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走在我身前半步,我略微落后他和卢瑟,安静地听两人交谈。
我摸了摸卢瑟刚才有意无意蹭过的位置,无名指上套着我和布鲁斯的婚戒。
这次会面或许不太友好。
卢瑟特意用手指点点我的指根,总不能是想对我的婚姻情况高谈阔论。唯一的解释是他在暗示我法师的身份。
法师的手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悬戒是传送门的钥匙,只有持有悬戒,我们才有自由使用传送门的资格。
虽然卡玛泰姬没有要求我们一定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但这次碰面的对象是卢瑟,我不得不谨慎。
布鲁斯给我的罪犯资料里,这位我从前认定是普通总裁的人类至上主义者占据了数十页,相关情报与记录令人胆战心惊。
为此我采取了最谨慎的态度。
在地铁桥这类开阔易受袭击的地方,我把悬戒套在手指上,方便随时打开传送门。
到达莱克斯集团时,我把悬戒取下来,挂在裙底大腿的松紧带上。我今天的礼服特意选了裙摆蓬松的款式,刚好能藏一个戒指。
莱克斯集团的宴会由舞会开场,卢瑟作为董事长要邀请一位女伴跳开场舞。
我无意凑这个热闹,和卢修斯躲在人群后方。
“作为总裁来说,布鲁斯的人气比卢瑟高不是没有依据。”
我和卢修斯低声道,“发型真的很重要。”
卢修斯趁机调整自己的领带,“同感,不过注意音量,他过来了。”
面前的人群分开,我眯了眯眼睛,卢瑟径自走到我面前,举手相邀,“能邀你与我共舞一曲吗,克兰小姐?”
不是很想,谢谢。
“我的舞技不好,恐怕会踩了你的脚。”我礼貌微笑,“或许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卢瑟圆滑地把我的拒绝打回来,“testoni的鞋质量不错,再说能和克兰小姐跳开场舞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太明显了。我搭上卢瑟的手,跟他滑进舞池。
他的目的不在跳舞,而是为了制造一个我不能逃避的谈话空间。
音乐启奏,悠扬的旋律盖过了我们压低的谈话声。
“我听说半年前哥谭发生了一起游轮挟持事件,犯案者是哥谭罪犯小丑,不巧的是克兰小姐正好在那艘游轮上。”
来者不善,我糊弄道,“印象深刻,那是我一生所经历最恐怖的事情。它让我不得不在医院里躺了三个多月。”
我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我的法师能力没强到他人嫉妒试探的能力。
假使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人觊觎的地方,就是那次爆炸后的群体复活。然而短期内我再用不出这种能力。
卢瑟要怎么试探我?
他要杀个人给宴会助助兴吗?
我们跟随音乐在舞池里推拉同舞。
众目睽睽下,卢瑟低声道,“我碰巧认识了几位经历过那起事件的朋友,朋友们有一个很有趣的说法。”
“他们说,他们看见了一场烟花。”
我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我们遭遇了小丑毒气的袭击,看见幻觉很正常。”
卢瑟审视着我,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抵灵魂,“好几个人出现同一种幻觉并不多见。”
“你搜集了那次事件的资料,卢瑟先生。”
我善意提醒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记忆衰退症状,把某些东西扭曲加工,记成烟花是很可能的。”
我故作思考,“比方说,船上的宴会彩灯。”
“原来是这样,”卢瑟眯起眼睛,“我还以为是记某些人造就的奇迹呢。”
我脚步一错,高跟鞋踩在他昂贵的皮鞋上。
“抱歉,”我没有丝毫歉意地说,“卢瑟先生,资本家最不该相信的就是奇迹。世界上不存在奇迹。”
“我向你道歉,”卢瑟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以为,克兰小姐的枕边人就十足奇特了。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那样的丈夫。”
他脸上肌肉扭动,挤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没几个人愿意接受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概念,一个为人类共同利益机械前行,不断逼迫自己的概念。”
音乐在此时渐听,不够遮掩我们的谈话。卢瑟礼貌地松开手,和我隔开一步距离,“你的舞技比你所说得更好。”
我露出一个并不真心实意的微笑,“谬赞了,只是超常发挥罢了。”
卢瑟耸耸肩,转身去邀请另一位女士。我在一对对步入舞池的男女中逆行。
卢修斯和他韦恩科技的合作伙伴入场跳舞,我一个人坐在距离舞池稍远的卡座里,捏捏鼻梁。
落地窗外是大都会繁华的城景,黑色的单面玻璃让宴会厅如同亮起彩灯的夜晚。
我皱起眉,不相信卢瑟大费周章请我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跳一支舞,试探地对话几句。
一杯果汁喝完,他没有其它动作。眼看舞会结束,他站上台,就要为即将开始的晚餐说几句开场。
轰然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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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边的我耳膜好像都要被撕裂,脑袋嗡嗡长鸣。大厅里霎时间杂乱起来,各种吵闹议论使得现场更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