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回来。
李迟苏道:难怪贺小将军也不在?
赵栖皱起眉,朕和你说话,你一直提旁人做什么。
李迟苏嘴角含笑,端的是风华月貌,飘逸宁人。皇上说的是,不提他们,只提皇上与臣。他向前一步,剪水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栖,那,皇上深夜召臣单独面圣,所为何事呢?
赵栖先给自己做了一波心里建设,缓缓开口:朕问你,宫宴那夜,你你都对朕做了什么。
李迟苏恍然一笑,原来皇上还在纠结此事啊。
那必须纠结,赵栖没好气道,不然让某人吃干抹净后逍遥法外么。
吃干抹净?李迟苏有些许惊讶,皇上是在说我么?
少废话。赵栖冷凝着一张小脸道,你将你那日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与朕听。
李迟苏的思绪回到了三个多月前。
宫宴上,他被一封未署名的的信叫去了御花园,然而写信之人迟迟未现身,他等了许久,正要离开之时,又撞见淮王和容棠私会。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更别说淮王还是他局中的一人。他把热闹看完了才走,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宫中道路复杂,在无人引路的情况下,他不知不觉带了雍华宫附近,看到一人从殿内疾步而出,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他认出那人是贺长洲贺小将军,此人少年英雄,威名远播,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能让他如此慌张?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进殿内,发现里面竟然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他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传言:天子极其宠爱男宠容棠,为了让容棠能养好病,把自己的寝宫让了出来。但就算现在雍华宫里住的不是天子,防备也不该这般松懈啊。
内殿亮着灯,门虽然关着,却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透过层层帷幔,他看到床上有一人,不住地翻滚着,极为难受的样子。他走上前,看清床上之人,惊讶道:皇上?
天子的龙袍脱了一半,肩膀露在外头,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脸颊泛着潮红,泪眼朦胧,唇上带着潋滟光泽,即便是阅尽千帆如他,看到一朝天子这般模样,一时间竟是呼吸加速,难以自持。
天子似乎很热,不停地拉扯身上的龙袍,睁眼湿湿地看向他:帮我、帮我脱掉
真的想要我帮你?
天子哽咽着点头。
可是我还没脱过龙袍呢,他饶有兴致道,皇上教教我?
天子长发散落一枕,胡乱地摇着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教?那我只能慢慢来了。灵巧的手指将龙袍一件件褪去,这可是皇上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
嗯
脱到只剩下一件里衣时,一阵熟悉的香味袭来。他骇然抬眸,你身上的味道,这是
这种香味他只在小哑女身上闻到过,只觉得沁人心脾,令人沉醉。他特意命人寻过,可寻遍了全京城也没有找到此种香料,为何会出现在天子身上?
他细细地端详着天子的眉眼,越看越熟悉,和印象中的容颜渐渐重合,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床上的小美人被脱了衣裳还是不乖,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白皙的肌肤上漫上一层淡淡的绯红,眼角眉梢更是艳若桃李。
既然天子就是他的小哑女,他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然而就在他决心把小哑女拆骨入腹时,一个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李迟苏思绪回归,掩去最后一幕,将事实告诉了赵栖。
即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这些时,赵栖还是脸色发白,火冒三丈,你脱了朕的龙袍,然后呢?
然后李迟苏神情暧昧,自然是用身子,帮皇上纾解了一番。
赵栖脸色仅剩的血色没了他果然没猜错,怎么可能是萧世卿,就是这个禽兽!
李迟苏笑道:皇上别生气呀,臣会对皇上负责的。
赵栖狠狠捶桌,咬着牙道:朕、不、需、要!
不需要?李迟苏奇道,不需要皇上为何要详查此事?
赵栖冷冷道:因为朕要和你说一声,你崽没了。
李迟苏:哎?
夜深更浓。萧世卿带着一身凉意回到客栈,一身玄衣湿了大半,内官已经备好了热水供他沐浴。
他问了句:皇上可睡了?
半个时辰前便睡下了。
萧世卿还未来得及脱下外袍,扶资便来求见,禀丞相,张太医到了。
第61章
萧世卿手上动作一顿, 带他进来。
张太医很快便被请了进来。可怜他一把年纪了, 被吓得魂飞魄散回了老家,还没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突然天降暗卫,不由分说地把他从老家一路架到沧州,和赶鸭子的,吃饭喝水的时候都没有。几天下来, 他一把老骨头被折腾得快散架,但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是心理上的恐惧。
当他看到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时,双腿一软,扑通跪地, 草、草民参见丞相大人。
萧世卿轻咳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太医, 神情辨不出喜怒。
扶资见他咳嗽,有些许担心, 问:丞相可是身体不适?
萧世卿摇首道:问罢。
张太医战战兢兢:丞相有何想知道的,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扶资道:张大人, 三个多月前, 皇上龙体欠安, 宣你前去诊脉,你给皇上开了一副健胃除湿的方子, 可有此事?
听到扶资提起这件事, 本来胆就小的张太医直接吓破了胆, 声音都是抖的,确、确有此事。
可你的学生程伯言第二日却给皇上开了一副完全不同的药方。张大人,到底是你错了,还是程大人错了?
张太医颤颤巍巍地抹汗,草、草民不知
扶资正要再问,被萧世卿扬手制止,直说罢,皇上究竟所患何病?
皇、皇上气虚血虚,肠胃湿热
萧世卿冷冷打断,本相没时间和你拐弯抹角。
萧世卿还未说什么威胁的话,张太医已经扛不住了,白着一张老脸,哭喊道:丞相!丞相啊草、草民实在是不敢说啊!皇上居然,居然
萧世卿压着嗓子,隐忍道:皇上他是不是有了身孕。
一向沉着冷静的扶资瞪大了眼,好似听到了天方夜谭,而这天方夜谭还是萧丞相说的。一时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由道:丞相,你这是
张太医也愣住了,丞相都知道了?
萧世卿静了一息,弯身扯住张太医的衣襟,急不可耐道:我说对了,是不是?!
回、回丞相,草民给皇上诊脉的时候,皇上的脉象确实是两个月喜脉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