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得很快,等校医过来让人把凌霄抬回医务室的时候,胡余峰已经早就赶到了那儿,然后陆陆续续,四中几乎所有的领导全到了等到徐孟松被警局带走,十二班的学生集体默不作声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仍有一两个人在不断流泪。班上除了偶尔的抽泣竟是再也没有半分声响,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除了等待结果,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齐鼎文这才终于想起来凌霄去办公室之前交代的话,忙踩上桌子,要把前后的录像带一齐取出来。一声电话很突兀的响了起来,却没有人去接,在鸦雀无声的班里不断涤荡着,终于有人忍不住骂出了声,“谁他妈电话,接啊”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总算有人听了出来,竟是从凌霄桌子里传出来的。齐鼎文忙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把捞起那手机,见那上面的来电是个叫波儿的人,也不知是什么含义,便按下了通话键。“喂”段兴言微微蹙了下眉,又移手看了眼那号码,确认无误这才说话,“我找凌霄。”“她现在不在”齐鼎文回头看了眼,班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他,手一抖直接就按了免提。“你是她什么人找她什么事”如此的询问让段兴言一怔,跟着便刹住了车子,就连语气里也带出了半分不耐,“她人呢。”“你是她什么人”齐鼎文颇有些问不出便绝不罢休的架势,凌霄现在出了事,肯定是要通知她家里的人,但大家都知道她除了个弟弟就再也没有其他亲戚,所以他们必须先确认清楚以找个能托付的。段兴言也不知怎么的左眼跟着就是一跳,甚至连自己都没发觉语气里的波动,“她出事了是不是”这话一问出口,里面的小心翼翼甚至都把自己惊到,他重新塞好耳机,忽然就感觉到了些许不在掌控之内的情绪。“你是她”“我是她男朋友,能说了吧。”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已经让段兴言意识到确实是出事了,对方既然如此问出来,就绝对不会把事情告诉不相关的人。段兴言几乎想都没想就把这话说了出来,话音刚落,手机便跌落在自己膝盖上,若是tony在此,定会诧异于此时他眼底流出来震惊。竟会是,这个借口不是邻居不是朋友,更不是亲戚甚至任何一种随口说出的关系,男朋友,却竟会是这三个字“头儿”谁知那边一听集体跟着就喊了出来,耳机里好几十口子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叫出了这两个字。“嘘都别说话”齐鼎文扭头摆了摆手,再次转向凌霄的手机,“头儿,你快看看零头儿去吧,她出事了,现在就在医务室,你赶紧过去”段兴言暂时没有去考虑那个头儿指得是什么,猜想一经得到证实,整个人反倒平静下来,随即就恢复了原本的淡然无波,“怎么回事,说清楚。”说着便重新发动了车子,转头向四中的方向开了过去。“头儿,是徐孟松那个变态,他把零头儿推到了桌子角,零头儿太阳穴正好磕在上面,然后整个人就没知觉了,还嘴里还吐白沫了头儿你赶紧过去吧”“徐孟松”“就是我们班主任你忘了头儿你先别想那变态的事,他已经被警察局抓走了,我们还有摄像,零头儿前面交代我让我送到电视台去,我马上就取出来了”段兴言终于听明白了大概,但直觉缠绕在摄像两个字上,语气跟着就沉了下来,“你是说,你们班主任打凌霄的录像”“是。”“你现在先不要去送,等我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给你打电话,记住,先别送过去。”一重复完就挂断了电话,班上的人全听见了他这嘱咐,顿时就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要不就等等,头儿总不能害零头儿吧,说不定真有什么事反正就十分钟,一过了我们立马送过去。”“那不是头儿”齐鼎文突然叫出了声,拿起凌霄的手机就摆在大家面前,通话记录被他翻了出来,语气里透着一抹子惊慌,“这不,头儿的电话也在,可是名字上是肖钟梁,刚才的电话不是”“那赶紧把录像藏起来,说不定是徐变态的人呢”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家的普遍认同,主意一定便立马开始行动,两卷录像带全部被藏在了齐鼎文的裤腿里。段兴言挂了电话随即就拨通了tony的,语气冷得都能冻住人,“十分钟,邯台四中高一十二班班主任徐孟松的所有背景,包括他上面所有的人,不管哪一级的。”“donnie喂喂”tony鼓着自己腮帮子狠狠把电话丢在一边,连咬牙切齿的时间都没有便开了电脑,十指啪啪啪啪在键盘上一阵发泄。九分十十七秒的时候tony终于来了电话,段兴言已经马上就要到四中门口,tony也能猜出他赶时间,便长话短说,直奔要害,“他上面的是江北省教育厅副厅长,是那个大院里叶家一系的,但是不算多重要,具体资料我给你发邮箱里了。”说完立马挂断电话,不浪费他一分一秒。叶家这两个字让段兴言的嘴角慢慢挑了起来。凌霄的电话又响了,齐鼎文看看大家,又看看那上面,手指了指,“还是刚才那人”“你丫接啊怂什么呢总得先听听他说什么,问清楚他到底是谁”杨培被他这磨叽劲儿弄得受不了了,加上大家又过度紧张,一嗓子喊出来才觉得终于稍稍释放了些压抑,跟着就是一片讨伐声。“你到底是谁”齐鼎文咽了口唾沫再次接通按了免提。“我跟你说过了,现在听我说,这卷录像不能给电视台。”“你妈”齐鼎文一听就急了,差点儿就把电话给挂断,连问也不问了,张口对着电话就骂了出来,“当我好糊弄是吧,我告诉你,零头儿是我们的零头儿,你丫还真当老子是傻子不知道你们玩的什么把戏”“你现在翻凌霄的电话簿,找出一个叫赵睿的,给他打电话然后把录像带交给他,顺便告诉他俩字:叶家,”段兴言直接无视了他的咆哮,继续说自己的,“你最好照着我说的做,要不然才是真的害了凌霄。”