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凌霄。”凌霄微微鞠了一躬很快便退回旁边,不卑不亢,一边顺带着去打量这些人。凌霄观察着曾文的同时他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撞,曾文眸子里的笑意便又浓了两分,“凌霄,我知道你。”这一句话就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他笑笑又补充上一句,“今年的市状元,我有个亲戚的孩子在这边上学,还是听说过的。”这才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可是凌霄一点儿都不信他这话,因为他说出来的时候眼睛里太凉,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动物,眼神里是极度的怜悯。凌霄几乎是瞬间便感受到了危险,当她再次抬起头想要确认的时候,曾文已经看向别处。曾文今年已经有三十好几,并不胖,从网上和报纸搜来的信息可以看出他是个十分出色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四十不到便坐上这个位置,并且一坐就是好几年。现在已经八点半,天是大亮的,这一群领导人数并不少,但是你只要往人群中稍微望一下,就可以立刻看到这个被簇拥在人群正中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工作的关系,他的感觉跟一般人不同,别人站在这堆人里都算是平常的,而他站在人群中,就好像一把隐没在鞘中,收拢了寒光的刀。眸子里是含着笑,但仔细看去,却能觉出暗里藏刀。这人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去避开。郝佳很快便到了,等摄影师拍了两张照片离去后也一同加入了他们,这群人里几乎全是男人,章凤梅又是不拘言笑,郝佳寒暄了两句便凑到了凌霄身边,笑着跟她打招呼,“又见面了。”凌霄脚步一顿,可是她除了在冷冰冰的显示屏上确实没有再见过她,不由便笑笑,“学姐你认识我”郝佳自然不会告诉凌霄在医院自己曾躲在储物室的时候见过她,也只是回了个善意的笑然后迅速站直身子,又重新装上一副精练的外壳。今天的人一个两个都透着诡异,凌霄知道日后的大局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第一次,她忽然就有了些惶恐。九点整的时候校庆正式开始,凌霄退回主席台下和肖钟梁站在一起,学校这次竟然是用了礼炮,铺天盖地震耳欲聋,台上开始轮番的讲话,从她的位置看去,操场正中坐了上千老校友,而四周是一排排列队站好的学生,冬天外套颜色各异,在在一片片永远都不会褪色的草坪上,稍显凌乱。“干得不错。”讲话的空当肖钟梁迅速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是含着笑的,“很不错今天晚上的晚会结束以后就好好回去休息一天,学校的奖励三号开学时会下来。”凌霄点头也是笑笑,校庆也就是一上午的事,中午他们会安排那些普通老校友的食住以及交通,下午是各班联欢会,到了晚上七点开始校级的大型晚会,九点半散场,虽然忙了点儿,但要费的心思终于可以少了许多。这次的校庆可谓完完全全确立了凌霄在学生会乃至学校的地位,大到期间各项事务的安排调控,小到对类似昨晚层出不穷小矛盾的处理,凌霄以自己独特的谦逊却强硬的姿态展现了她的另一面,让多少人再也说不出不服这两个字。时间过得很快,凌霄一下午也没有回去参加自己班级的联欢,下午的时候终于送走了大部分校友,走的时候有人特意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的同样送她两张名片,基本上全是昨晚在酒店见过的,很多人对她的印象不可谓不深。晚上六点半,待到一切妥当,凌霄累的摊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动弹一下。“哥哥”凌空挣开了司南珏的手便冲她跑了过来,将近三天没见,小孩儿一过来立马就抱住她的腿,揪着她衣服就要往上爬。“乖”凌霄一把把孩子抱进怀里,蹭蹭他的脸,“怎么样,这几天听话了没有”“听了,哥哥今天回来不彬彬想哥哥。”“回,今天晚上就回去。”凌霄笑着捏捏他鼻尖,任由小孩儿在自己脸上亲了好几下子,一边看向司南珏,这两天都是他住在自己家里带着孩子,凌霄知道他的性子,感激便又多了两分。因为马上要上台,司南珏已经换上了日本高中生制服,手中拿的是工藤新一的假发,后台有空调开着倒是不用穿外套,不远处形形色色的s衣服已经引起了围观,甚至能听见期间夹杂的尖叫。听见凌霄跟他道谢司南珏转过头清咳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旁边一声低笑,声音还没发全便被他一肘子拐了回去。凌霄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的人,眉目间和司南珏有着五分相似,同龄年纪的男孩儿几乎是漂亮到让人咂舌,不是英俊或者清秀,就是一抹晕开浓艳的漂亮。见她望过来,对方也是一笑,顺便毫不吝啬的散了几点自己的荷尔蒙,像只艳丽的孔雀,“你好啊,我是司南丰,阿珏的表弟。”“你好,我”“废的什么话,走了这个给你,班上是第九个节目,记得你的柳树”司南珏有些不悦,直接把袋子丢给她就把面前称作自己表弟的家伙一把拉走,顺带着瞪了凌霄一眼,面色不愉。凌霄耸耸肩也不在意,随手便从孩子随身背的包包里把相机掏了出来,今晚没她什么事,节目表上sy的走秀是最后的压轴节目,凌霄打算把它拍下来,顺便挂到自己的网上,算是为日后店面推广做宣传。七点将近,礼堂下面按班依次坐好,节目即将开始,台下不少班里都穿插了些生面孔,大家笑笑也都不去管,到处乱轰轰的还没有静下来。