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文与哥谭最大的不同之处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出来。
作为新泽西州知名的旅游城市之一, 这里的夜晚被绚烂多彩的霓虹灯所占据。港口的灯带点亮在夜色中,映照在水面上,能从轻荡的微波中窥见城市的倒影。
夜风有些冷, 我坐在港口的长椅上, 接过迪克递来的一罐啤酒。
我拉开拉环,十分嫌弃地抿了一口, “我不喜欢喝这个。”
迪克坐在我旁边,屁股接触椅面,脸色扭曲地“嘶”了一声, 好半天才回复我, “这样比较应景, 更符合你现在的心情。”
“这和啤酒不好喝没有任何关系。”我把易拉罐放在手边,“我还是更想喝热可可。”
“店里卖光了,只有牛奶。”迪克在便利店买来的一大袋东西里翻找一下, 拿出牛奶,“我就知道你有别的要求。”
我勉为其难地接受, 一口气灌下小半瓶后望着港口远处缓慢行驶的船只发呆。
迪克顺着这难捱的安静沉默了一会儿, 有些心虚道, “我觉得其中可能有某种隐情。”
我支着下巴,“我知道, 毕竟在你们这群超级英雄身上,发生多离谱的事情都有可能。”
悠远的汽笛声随海风与水汽一同飘来、散去,船只在短暂地靠近海文后, 如一只漂浮在水面上的巨兽缓慢驶出我的视线。
我想向迪克描述我的心情, 但这实在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我只能在喝光牛奶后眯了眯眼睛, “我理解, 并且信任, 这不代表我心里很好受。”
我朝后仰了仰,靠在栏杆上,“这和你们平时的印象有区别吧,我应该会更宽容一点。”
迪克的表情在我的余光里有了变化,他突然侧身对着我,“虽然布鲁斯大概率没犯原则性错误,但你的不高兴也是真的,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很难高兴起来。”
我拍拍脸,把自己的两颊挤作一团,“如果你要我体谅他的心情,我会把你扔到百慕大去,连一条裤衩子都不留给你。”
我当然明白这件事其中必然有诸多内情,看布鲁斯的样子,他自己都摸不清具体状况。
这和我心情不好不冲突。
我不介意布鲁斯在和我恋爱前和其它人有过一段感情,在认识他前我的前男友数量也不见得很少。
只是在与他拥有多年婚姻、独占他多年后,在我面前突然跳出来一个小男孩日日夜夜提醒我他曾经和另外一个人拥有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这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退一步说,万一那个男孩是实验室产物,类似于肯特家的康纳是基因培育出来的孩子,也不妨碍我这一刻感到糟心。
我不担心失去他,也不害怕有失去他的可能。在踏入这段婚姻前我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也许他会死在自己一生追求的事业里,离我而去。
也许我们会在一次次争吵不合中消磨尽对彼此的感情,继而分手。
也许我会死在他前面,换他徒劳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想,可能我只是难以接受在我们日渐稳定的情感生活中插播关于布鲁斯过去的故事。
我的生气程度只是到让我离家出走,跑到海文找迪克指使他帮我买这买那。
知道这件事的杰森可以说是勃然大怒,险些没把他那层实习律师的斯文皮给撑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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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想想,会挥拳怒揍不良委托人的律师貌似也没有十分斯文。
心情剧烈起伏的杰森骑着他心爱的机车连夜赶回哥谭,本就身处风暴中心的提姆在通讯中冒头。
“那小子不友好,至少没有我友好。”
卡珊跟着连发了好几个可爱表情包,提姆替她解释,“达米安想和她练练,被她摔出来了。”
卡珊发来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依照我对提姆性格的判断,所谓“练练”估计是提姆的美化说法。
卡珊在与人沟通的过程中更擅长解读他人的肢体语言,达米安对她没有动手的意思,她不会把人摔出去。
杰森阴阳怪气,“看来小朋友不怎么友善。哈。”
提姆提醒道,“不要小瞧他,他的能力不差,看似喜欢言语挑衅、行动莽撞,实际上每一步都有他的计划。”
“听起来不是普通小孩。”
能和卡珊动手的人,怎么想也不会是普通小孩,更何况他跟踪我有一段时间都没被我和芭芭拉抓住马脚。
讨论终于涉及到一个我不太想了解的问题。
我拿过迪克手里的手机,用他的账号在他们兄弟姐妹私下的小群里发言。
“他是谁的孩子?”
群里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卡珊发出一个可怜兮兮的黄豆头,试图把我刚才那句话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