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人溺水了！”
一大帮男生立即从泳池爬出来，冲向隔壁女生泳池。
明德高中的泳池是标准泳池，深度为两米，一般来说，有老师看着学生不会出什么事。
女生这边也有新生，于是会游泳的都先行下水自由活动了。
梁苏柔和同学一起练习仰泳，两人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单独活动，没想到梁苏柔突然没动静了，同伴立即叫老师帮助，结果女老师被梁苏柔死死抓住，两个人都被拉扯到水面下。
杳杳在泳池岸边，听到呼救声后最先跑了过去，看到水里在扑腾，立即纵身一跳，像一条银鱼一样笔直入水。
杳杳速度很快，在水下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几秒钟就成功抵达沉溺地点，远远甩开后面的男生。
水池里梁苏柔胸腔围绕着丝丝黑气，让她无法呼吸，她只能紧紧抓住身边的东西求救。
溺水的罪魁祸首就是魔气，杳杳看到后立即沉下水面，绕到梁苏柔身后，一只手搂住她腹部带她离开水面，一只手按在她后背，仔细清除魔气。
获得空气后，梁苏柔终于松开了女老师。
其他男生也过来了，立即七手八脚地把老师架到岸边。
人体很难感染魔气，同样，被感染后也很难祛除，加上在水下窒息太久，杳杳拖着梁苏柔游到岸边时，她还没醒过来。
粱苏祁大喊叫医生，自己跪在妹妹身边，手指颤抖，不敢轻易触碰她，生怕在医生来之前让情况更糟。
杳杳知道粱苏祁很担心妹妹，他轻声道：“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然后把梁苏柔面朝下，用自己的膝盖抵住，边拍水边祛除魔气。
拍了两三分钟，魔气终于全部消除了，梁苏柔哇一声吐了一大滩水，正巧医生赶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大事后，用担架把梁苏柔抬走。
粱苏祁也跟着医生一起走了，临走前低低对杳杳说了声谢谢。
因为梁苏柔溺水，体育课暂时中止。
大家淋浴换衣服后回教室上课。
路上好几个男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和杳杳说话，包括之前在泳池笑杳杳的人。
“杳杳你会游泳怎么还去和老师说没学过？”
“对啊。”
“我看你进水就没影了，游得贼快，比粱苏祁还快。”
……
说话的声音太多，杳杳一时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小胖被这架势惊到了，站在杳杳面前，撑腰道：“你们干嘛？人家会游泳就不能从头学？谁规定不行的？站出来让我贾文龙看看！”
其中一个男生无语道：“没说不行，你这么激动干嘛？”
“是你们像要打架一样好吗？”小胖在学校里丝毫不怂，杳杳救了他一次，他就不能让别人欺负杳杳，尤其是在学校，他呆了三年的地盘上。
杳杳眨了眨眼，小声解释道：“我以前是在河里游泳的，没上过游泳课。”
杳杳音色清透，少年感很重，说话又软软糯糯的，这些男孩子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听到杳杳说话，听完就怔住了。
还有一个男生脸都忍不住红了。
那个之前在泳池大声嘲笑杳杳的男生立即软了声音道：“没事没事，我们不是说这个的，我们是过来夸你的，你游泳真的很牛……”
牛逼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另一个人敲了脑袋。
那个人补充道：“杳杳你游泳非常厉害，救人也很果断，吾辈楷模。”
说完给杳杳比了一个大拇指。
其他人也赶紧一起跟着比。
杳杳忍不住笑了，“谢谢。”
等杳杳和小胖走了之后，那群男生还留在原地没动。
脸红的男生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杳杳笑起来比梁苏柔还好看？”
梁苏柔是校花，学校里公认的女神。
大声笑杳杳的男生立即反驳道：“杳杳是男的，梁苏柔是女的，你怎么能这么比较呢？”
但是……
大家想起刚刚杳杳软软说话的样子，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望着他们时。
好像这么比较也没错。
体育课结束后，再上两节课就可以放学回家，一节是历史一节是音乐，都是杳杳喜欢的课程。
但等到最后一节课预备铃打响后，杳杳没等来音乐老师，反而等来了一脸板正的数学课代表。
手里还拿着上午刚考完的单元测试卷。
“音乐老师这节课有事，由数学老师代上，上午考试的卷子已经批阅完，发下去后不及格的同学要让家长在卷子上签字，明天老师检查。”
底下嘘声一片，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高考不考音乐，因此音乐老师总是有事。
