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凌霄见差不多了,才放稳语气,“我们的硬件设备以及师资力量可以说绝对不在一中之下,大家的天分与聪明也绝不会比任何一个人低,那又是什么造成了三年以后的不同怎样才能用剩下这一二三年去超过一中只有一个法子”操场上很静,或者说已经不能用安静来形容。学习好的不好的,爱学的不爱学的,此时只有一个动作,洗耳恭听。可以说,凌霄的动作语言是很有号召力,一字一顿,时间差隔刚刚好,正将高中生此时的心态拿捏得恰到好处,四千人甚至包括一些老师集体被带动。可是当所有人伸长了脖子去听她的方法时,凌霄却不再说话了。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下面又一次乱了。凌霄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撑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开始大家都以为她在整理思路,可是时间越来越长,凌霄还是没有半分动的迹象,忽然就有种被当猴耍了的冲动。有人又再重复开始时的叫骂,有人坐下来等她,有人甚至打着哈欠离开,十五分钟,太阳的温度渐渐提升上来,整片操场像被盖上一顶蒸笼。“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大家安静一下,学生会现在就在你们身后,从现在开始,每有一人说话,班里扣分当然,不想听的可以离开,但是不要说话。”这招确是最管用的,班里的分数直接和班主任的工资挂钩,谁也不会傻到去触这个眉头。有人骂骂咧咧离开了,剩下的三三两两坐下来,班主任在从中穿梭,他们今天接到的指示,无论凌霄说什么,大家跟着照做。而每班前后两个学生会成员便显得尤为突出,见秩序变好,就也跟着放松下来。胡余峰从未向今天这般满意过。“孩子胆儿真大,也不怕搞砸了。”副校长冯波凑过来,天儿太热,几人全躲进了台下的阴凉地儿,继续看凌霄的动员会。“你说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胡余峰摇摇头,示意他等着,“这孩子主意不少也懂得分寸,但就是得逼着,要不然她是绝不会冒一点儿头。”司南珏本是要离开,但刚走到一半就又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打算看完她怎么忽悠人。眼角微微挑着,仍是夹了几分讽刺在里面。可是二十分钟,已经将近九点,凌霄还是没有动静。有人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声,“操到底说不说”平衡被打破,罚不责众这个词终于被大家意识到,瞬间沸反盈天。而此时凌霄也终于站起来,像是极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表,慢悠悠拿上话筒。“这就受不了了”“我浪费大家时间了”“那有没有人想过我今天在上面冒着得罪全校师生的危险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霄的视线由左向右扫过全场,“这就是我们和一中的不同不能静下心来做事,杂七杂八想得太多,没有耐性。”有人站起来,然后带动别人,神情也严肃起来。“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笨,我们不想被一中这两个字死死压在头顶上,我是邯台市市状元,可是这个名头是怎么取得的当大家看到别人成绩的时候有没有去反省过为什么”凌霄顿时把声音提高,质问夹了些尖利,直直敲上下面人的心脏,不是没有人这么说过,但说归说,又有谁去真正仔细想过,在被磨完了所有的脾气之后,再被激怒了数次又被晒了半天以后,他们只有跟着她去思考。“在这个聪明人满街乱蹿的时代,我们所缺少的恰恰不是聪明,而是一心一意,孤注一掷,一条心,一跟筋,认准了一个方向就拼命为之努力,绝不放弃,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又有谁能做到静下心来,十个小时雷打不动的学习,你可以吗一中的学生就可以,从开学第一天,从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十一点下晚自习,他们天天都是这样,心静,目标明确,并且为之付出,这就是根源。”“仅仅这三年,当我们真正能做到这些,一中也将会被我们踩在脚下”凌霄放下手里的话筒,朝着下面鞠了一躬表示发言结束,就保持了这个姿势再也一动不动。半分钟后,第一个人开始鼓掌,然后稀稀拉拉带动周围的人,直到最后,漫天都是掌声。凌霄弯下的腰终于挺直,她用最后的动作完满的消除了大家心头的不快,并将这种不满变为理解与支持,她担心的事,终于没有发生。凌霄趁乱下台的时候,肖钟梁就等在下面,背后是整片巨大的空旷,映着他的身形看起来愈发修长。“学长,刚才谢谢你了。”此时的凌霄和在主席台上时完全不同,收敛了嚣张后的沉静,又重新挂起疏离而单薄的笑。肖钟梁却没有去回应她这句话,只是转身跟着她一起远离人群,而后才停下来,第一次在凌霄面前皱眉,“你这样太不理智,如果是我在下面,保管会把你当做疯子。校长怎么想的我也知道,虽然这回时间逼得太紧,效果也还算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大家不是现在这个反应又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那是因为你太理智。凌霄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好,但说的却也是实话,“当时有点儿冲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想来倒是我”电话很突兀的响起来,凌霄看了他一眼随后自己退开两步去接电话,待看到那块蓝色屏幕上的名字,微微愣了一下。竟是近一个月都没有再见过的那两个字。易川。手机只响了两声,她还没来得及接就断了,停了不大一会儿再次响起,不成调子的和弦催促凌霄很快就接起。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先说话。