请安静一下。”邱佐的出现及时引起一阵骚乱,他忙在自己的位置坐好,摆手示意记者安静,“今天凌董事长临时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就今日之事给大家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家也看到了,凌董年纪不大,一会儿还要请诸位能高抬贵手,我先在这儿谢谢大家了”说着就要作揖,底下轻轻发出几声善意的笑,气氛顿时好了不少。说完站起来作了个请的姿势,众人视线便齐齐射向门口,而此时,一身男式修身西装的凌霄在秘书的带领下,踏入会场。简单精练的马尾,低调内敛的眼睛以及微微上扬的嘴角,若不是方才众人看着她在民工面前声泪俱下,想必任是谁也不会相信,这还是刚才那个撒泼的孩子。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气场,而有些人在经历大风大浪之后也会自然而然形成一种睥睨包容天下的架势,毫无疑问,这个十九岁的年轻董事给人的感觉,就属于其中一种。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