课代表把卷子分成几份，让前排的同学发，教室里乱糟糟的，到处是喊名字的声音。
小胖最先被发到试卷，拿到卷子不看分数，先把卷子对叠起来，双手合十，向老天爷、佛祖、耶稣各路神明求了个遍，才一点点展开试卷。
看到第一个红色数字的时候，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秦明月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看他哭丧着脸，难以置信道：“你究竟考了多少分？”
小胖不想说话，把分数拿给秦明月看。
秦明月看到后低头噗了一声。
89分，差一点就及格了。
虽然只有一分之差，但却是成绩是否让家长签字的天堑之别，这也太倒霉了。
“所以求那么多神明也没用，他们又不考数学，说不定数学水平比你还差呢，你下次应该求数学老师，她才掌握着生杀大权。”秦明月忍不住笑。
小胖见秦明月在偷笑，忍不住怒道：“你不也考得不好吗？还笑我？卷子给我，我倒要看看你考了几分。”
贾文龙越是反驳，秦明月越是笑得停不下来，颤抖着把自己的卷子给贾文龙。
分数栏上赫然写着138分，绝对是高分。
小胖气不打一处来，“你上午考完不是说自己考砸了吗？这就是考砸了？欺骗我感情！”
“有一道大题的第二问没写出来，还有最后一个填空题错了，确实考砸了啊。”秦明月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杳杳没跟贾云龙和秦明月闹腾，他撑着下巴往窗外看，远处有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风吹过树梢左右摇摆。
粱苏祁正好从窗外经过，和杳杳四目相对。
他罕见地主动朝杳杳点了点头，随后走进教室，径直来到杳杳座位旁，一言不发。
杳杳看风景被打断，歪着头一脸问号，不知道粱苏祁要干嘛。
粱苏祁深呼吸，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很难以启齿，但是他必须说。
他刚要说话，就碰到数学课代表在过道发卷子，课代表看到人直接把卷子给他，“班长，我们班就你一个满分。”
课代表说完，四周的目光立即聚集过来。
秦明月终于停住笑声，一脸震惊，“班长你考了满分？”
贾文龙看着自己大大的89，又看看粱苏祁的试卷，酸溜溜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考满分就好了。”
粱苏祁感受着四面八方的视线——哽住了。
他从来没觉得被注视也是一种苦恼，嘴里的话盘旋了好几圈也没能说出来。
杳杳不知道粱苏祁站在自己书桌前做什么，一会就要上课了，他只好软软道：“你有什么事吗？”
望着眼前人清澈明亮的目光，粱苏祁心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莫大的勇气。
他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妹妹，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你是个善良坚强的好人，我为我先前的偏见和无礼言论道歉。”
说完粱苏祁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的，没有看杳杳的表情，转头就离开了教室。
杳杳在座位上看着粱苏祁的背影，觉得今天的他太奇怪了。
小胖也是同感，他琢磨了一会问道：“他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杳杳摇摇头。
粱苏祁同学一直都挺好的，第一次见面还问他早上喝不喝牛奶，至少杳杳觉得自己没听到粱苏祁有什么无礼言辞。
但很快杳杳就把粱苏祁抛在了脑后。
课代表发到他的卷子了。
小胖朝着秦明月趾高气扬，“你考138分算什么？我兄弟也是杠杠的学霸。”
随后他对课代表道：“杳杳的卷子呢，我已经忍不住要打脸了。”
课代表把杳杳的卷子递给贾云龙。
杳杳的心脏忍不住随着试卷的转移扑通扑通跳跃，这可是他上学后的第一场考试，努力学习了这么多天，杳杳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虽然没有满分，但应该也算可以吧。
小胖毫无心理负担地打开卷子，然而打开卷子后，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杳杳紧张死了，问道：“我考得怎么样？”
小胖一脸悲悯，拍了拍杳杳后背，把卷子交给他。
——88分。
比贾云龙还低一分，不及格。
杳杳心跳停止。
鲜红的88分好像在预示着老公对他的爱也要88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