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这般想,然后赶紧起来梳洗更衣,吃过晨食之后,便骑着自己的红枣马出了门。
他们二人,连钟爱的马匹都是各自分开的,还有佩剑。
白衣用剑,黑衣用刀,各自的武功路数,也不尽相同。
总之除了共用一具身体,他们没有什么是一样的。
南城那边的宅子已然修葺完毕,容王前去敲门,心腹见是他,忙开门让进来:“主子。”
“嗯。”容王将马交给他,自个儿进去看了看,发现宅子宽敞,雅致,再安排些下人就能住人了,心下里很是满意,笑道:“收拾得不错。”
心腹笑道:“都是曹大人的功劳,小的不敢居功。”
走进正院的卧室,瞧见那架气派的雕花大床,容王的脸庞,便没由来地一热,于是移开眼睛,不再看了。
“主子,这是秦三娘子的信。”等他出来之后,心腹将那装信件的小盒子连忙恭敬送上。
“以后喊夫人。”容王吩咐道。
“喏。”那心腹忙应。
大婚之前还有很多琐事要处理,容王取了信倒也没急着看,而是先去把府里的人手调配过来,让他们熟悉一下府里的事务。
以及婚宴那日的章程等等,亲自一一落实。
有得他忙的。
这一天,白天里的安排就是这样的。
到了夜幕降临,赵允承才从沈府出来,走到门前,男人身形微顿,然后望向隔着两条街的未来娘子家,有些犹豫。
对于他来说,这十五日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对小娘子来说,他却是实打实地消失了半个月。
上次四五日没见,小娘子便写信相邀,而这次足足半个月,这会儿小娘子怕是想他得不行。
既是如此,过去见一面也不算唐突的吧?
思及此,赵允承趁着夜色出了府门,直奔桃李胡同……的后门院墙。
有时候身手矫健不仅可以体现在捉贼上。
也可以自个当那贼。
第14章
古时女子没有什么夜生活,入夜之后便是在闺房里看书写字,或者做些绣活。
秦嫀的绣活做得很一般般,平时绣条帕子也还凑活。
今天她想挑战一下高难度,给男人绣一个荷包。
花样都已经打好了,是荷花,因为这个既简单又寓意好。
吃过晚饭后,她就倚在榻上开始动工。
丫鬟们也在外间,并不进来打扰她。
做绣活正做得聚精会神呢,秦嫀忽听到有些异动,抬头疑惑地瞅了一下身边的窗户,似是风声,于是又垂下脑袋,一针一针地戳着。
容王站在窗户外,透过缝隙瞧见,那平时明艳照人的小娘子,这会儿粉黛未施,乌溜溜的头发只用一根簪子,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衬得那截雪白的脖颈,妩媚性感。
而小娘子的神情,慵懒中透着缱绻,白玉指尖执着绣花针,一针一线,都走得顶顶温柔。
容王怔怔地站在那里,看得有些发呆。
有一瞬间,似是找回来了一些什么。
他曾经渴望的,缺失的,没有曾细想,如今看到了才知道的。
总之胸中有些满满的,觉得很温暖,又有些踏实……不知如何形容。
他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件绣品最终会抵达自己的手里吧。
倒不是说长这么大没有人为他花心思过,只是不一样,秦小娘子是爱他呢。
“小娘子……”容王轻轻敲了敲窗,刚说完就懊恼了,生怕小娘子受惊之下,伤了手。
秦嫀倒是没这么不经吓,听出是心上人的声音,她微微一顿,随后便推开窗门,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小郎君:“修晏。”
说出这两个字,她便已笑逐颜开,满眼星辉,美得赏心悦目。
见她这样高兴,容王也挑唇浅笑,站在半米外行了个礼,小声解释来意:“小娘子,这半个月来实在脱不开身,一寻着机会我就来了,还请你见谅。”
秦嫀听了,掩嘴轻笑:“你这呆郎君,我是你未婚妻,何来这么多使不完的礼。”
说罢,不等容王说些什么,就撑开了些许窗门,朝他嫣然而笑:“进来罢。”
却见男人微微撑圆了眼睛,然后赶紧摇了摇头:“不妥,我在这里和你说两句就走。”
“那怎么成?”秦嫀笑了,招着手道:“你进来,我给你量个身。”
容王心下犹豫,毕竟深夜潜进岳父家已是不妥,更何况入女郎的闺房,那岂是君子所为。
于是有些为难地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