“我,我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和徐孟松是不是一伙儿的”“我要和他是一起的那凌霄手机上会有我的电话”段兴言对她有这样的同学颇感无力,只得叹口气接着劝,生怕被他搞砸,“赵睿是凌霄认的哥哥,会帮她处理所有的事,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想害了她就照我说的去做。”医务室门口里围了十来口子人,除了胡余峰现在在省会请客打关系,其余的全到了,平常哪怕是开会也没见来这么齐过。旁边的门死死的关着,医生还在里面,凌霄却始终没有醒过来。学校第一时间稳住学生后便封锁了消息,学生在学校被老师打晕若是一经传出,四中的名声还不知会受到什么影响,所以他们围在这里,不仅仅是怕凌霄出事,更多的是要赶在她醒来的时候把事情迅速平息下去。走廊里传来一阵骚动,校领导们回头的时候正看见两个人并几个医生护士打扮的人从外面进来,后面甚至跟了一排保镖。不禁变了脸色。刚才闻讯赶到的时候校医院医生已经初步给凌霄做过判断,应该没什么大碍,所以为了防止事情被夸大,并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却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你们这是”副校长冯波顶着压力只得站了出去,将一行人拦在走廊上。段兴言停下步子蹙眉看了他一眼,虽从不把情绪挂在脸上,但冯波却一下子便感觉出了他的怒意。“醒了没”段兴言直接绕过冯波,一把便推开了医务室的门,后面跟来的人忙随着他走进去,直接把一圈校领导撂在了原地,医务室里的场景便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一个校医正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看书,见他们进来忙站了起来把书扔到桌子上,暗自吐吐舌头。而凌霄就躺在床上,头上裹了厚厚的纱布,右边隐隐还能看到血丝泛出来的痕迹,面色苍凉的近乎透明,连嘴唇上都看不出血色。段兴言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封渊”段兴言闪到一边不再去看她,转身便对上了随即蜂拥而入的四中校领导,微微垂下眼睑,随即再次抬起,眸子深黑,却淡然到再没有一丝波动,“我希望这件事学校能给我个交代”“你是谁啊谁让你闯进来的”刘主任从后面走出来,先发制人,却明显底气不足,刚走没两步便被保镖给挡了回来,声音又降了一个八度,“凌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她的一切都该有我们来负责,你随随便便带两个人进来还要交代,你是黑社”段兴言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无形,压力却瞬间便砸了下来。一个人对上十来个年纪大了他好几轮的,却没有输掉半分气场。“donnie”段兴言转过头去,面前唯一一个没穿白大褂的二十七八的男人却像是医生里领头的,正是他在说话。“虽然只是外伤,但不排除脑动脉出血的可能,如果一会儿醒过来再昏迷或者想吐,就很有可能是脑震荡了太阳穴这种地方太麻烦,最好还是先送回去检查一下做个头颅ct,看有没有颅脑损伤的情况”封渊说话的语调始终是极为缓慢温和的,但越是这样,听到的人却越是没底儿。段兴言眉梢跟着就动了下,而对面的领导们显然已经被吓到了。“不可能我刚才给她检查只是皮外擦伤,不可能脑出血啊”站在一边的校医猛地就推开人站了出来,年纪不大,一张俏脸此时涨得通红,狠狠地便瞪向封渊。封渊垂眼轻轻看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相当欠揍,“小姐,我是哈弗医学院心脑血管科的荣誉讲师,最注重的便是口碑与职业素养,而不像某些人,病人昏迷的时候还在看言情小说。”目光随即在那本被她丢掉的书封面扫过,说完便不再看她,再次转向段兴言,“beick。”段兴言点了下头直接走上前便弯下了腰,双手抄在了凌霄的肩轴和腿弯,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来,看了眼医生递过来的担架,慢慢摇了摇头,“走吧。”一行人迅速跟在他身后离去,四中各个领导皆是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再站出来阻拦。救护车被开进了校园,四围站了一圈保镖,面目清冷,气氛极为压抑。正好赶上第四节下课,在校园里已经被不少学生围观,大家都大概知道出了事,却不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一会儿便远远看见凌霄被抱了出来,赶紧让道。段兴言的脸色始终没有一分变化,太阳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外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凌霄就躺在他臂弯,脑袋正顶在段兴言的胸膛上,另一侧血迹相当明显。“等等”齐鼎文从半路里冲出来快速拦在了他身前,“你就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段兴言步子一顿便迅速扫了他一眼,声音压低,“记得我跟你说的,还有,回去告诉班上的学生,除了赵睿录像带的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记住是任何人,要不然你才真是给她惹事了能做到吗”齐鼎文一听立马点头答应,这人到了而且把凌霄带走了就说明他确实是认识凌霄的,而且自己刚才已经跟赵睿打电话确认过,既然那边是警察,他们说的就应该没错了。“我知道了零头儿她,没事吧”段兴言摇了摇头再次挪动了步子,保镖忙把救护车的后门打开,有人把凌霄接了上去,他跟着一起跳上去。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