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是被饿醒的, 他平常早早就吃了早饭,而今天只吃了医生叔叔的几颗糖,肚子早已轰鸣作响。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 头好像不疼了, 屁.屁也不痛了, 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老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杳杳想起老公联合医生一起给他打针的事还觉得气愤,老公竟然不和他一条心,他也不要和老公一条心。
今天才不要做饭给老公吃呢。
杳杳起床打算做饭, 刚穿上拖鞋, 就看到老公进来。
杳杳目光移开, 顶着头上的呆毛,坐在床边晃荡两条腿就是不肯先说话。
“醒了?”陆闻在外面听到屋里有声音就过来了, 他见小家伙状态还好, 终于放心了,“别乱走,先坐床上,我熬了粥,给你端过来吃。”
杳杳饿昏了头,听到粥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分泌口水, 蹬掉拖鞋, 老老实实坐在靠在床头等吃, 刚刚的深仇旧恨完全抛在脑后了。
干饭才是最快乐的!
陆闻端着白粥进来, 第一次做饭他对自己挺满意, 米粒开花, 看起来很不错, 应该也很好吃。
因为不知道小家伙什么时候醒, 他一直设置的保温。
所以现在盛出来的粥还在冒着热气。
杳杳闻到粥的香味已经等不及了,伸手要端过碗,结果被老公避开了。
“胳膊还有力气吗?别端不住碗洒到身上了。”陆闻坐到小家伙身边,问道。
干饭人怎么能没力气吃饭?这简直是对杳杳的侮辱,他连忙道:
——“有有有!!!”
——“不然我喂你吃。”
杳杳气势如虹地说有有有,话音刚落,老公又说要喂他。
杳杳简直遇到了魅魔生涯中的最强危机,他用自己刚生完病不太聪明的脑袋飞速运转思考,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以前他要给老公喂食,老公不同意,结果现在老公主动要给他喂食。
这绝对不能错过。
杳杳非常痛恨自己只知道干饭的大脑,为什么张口就说有有有,他悄悄看向老公,万一老公真的把碗给他就麻烦了。
幸好老公行动迟缓,杳杳立即演技‘爆棚’地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声音有气无力道:“可是头怎么还痛呢,感觉有点难受,好累啊。”
“打了退烧针,不应该啊。”
老公果然上当了,放下碗要给他量体温,杳杳连忙劝阻道:“老公,我好饿啊,吃饱了估计就头不痛了。”
陆闻定定地看了杳杳几秒。
杳杳低头,不敢和老公对视,怕被老公发现自己说谎。
幸好老公这个人心思很单纯,听他胡诌几句就信了,杳杳心里得意极了,见老公伸勺子过来,乖乖张嘴,一口吞掉白粥。
然而粥刚到嘴里,杳杳就被烫的掉眼泪。
舌头就像被无数条小针扎了一样,又痛又麻,杳杳眼含热泪,又舍不得把粥吐出来,只能呜呜掉眼泪个不停。
陆闻见杳杳掉眼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白粥做得挺成功,但也没成功到让小家伙哗哗掉眼泪的程度。
等看到杳杳张嘴冷却的时候,才知道被烫到了。
他心里一惊,立马把碗端过去,“杳杳,快吐出来。”
杳杳委屈巴巴地摇头,把碗推开,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吐到碗里粥就不能吃了,杳杳不想浪费食物。
陆闻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小家伙不想把嘴里的粥吐到干净的碗里,他连忙把床头柜上的抽纸抽出几张,叠在一起放在手心。
小家伙终于吐出来了。
吐出来之后杳杳忍不住哭出声,吐着小舌头,委屈巴巴地给老公看被烫到的地方。
杳杳的小舌头被烫的比平常都鲜艳了几分,嘴巴因为刚喝过粥,水光潋滟,让人不敢直视。
陆闻偏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才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杳杳吸了口气,捶了一下老公,“就是你的错。”
厨房里的用具基本上是逢年过节单位发的套装,陆闻自己没打开过,都是杳杳来了之后才收拾出来的,他今天盛粥用的碗是加厚隔热陶瓷碗,加上是第一次喂人吃饭,不懂冷热,才会闹出这一出。
陆闻起身把手里的抽纸扔到厨房垃圾桶里,回来见杳杳还靠在床头抹眼泪,就把碗端过去道:“你自己吃吧,不然一会还要烫到你。”
“可是我没有力气……”杳杳侧过身,就是赌气不想接碗。
好不容易老公主动要喂他一次,他才不要这么放弃呢。
陆闻没法,端过碗道:“可我也不知道粥冷热,再烫到你怎么办?”
“你……你就不能先尝尝吗?”杳杳悄悄瞥了老公一眼,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老公尝粥的话,岂不是相当于他们间接接吻了?
杳杳满心期待,看着老公把勺子端到自己嘴巴,然后——吹了一下,又吹了一下。
一共吹了十下,确保完全凉了才喂他。
杳杳呆住了。
幻想破灭,杳杳最后含泪吃了一大碗粥。
吃了一碗杳杳觉得还不够,老公又去盛第二碗,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杳杳伸过胳膊,把充电的手机拿过来。
是哥哥要和他视频通话!
杳杳高兴极了,立即点击接受。
哥哥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杳杳眼睛都亮了,挥挥手跟哥哥打招呼。
“怎么一直没回我消息?”哲西看着弟弟的睡衣,奇怪道:“你还没起床?”
“我生病了,早上发烧。”提起这个杳杳就来气,跟哥哥吐槽老公好坏,竟然同意别人用针扎他,一点都不爱他。
正说得上瘾,门被推开了,杳杳背后说坏话被老公抓了个现行。
杳杳连忙低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
哲西看自己弟弟这副模样就来气,他们是魅魔,要把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上,怎么能说几句就跟做错了事一样。
魅魔永远是高傲的,不屈人下的。
哲西忍不住给弟弟撑腰道:“怕什么。”
陆闻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也没说什么,这次粥已经被他放得差不多凉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吹了吹才送到小家伙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