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洲闭着眼睛任他折腾自己,不但没有半点怨言,看上去还挺享受。
擦得差不多了,赵栖准备收手,贺长洲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皇上,你答应我了吗?把孩子生下来,取名叫赵云,我们一起养。
赵栖坦诚道:实不相瞒,朕一直以为龙蛋是你的。
贺长洲再次陷入迷惑,缓缓道:所以孩子究竟是谁的?
赵栖郁闷得要死,朕也想知道。
贺长洲目瞪口呆,惊恐道:你是和很多人都做了吗?
你想哪去了,朕是那种人吗!赵栖连忙自证清白,宫宴那日,朕被容被人下了长相思,又醉了酒,迷迷糊糊之中抓了个人侍寝,醒来之后那人便跑了,朕也不知道他是谁。
这么说,皇上不是自愿的?贺长洲一点一点地笑开,你不是因为喜欢那个人,才和他做的?
朕喜欢他?朕呼,赵栖气得语无伦次,朕恨不得把那人阉了,朕喜欢他?!
这下贺长洲全都明白了,心情相当复杂,一分庆幸,五分不甘,十分后悔。
万寿节那夜,他把皇上送回雍华宫。那个时候的皇上特别黏人,脸颊通红,全身上下烫得不行,连呼吸都是热的。皇上在他怀里,一个劲得扭来扭曲,小小声地说:不要抱抱,要背的。
他把皇上放上床的时候,皇上已经睡着了。他蹲在床边,看了他很久很久,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男孩子像皇上一样,唇红齿白,娇小得和姑娘差不多,性格倒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好像天大的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像着了魔一样,朝皇上探出了手,轻轻抚过那细腻的脸颊,随后倾身覆去。
就在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皇上忽然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呓语,将脸侧到一旁,他犹如大梦初醒,猛地直起身体,走了出去。
夜晚带着凉意的微风吹来,吹散了他脸上的热意。他站了好一会儿,心跳渐渐平复后,有些犹豫是该走,还是该留。
留在皇上身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可是就这么直接走了,他又有些不放心。
皇上似乎醉得很厉害,方才在雍华宫也没见到宫女太监,万一皇上吐了,谁来照顾他?
他再次回到殿内时,皇上似乎醒了,朦朦胧胧地睁着眼,脸比刚刚还要红。
你的脸好红啊,就醉得这么厉害?他伸出手,碰了碰皇上的脸颊,皇上却畏缩了下,似乎在躲避他的触碰。
你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抿了抿唇,我去找太医。
正当他要起身时,皇上拉住了他的衣角,不许走!别、别丢下我一个
这一瞬间,他全身上下都僵住了。
热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热,皇上胡乱拉扯着龙袍,嘴里说着胡话,你帮帮我,帮我脱掉它。
他胸口一窒。帮皇上脱衣服?脱了衣服之后呢,要做什么?
皇上的声音开始哽咽,我他妈要凉了!不,是要热死了
他再次受到蛊惑,朝皇上伸出了手。
要脱龙袍,应该先要腰上的玉带解开。他一碰到皇上,呼吸便重了起来,额上沁出了一层汗。一个深埋在心里的念头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占有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让他以后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的双手仿佛不受他的控制,将龙袍用力一扯。
皇上单薄白皙的肩膀映入眼帘,他终于忍无可忍,像一头野兽,用自己的尖锐的獠牙给身下的猎物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皇上疼得呜呜着叫着,一个劲地往前爬去,却被他握着腰拉了回来,在肩膀上更深地咬了下去。
皇上无力地挣扎着,发出可怜却莫名让人兴奋的声音。接着,身体一软,昏睡了过去。
直到嘴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失控了。
他惊讶于自己身上的反应,隐约觉得如果再留在皇上身边,他还会做出让皇上更痛的事。
他不想伤害到皇上,他不想让皇上疼。
所以,他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走了。
他为咬伤了皇上而自责,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在他之后去了雍华宫,对皇上做了他一直想做,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回想到这里,贺长洲突然沉声道:昭南王。
赵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那日我离开雍华宫的时候,看到昭南王在附近。皇上,会不会是他
第57章
被贺长洲这么一说,赵栖窒息了。
也是, 宫宴当夜去过雍华宫的一共四个人, 排除了容棠和贺长洲,只剩下李迟苏和萧世卿了。
李迟苏风流成性, 又喜欢瞎撩,上个床对他而言有如家常便饭, 再加上他后来对自己暧昧的态度,搞不好龙蛋真的是他的。
至于萧世卿他和萧世卿几乎是朝夕相处, 完全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异样。而且萧世卿不近男色女色, 傲视天下,赵栖有自信不被他看上。
综上所述, 李迟苏的可能远大于萧世卿。
龙蛋是你的,朕都不想要,何况是李迟苏的?!赵栖指天发誓,我赵栖宁可断子绝孙,都不会给他生孩子!
嘘,贺长洲食指抵住赵栖的唇,皇上小声一点,扶资还在暗处, 当心被他听见。
赵栖鼓起腮帮子,没了逛街吃面的心情, 回去了。
另一头,萧世卿处理好手头的事后,去了一趟沧州郊外。
容府别院外, 两个侍卫看见萧世卿,跪地行礼,参见丞相。
萧世卿望着庭院内新种的桃花,问:这几日,容棠都做了什么。
侍卫道:容公子平日里除了睡觉就是摆弄院中的桃树,累了便歇一歇,看会儿书。
萧世卿眯起眼睛,走进庭院。
容棠正在替桃树浇水施肥,明明干的不是什么干净的活儿,身上却依旧纤尘不染。
听到脚步声,他朝前看去,见到来人眼中隐去一丝失望,淡淡道:丞相来此,有何贵干。
萧世卿抬手碰了碰树枝上嫩绿色的新叶,漫不经心道:我们明日启程。
容棠眸色一凝,掩唇轻咳了几声。
明日,那个人就要走了。
其实,走或不走,与他而言无甚区别。即便两人同在一座城中,今生今世,恐怕也无缘再见。
他深知这一点,但只要想到和那人同城,看着同一片天,喝着同一汪水,他的心就还活着。
等他走了,他大概会彻底死心。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了罢。
萧世卿摘下那片新叶,临走之前,他让我放你自由。
容棠轻笑一声,是么,果然是他。总是打一棍子,再给他一口糖吃。他就靠着那口糖,撑着最后一口气,一直到现在。
我说,我要考虑一下。
敢问丞相考虑得如何?
萧世卿松开手,新叶从他手里滑落,坠入烂泥中。只要你离他很远,也未尝不可。
容棠问:多远。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