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亲切,倒是让秦嫀越发不好意思,十分歉意地道:“无端让各位久等,实在失礼。”
“不不不。”沈家人一阵为她开脱,仿佛中午才起来拜见长辈是很正常的事情:“昨日舟车劳顿,我们也是近晌午才起呢。”
接下来,秦嫀又厮见了沈家长子沈泓,还有长媳元氏。
“表哥表嫂。”同时按照习俗,送上一些绣品。
“弟媳有礼了。”沈泓夫妇站起来接过,满面笑容。
秦嫀也笑笑,顺便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夫君的哥嫂,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均是面相周正,通身书卷气的人。
端的是十分般配。
然后又瞧瞧自家夫君,器宇轩昂,文武双全,还通音律懂丹青。
果然是一家子人,都很出色。
想到这儿,秦嫀不由唏嘘,当初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喝多了自酿的高度酒,不然怎么会当街拦人,问人家娶不娶?
众人见过,坐下来聊了一小会,话了话家常。
张氏道:“见过侄媳,我们明日就要回洛阳了,毕竟仲秋将至,家里还有些事要张罗呢。”
这话不假,沈家在洛阳城是大家族,声望颇高,每年仲秋的时候,都会办些游园诗会之类的,与洛阳城的百姓同乐。
所以他们见完秦嫀,帮摄政王演完这场戏,就要打道回府。
秦嫀笑道:“既是如此,侄媳便不留各位了,待哪日夫君得了空,我们再回洛阳拜见。”
沈淮谦连连点头笑应:“那是再好不过,你们的院子,每天都差人收拾着,随时回来都行。”
秦嫀心中一暖,握着容王的手笑道:“你在大伯家还有院子?”
赵允承挑眉,然后想到可能是太皇太后的杰作,便点头:“很久没回去了,原来大伯还留着。”
沈淮谦忙说:“那是自然的,洛阳沈家便是你的家,随时回来都行。”
面对着摄政王,他一心拥护。
“谢谢大伯。”赵允承微笑道。
秦嫀也妇随夫唱,感激地谢了一声,同时心里终于放心了,虽然夫君年幼丧父,但起码还有这些亲人真心疼爱他。
“对了,祖母怎么不在沈府?”秦嫀问道。
沈家人闻言,具是一僵,但是又不敢乱说话,只得看着赵允承。
“她老人家比较任性,向来来去自由。”容王当着沈家一家的面,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很是自然地握着媳妇的手说:“见了你觉得满意就走了。”
秦嫀点头:“好有个性的祖母。”
不过既然对方满意自己,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她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见祖母?”
霎时间,沈家人又为摄政王提起了心。
这可怎么回答呢?
但见容王淡淡地道:“祖母喜欢云游四方,想见她得靠缘分。”
“哦。”那真是位老当益壮的老太太,秦嫀心想。
第19章
夫人不知身边的郎君就是那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言语和动作间皆是仰慕与依赖,只把自己的夫君当成普通的世家子。
但沈家一家四口却是心知肚明的知情人,因此怎敢叨扰两位贵人,自是说了一会儿闲话就收住了话头。
见沈淮谦这般识趣,容王难得对他笑了笑,然后便带着秦嫀离开了这处院子,回去歇息。
对于古代的人情往来,秦嫀不是十分老练,凡事还是要征求赵允承的意见:“夫君,大伯一家回洛阳,咱们要给他们回礼吗?”
她想着,多少应该还是要准备的。
“不用。”男人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用?”真的吗?秦嫀问。
“嗯。”容王拍了拍揽在掌中的肩膀,圆润的手感令他眼神眯了眯。
秦嫀没发觉男人的变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的夫君有种孤高感,谁都不鸟?
可是旁人对他,又好像恭敬得很?
搞不懂。
“好。”既然当家做主的男人都说了不用,秦嫀也笑笑听他的:“夫君说不用就不用,不过,如果我有纰漏的地方,还请夫君提醒。”
她柔柔地依偎进容王怀里,眼波明媚,笑靥如花。
容王颔首轻应:“不必担心。”
新婚次日,见完沈家的亲戚,就没有什么要安排的。
秦嫀被容王扶回房中,然后一人坐在镜前,卸下满头珠翠,一人坐在靠窗的榻上,煮水泡茶,顺便偷看自家小娘子,那曼妙优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