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闲话了会儿,小宝疑似是饿了,吖吖哭起来,太皇太后笑道:“这孩子定是饿了,走罢,送去给他阿娘喂奶。”
秦嫀床边,围着一圈亲人,正精神不错地有说有笑,忽闻孩儿哭啼声,以及大人的笑声:“咱们小宝饿了。”众人都笑了。
大姐道:“三妹妹是自己喂的小宝?”
“白天的时候是呢,晚上就让奶娘喂了。”秦嫀笑道,她半靠在榻上,腰后垫着软枕,刚生产过后的女郎珠圆玉润,美艳不减,即便是素面朝天,也有种令人挪不开视线的光辉。
赵允承爱看她,将小宝抱到床边,眼睛未曾离开她身上过。
屋里人多,虽然都是自家人,但郎君语气迟疑地道:“要不抱给奶娘?”
秦嫀看了一圈屋子,笑着伸手去接襁褓:“不必了,都是自家人。”在场就郎君一个男性,该避嫌也是他避嫌。
果然,几名女郎都用暗示的目光瞧着他。
被瞧得浑身不自在的郎君,只好无奈地出去了。
当日秦嫀的婚宴上,秦家众人倒是见过太皇太后一回,只不过那时太皇太后作平常打扮,头上的抹额遮了大半个额头,匆匆一面倒也并未太多交集。
今日太皇太后以小宝曾姑母的身份来见,穿得贵气雍容,叫人不敢直视。
秦家众人初时见了她,也只是觉得沈家老太太与太皇太后长得相似,不愧为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王氏等人早已将中间的位置让给贵人,笑道:“眼下快六月了,不曾想老祖宗竟还在京中。”
太皇太后一边瞧曾皇孙劲儿劲儿吃着奶,一边点头笑道:“是呢,京中虽然热了些,但哀家近年也已习惯了,等小宝满月,哀家还来。”
“那甚好甚好。”王氏喜极,随即与这位和气的太皇太后聊起小宝的事,从怀胎到出生,两位上了年纪的女郎,聊起来没完。
太皇太后暗自点头,这王氏也是个通情达理性子爽朗的,难怪她生的女儿也都不错。
严家似乎对秦二娘子,也颇为满意。
秦嫀见阿娘又在复述刚才与大姐二姐说过的事,颇为哭笑不得,和姐妹们对视了一眼,集体流露出无奈来:“……”
她们二人自聊得高兴,秦嫀唤丫鬟给几位添上茶。
太皇太后正口干,喝了茶,瞧着秦嫀笑道:“修晏媳妇,辛苦你了,以后修晏父子俩便有劳你照顾……你呀,是个稳妥可靠的,哀家很放心……”她握住女郎柔软的手,从以前的好感,变作了亲情。
人与人走到一块不容易,得讲究缘分。
遇到一个好的那得是多大的福气。
能够当允承的皇祖母是福气,能得秦家三娘子这样的孙媳妇也是福气。
“一定会的,您且放心。”秦嫀回握着太皇太后的手,笑着承诺道。
一群女郎在屋里欢声笑语,赵允承无法,只好跟岳父和大姐夫凑堆。
至于那二姐夫严云祈……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办差。
严提点:“……”
洗三过后,沈府恢复平静。
赵允承两三夜没怎歇,今夜将小宝交给奶娘照看,他过来与娘子一起挤挤。
“?”秦嫀速速赶他下去:“夫君做甚呢?去外边睡。”
她在五六月的天生产,自觉地浑身都臭臭的,即便眼下没有发臭,再过几天也会臭,怎能容郎君在自己身边安寝。
赵允承先是一愣,继而挑眉:“夫人不必顾虑,我受得住。”
秦嫀闻言,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受得住你的头。”又是汗味又是乳臭味的,她自己都难受!
“……”郎君不再说什么,直接躺下,过了会儿轻声与她说道:“明日我出趟门,去城外祭拜一下阿娘。”
秦嫀不无疑惑地道:“阿娘的墓地葬在城外?和阿爹一起吗?”
赵允承摇头:“不是。”李贵妃和绍宗帝的陵墓不在一处,沈家二老爷的墓在洛阳,他说:“阿娘自己单独葬在城外。”
“那等我出了月子,我也去瞧瞧。”秦嫀点点头。
赵允承忽然后悔,自己为何要多嘴呢?
带小娘子去看李贵妃的墓地,肯定露馅好吗?
郎君心中后悔不迭,继而眼珠子转了转,机智地抛出一个夫人肯定感兴趣的话题:“夫人,关于小宝的名,你可有想法?”
这个问题果然很吸引秦嫀,她立刻陷入了沉思,哎呀,小宝的大名不能随便取,取什么才好呢?
赵允承见状,偷偷笑了笑,想吧想吧,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而他猜得没错,秦嫀垫高枕头思索了半晌,竟然很不争气地睡着了。
第二日郎君出门祭拜母亲。
秦嫀在家绞尽脑汁给小宝取美名。
古人取名字分外讲究,不仅要对八字,还得论五行,秦嫀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学富五车的文化人,考虑了一天的她,对出城归来的丈夫说:“小宝的名字还是由你取罢,我相信你。”
赵允承被她一脸棘手的模样逗得直笑,而后欣然将此事包揽下来:“行,那为夫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