一时间很静默,略去了操场上的各式嘈杂,凌霄却只得听到他们那边课间的吵闹声,然后是易川的沉默。“你”“你说要看我成功然后把你踩在脚下,让你后悔,可是凌霄,为什么连个看着我成功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电话那头易川的声音有些哑,不知是不是机子的关系,褪却往日的张扬与活力,此时的嗓音,竟是她从未听到过的疲惫。“四中行,你是好样的,我是傻了竟还会对你有所期待嘟嘟”电话挂断。凌霄怔怔看向手中的机子,心头一时间笼上的,竟是从未有过的心悸。一个月前她的话断了他的执念,可却从未想到现在自己选择四中,竟会惹来易川这般失望是那种夹杂了浓重怨愤的决断。凌霄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回拨,却在按下通话键的时候僵住手指,还要解释什么是啊,自己又想去挽回什么至少还是朋友,多么讽刺的一句话肖钟梁始终站在她身后,看她由慌乱、失态渐渐转为平静,强压在心底的哀伤一点点儿漫上来,太阳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明媚了。他等了几秒,随后很有眼色的转身离开。凌霄慢慢收紧十指,右手的手机被她攥出一团汗渍,她不断对自己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这话是带着些许麻痹的作用,凌霄被丝线勒出一道痕迹的心底慢慢恢复原样,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再无其他。是她亲手毁了易川对凌霄的最后一点儿念想,自此以后,无论再产生什么纠缠,都只是他和她的事了。也算是,重新开始吗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好,第二节课的音乐铃声刚刚响起,凌霄一出现便遭到了百道视线的关注,每个人眼中的意味不同,但好奇却更重。这节是英语课,杨姿在她身后进来,等她坐回自己座位上才开始自我介绍。“状元”司南珏一手撑在桌子上,见凌霄半晌不理他,终于才自己先开口,“怎么,这会儿到知道低调了刚才的嚣张劲儿跑哪儿去了”凌霄这才像刚发现一样迅速看了他一眼,脸上青肿未消,看在他眼里,尤为刺眼。可也只是一眼而以,凌霄打定了主意装作不认识他,仅是很疏远的笑笑,像对待每一个她遇见的陌生人。司南珏顿时觉得很无趣,班上的同学又开始自告奋勇的用英语来自我介绍,凌霄的态度让他很是不满,只是现在在上课,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上午三节课下来,凌霄被叫起回答了不下六次问题,上讲台算题两次,前世的学习加上假期的努力,班上即便是再不把她成绩放在眼里的也不愿再去叫嚣。地位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这句话无论在哪儿都不会过时。鉴于早上的发言太过强悍,班上的学生一开始也只是远远看她,然后几个人围成一堆堆小声讨论,有几个好奇心重的耐不住了才上前找她说话,有的打个招呼,有的做个自我介绍,甚至有的来问题,各式各样的借口,凌霄身边渐渐围满了人。慢慢地大家发现,凌霄私下并没有像台上那样难相处,相反的,她对每一个人都很礼貌,虽算不上热心,但若你有问题,她也会毫无保留的去教你,和她相处下来,很舒服。司南珏就没有这样的脾气了,虽说几乎大半女生都对他有些兴趣,有人借着和凌霄说话的机会顺带和他说上几句,被他懒洋洋一眼看过去,顿时就萎了。司南珏耐着性子看凌霄在自己身边做戏,愈发觉得这人很假,明明是不大喜欢,却还非要装出一副很耐心的派头,像极了自家那些皮笑肉不笑腹里藏刀的亲人,便更觉得她讨人厌。上午共五节课,开学典礼被凌霄浪费了一节,最后一堂却是体育。司南珏瞄了眼课表就大喇喇的离开教室,连课都不愿再上。教体育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姓裴,一身运动服,个子很高,只是头顶已经秃了,刚一说出姓来就不知被谁叫了声裴秃,班上哄然大笑。班里的人松松散散站在操场上,也没有人站出来整队,裴力军被这个外号叫的满肚子火,操起大嗓门就开始嚷嚷。“快点快点,三十秒站好,男女各一队,从左到右按大小个,晚一秒多站十分钟”底下一边骂着一边开始找队伍,中英文夹杂,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被裴力军两嗓子一吼,灰溜溜的闭嘴。凌霄一米六刚出个头,在女生里不算高个却也不算矮,她刚找准位置还没站过去就被老师一把抓住了领子提溜出去。“这不是状元吗”他把凌霄随手塞进前排两个男生之间,嗓门仍没有降下来。“学傻啦,自个儿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底下笑得更欢了,凌霄满脸通红,顿时意识到这是个时机,老班的意思是借下午语文课的时候让她跟大家说清,可现在气氛似乎更好,大家反弹的可能性也更小。“那个裴老师,我是女生”“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啥”裴力军转过身看她,眼珠子瞪了老大,毕竟凌霄的性别也不是每个老师都知道,这话一出口他就愣了,“你是什么”“我是女生,只不过当初发校服的时候给错了”班上人的表情可谓五花八门,只是司南珏不在,否则还真想不出他知道这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不得不说一个男生的打扮夹在一排黑裙子间,听老师讲体育理论确实是件很诡异的事,裴力军看不过去,又把她拎回男生队伍,这才觉得顺眼了很多。班上学生再次确认了凌霄的性别后又恍惚了,所以即便上着课也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她。可以说,凌霄的外表,你认为她是男生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单薄,而一旦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就绝对不会看错,因此总有不少人惊呼,我当初怎么会把她当成女的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