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其余人也是,无不皱着眉,暗自在心中腹诽这潇国来的野蛮人,竟这般粗鲁地求娶大乾的女郎,委实一点诚心也没有。
说句实话,殿中稍微有点身份的女郎,如何瞧得上潇国二皇子。
正陷入尴尬气氛时,一道娇柔的声音打破僵局,众人闻声看去,见到一名黄衣贵女,一时却忘了她是谁?
“太皇太后,臣女特地为您学了一支舞,倒是融合了些草原舞的舞步,不知可否献上?”
对方好歹也是潇国二皇子,这般贸然打断可太不规矩了些,不过鉴于安氏的话语有示好的意思,潇国二皇子竟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这位黄衣贵女方才没看见,如今一看样貌倒也上乘,他代为开口:“你会跳草原舞?那便出来献舞吧!”
太皇太后认出说话的是安氏,脸顿时漆黑,毕竟安氏这番做派,很有自荐枕席的意味,丢人。
殿中许多人也认出了安氏,脸色也十分精彩。
虽然大乾鼓励再嫁,但是安氏这般猴急地讨好潇国二皇子,真是丢人,不知她的前夫摄政王作何感想?
摄政王好端端地坐在案几前饮酒,偶尔与秦嫀说话,哪有心思去注意素未谋面的前妻。
安氏也知晓自己吃相难看,但她还能如何,嫁给旁人铁定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还不如嫁给潇国二皇子当皇子妃,说不定以后还能当皇后,届时谁还敢看轻她?
抱着这样的幻想,安氏咬牙忍受住四面八方的不悦,站出来殿中央。
殿中有乐师,她点了一首时下流行的曲子,便翩翩起舞。
她那身衣裙也是刻意改制,跳起舞来分外好看。
那潇国二皇子自然也知晓这名贵女在向自己示好,他心中暗爽,看得津津有味,期间几次和跳舞的女郎眼神交汇,叫他颇有好感。
安氏也觉得这位潇国二皇子还不错,虽然相貌只算得上周正,连她表哥的十分之一都比不得,但他是皇子,若是错了这位潇国二皇子,她定然会后悔。
一曲舞罢,安氏停在太皇太后座下,垂首祝贺太皇太后寿诞。
然后便屏气等待,希望那潇国二皇子求娶自己。
“跳得不错!”潇国二皇子站起来抚掌赞赏,然后对太皇太后说道:“不知这位贵女是你们朝中哪位大臣的掌上明珠,可有婚约在身?”
一句话,听得安氏心脏狂跳。
却听那太皇太后说道:“此乃我朝安郡公府上的千金,倒是没有婚约在身,不过却与我朝摄政王有过一段八年的婚姻,怎么?潇国二皇子想要迎娶安家女郎当皇子妃?”
潇国二皇子一听,脸色古怪,随即狠狠地瞪着大乾的摄政王,又是他的女人?!怎么他看上的每个女人都被这小子睡过?
他要迎娶的皇子妃,定然不可能是和别人成过八年亲的女人,当下满脸嫌弃地道:“多谢太皇太后告知,本皇子的皇子妃人选得是清清白白的,怎可以娶别人娶过的女郎。”
站在殿中的安氏身子一抖,面如死灰。
她想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但是这种事她一介女郎怎说得出口?
闻言,太皇太后轻松了下来,这才瞥了安氏一眼,满脸洞悉的意味叫安氏瑟瑟发抖:“下去吧。”
至于皇子妃的事,太皇太后很拎得清,直接以长辈的身份,拒绝潇国二皇子:“我们大乾的女郎自小生长在南地,身子骨只适应南地的水土,若嫁到你们潇国,怕是难以存活,二皇子想要与大乾联姻的好意,我们便心领了。”
这倒是一个问题。
那潇国二皇子挑不出太皇太后的理,只能讪讪地坐下。
方才太皇太后说的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秦嫀整个人都是蒙的,不由眯起杏眼,转头望着隔壁案几的郎君,不认识?嗯?
那便是安氏?
白衣郎君也才知晓,察觉到妻子的目光,他有些冤枉,连忙倾身过来耳语:“我第一回 见她,是真不知晓。”
郎君这话不似作假,可秦嫀听到他们八年婚姻的时候还是气闷,便目不斜视不理会他。
赵允承见状,心中暗自着急,但碍于大庭广众,也无法多说什么。
那安氏是黑衣娶的,但他也着实后悔,此前没有插手干涉,尽早将安氏料理。
殿中宴会还在继续,按照惯例,太皇太后瞧见喜欢的女郎,都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好让她们能择到好夫婿。
当场便有几名郎君瞧上了心仪的女郎,准备等宴会后叫人打探。
只那安氏经过刚才的出风头,叫人看清她的狼子野心,往后怕是更加不好说亲。
小李氏心中恼恨,恨不得当场揪掉女儿的耳朵,她耳提面命了多少次,为何这女郎就是不听!偏要去攀高枝儿!气死她了!
安氏也是后悔不迭的,谁知晓那潇国二皇子这般心气高,竟瞧不上她嫁过……安氏咬碎银牙,越发嫉恨地偷偷看那珠光宝气的女郎。
猛地见到自己那面容俊美的表哥,频频向他的新王妃耳语讨好,细看之下,又岂是讨好那么简单,明明是一副爱至惶恐的模样,她瞧得心里发苦。
关于安氏母女和自家夫君的恩怨,秦嫀简略地知道些,所以她再次面对安氏的目光,只是面无表情地无视,并无太多表示。
却不知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叫多少人唏嘘,那安氏真是连叫板的余地都没有。
然后殿中的大臣们想了想,其实摄政王娶商户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侧面说明,摄政王的确无心大统,否则他更应娶一名身份高些的贵女,当他的贤内助。
宴会后,秦嫀mǔ_zǐ 二人回秦府,方才在殿上惹急了小娘子的摄政王,陪同护送,一直欲言又止,心里煎熬。
他跟了进来,秦嫀也没有阻止,到了屋里,他罚自己站了许久。
曾经善解人意,玲珑心肝的郎君,做错事之后竟是这般笨拙。
“八年婚姻。”秦嫀一开口,赵允承更是难受。
被她发现了龌龊了,为了那点子争抢的小心思,他宁愿冒着惹小娘子生气的风险,也要留着安氏拖黑衣的后腿。
“……是我不好。”赵允承将脸撇到别处,眼尾因羞愧而红了一圈,自揭龌龊道:“只顾着争风吃醋,让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