“那拉我来你们这儿做什么”易川被骆诚拉着,一中不少哥们也一块儿过来,美名其曰来四中看美女。“哥,你看你天天哪还有点儿娱乐的东西,别说阿姨心疼了,我天天看着都觉得累,就当放松一天给我捧个场行不行”易川见他这样也只有偏头吐了口气,“得得得,算我欠你的,也不知道一台破晚会有什么好看的我说,你穿成这副德行到底上台要做什么去”“什么叫这副德行”骆诚一下子就炸毛了,站出去当着他的面来来回回就转了好几圈,手上露指手套紧了两下子作了个十指正反交叉的动作,“卡卡西啊哥哥,卡卡西”“现在节目马上就要开始,请各班同学按座位坐好安静下来,节目马上就要开始”这话一连重复了好几遍,说话的人站在后台,声音通过麦克传出来,骆诚最后一个西字半卡在喉咙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去看易川脸上的表情。凌霄的声音太独特,连他一个外人一下子都能听出来,更何况是他。易川坐在自己座位上,也不管了周围的打闹,眼珠子几乎连一下都没有错开。后台的人说完这几声台下也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便见个极熟悉的影子抱着个孩子从后台出来,坐到了第二排的位子上,易川心里一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哥”骆诚这一声叫醒了他,易川心里一怔,这才迅速恢复,但眼睛始终是没有离开半分。“她,还好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越是想表现的漠不关心,便越是能从自己的语调中察觉出那种掩饰的厚度,“我看她好像,进了学生会,是宣传部是吧。”“怎么了谁啊”跟着一起来的有些是高中期间结识的,见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些奇怪,自然而然便问了出来,话刚出口就被旁边的人拽了一下子,顺带做了个嘘的手势。半天才低声问旁边的人,“怎么了”那人摇摇头又轻轻看了他一眼,对这话题讳莫如深。两人分手那天正好中考完,他那边很多人都知道这事,但说知道也仅仅局限于那一天,凌霄先提出了分手,无缘无故的,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的变化很大,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是易川以前的女朋友,别问了。”“哪个易川竟然会交女朋友”那人顿时来了兴趣,像是觉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来回张望,语气不自主的便抬高了两分,“我说,那得长得多倾国倾城啊”“够了,有完没完”骆诚猛地瞪了他一眼,叹口气再次坐回易川旁边,愈发为他不值,“进了,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整个学校都捧在手心里的哥,都过去了。”本以为他的心结已经解开,现在看来,根本就没忘了她,骆诚有些后悔撺掇他过来了,见易川还是有些不在状态,不由一咬牙,当下决定断了他这念头,“别再管她了,她已经又交了男朋友,是我们学校一个富二代,除了有钱什么都不是这样的人哥你不值”易川猛地转过脸,目光锐利,骆诚心中顿时一悸,竟是无缘无故的不敢再说下去。礼堂墙壁上的音乐戛然而止,在坐四处张望,周围很快便没有了声音,台上终于慢慢亮了起来,四个主持人同时出场。2003年邯台市第四中学六十周年校庆簪元旦大型联欢晚会正式开始小孩儿是最喜欢凑热闹的,整个开场期间已经抱了凌霄的脖子大笑大叫,幸而周围不少欢呼与掌声,他这激动倒也没受到多少侧目。每年就这一回,四种多才多艺的人更是不少,节目的质量不可谓不高,凌霄时不时拍两张照片打算年底工作汇报总结的时候用,一边把快蹦跶到地上的孩子捞起来,这一刻心情无限放松。第五个节目刚开始便有人来催要去后台做准备,凌霄把孩子放到凳子上,千叮咛万嘱咐,幸而他们这一排坐的全是学生会骨干,倒也不怕孩子丢。赶过去的时候一个班的人都已经被集中到后台相连的休息室里,很多人已经换好了衣服,凌霄把袋子里几团纸掏出来迅速套上自己的脖子,和另外几棵柳树并排站在一起,几人相视而笑。“零头儿你彩排没上过,一会儿跟着毛稀走就行,站在那儿什么也不用做。”单小丹拿着油彩顺带在她脸上涂了两道,又蹦跶回原地去给别人系尾巴。十来个同学都是穿上了和扮演动物皮毛相近颜色的衣服,耳朵被缝在发卡上带到头顶,尾巴用铁丝固定缠在腰上,远远看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终于轮到了他们的,上台的时候只开了一盏小灯,从下面看去仍然是乌黑一片,一束光追着主持人,班上的同学忙忙碌碌摆着道具。单小丹为这次也是下了大工夫,不知从哪儿借来的小花伞堆叠在由泡沫塑料做成的草丛或者蘑菇之间,灯光缓缓亮起来的时候台上俨然已经成了一片森林。凌霄和另外十来棵柳树分散着站在台上不挡道的地儿,巨大的蓝色幕布后依稀还能分辨出司南珏的影子。“下面请大家一同欣赏由高一十二班全体同学带来的童话剧最美”掌声雷动。凌霄从未看过他们排练,也仅仅是知道故事的大概而已,所以当顾静娜浑身裹着蚊帐站在滑板上被人拉上台的时候,差点儿就被雷翻。这就是传说中的孔雀仙子,凌霄再一次对单小丹的想象能力表示膜拜。故事很白目,用凌霄的一句话总结其实就是圣母k玛丽苏。讲的是为了能成为孔雀仙子的继承人,花孔雀和绿孔雀如何如何打扮,而蓝孔雀如何为了帮助别人把自己身上的孔雀毛拔光最后却被选作了继承人的故事,在一片烟花绽放中揭示心灵美的主题然后升华圆满。“哥哥”童话已经接近尾声,饰演蓝孔雀的齐莹正在台上正中跳开最后一支孔雀舞,音乐很淡,此时场上本来就静,小孩儿这一嗓子如平地惊雷,周围轰的就笑了。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