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挣脱的好时机!
“哥哥能帮我把休息室里的油画拿出来吗?我给忘了。”她软乎乎地央求。
林寻舟挑眉看了她一眼,答,“好。”
正当午的日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了满室,晏柠橙捧着画框在心口,余光里忽然扫到了画框后的字迹。
她翻了过来,终于看的清明。
遒劲锋利的铅笔字,无疑出自林寻舟的手笔。
——“没有她,将来无论成为什么人,我都不愿意。”*
这幅画就挂在林寻舟的办公室里,仿佛时刻提点着他什么。
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晏柠橙心口爆炸,爆炸物随着血液向四肢百骸逆流蔓延。
那些不曾谋面的岁月里,林寻舟瞒着所有人,爱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
这样的认知,无论历经几次,都还是心潮澎湃。
林寻舟取来新的双人油画时候,晏柠橙已经跳下了梯子,冲过来踮脚主动索吻。
“怎么了?”他把人亲的瘫软在怀里,又咬着耳垂厮磨缠绵追问。
晏柠橙小口呼吸着空气,理直气壮回,“没怎么,就是很想亲你,所以就亲了呀。”
午餐是特助帮忙订的,晏柠橙“陪”着上班的时间多了,喜欢的菜色都被记下,今天反而更特殊了点儿,点心精致极了,口感还特别曼妙。
“哪儿买的啊?”晏柠橙抿着三种口味叠加的布朗尼迷惑。
林寻舟抱她在腿上吃饭,闻言吻过来尝了一小口,评价道,“做这些玩意,还得是应谨言有一手,宋知非接了我司的广告片剧本,今天过来开会,她给你带的伴手礼。”
“代言人是……?”晏柠橙好奇问。
林寻舟肯定道,“是你,所以宋知非的任务是导演和摄影,我猜桃桃也不会习惯不熟悉的人来写你跟拍你。”
晏柠橙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样呀?”
“下午有个研讨会,桃桃跟我一起去吗?”林寻舟捻纸巾擦干净她唇角的点心渍。
“嗯。”晏柠橙无所谓回。
反正现在的关系都人尽皆知,再隐瞒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她只是不喜欢说话,倒不是很在意别人关注的目光。
“好乖。”林寻舟夸耀道。
晏柠橙乖巧的坐在原位吃点心,等林寻舟从休息室里出来,用纸巾擦拭着还沾染水滴的手时,都没能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她有点儿难言之隐的癖好,如手控。
很喜欢林寻舟的这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漂亮,指甲平整圆润,边缘修剪整齐,每一处连接处都有恰到好处的起伏凹陷,握笔和握住自己发力时,冷白的肌肤下青色的筋络隐约可现。
“在看什么?”林寻舟随口问。
晏柠橙不小心暴露心声,“你手真好看呀。”
“这就是你平时总喜欢玩手的原因?”林寻舟勾唇低笑,他拉开抽屉,取出只指甲刀,弯腰对着垃圾桶开始剪指甲。
剪得相当仔细,甚至会用锉刀来磨掉刚刚剪掉指甲的边缘。
晏柠橙是个喜欢美甲的人,不做指甲的时候也会刻意的留长,偶尔劈掉被迫剪短后会觉得特别难受。
林寻舟的指尖边缘被磨秃,几乎快跟指腹齐平。
“这么短,不会难受吗?”晏柠橙问。
林寻舟摇了摇头,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修剪起来。
个人有个人的习惯,晏柠橙亦没有去阻止什么。
换了宽松的棉质睡裙占据林寻舟休息室的床午睡,刚调整好舒服的睡姿,就感觉身边的床榻下压,林寻舟坐在一旁,泰然自若的开着衬衫纽扣。
漂亮的手指钻进睡裙,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尾巴骨向上蹭,贴近脊椎,带起整个人的颤栗,晏柠橙转过身把脑袋埋到林寻舟的怀里,呼吸凌乱起来。
大脑一片空白,内里的软处自然自然的吸附着林寻舟瘦长的手指,直到它碰触到某块地方,令她克制不住的含林寻舟的肩膀。
“你把指甲剪这样短不会难受吗?”
林寻舟以行动回应了她,“不会难受,反而桃桃会特别舒服。”
闹到已经过了午休时间还没有停止,宋知非的电话打了两次,林寻舟才不情不愿的放开怀里软乎乎的小宝贝儿,语气沉闷,“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他是外放的。
宋知非清越的嗓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呦,林总开会不会准备迟到吧,替我问问桃,今晚她还有体力陪我去逛街吗?”
“……”晏柠橙哑然,理论上是有的吧?
毕竟整个中午都是林寻舟在服务她,自己也没有怎么被欺负到?
林寻舟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晏柠橙弄湿的西裤与已然昂扬的,并没有再多索求什么,只是把人揽回怀里抱着安抚了一小会儿,附耳讲,“晚上要不要跟宋知非去,桃桃忘了回答了。”
“我跟你去。”音色甜美得不行。
林寻舟的喉结滚了滚,隐忍的汗水滴落在她脸颊,又难耐的亲了亲她才去卫生间整理仪表。
出来时换了件白色的西装三件套,正好与晏柠橙的裙子搭调。
二十五层的会议室窗明几净,今天多了两位明艳可人的大美人坐镇。
晏柠橙不坐席位里,她坐林寻舟身旁,面前支撑着画板,除开最初被林寻舟介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位是晏柠橙,我夫人,也即将是柠橙颜料的品牌代言人”外,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安静的画着画。
宋知非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独立编剧,业务能力相当可观,加之与晏柠橙相熟,直接带着广告片的大纲来的。
会议上大家针对如何推广做出了许多的讨论,商业上的事情晏柠橙不懂、也不必懂,这段感情里,只有她卖林寻舟的份,没有林寻舟卖她的可能性,可以完全放下心来。
“……那就按照原定的计划来,一周内看到广告样片,尽可能下周全面投放上市。”林寻舟推了推金丝眼镜,总结道会议的内容。
晏柠橙后知后觉的收笔,林寻舟凑过去,才发现画面上是两只唯妙唯俏的卡通鲨鱼。
他揉了两下晏柠橙的脑袋,“好了,回去在画。”
“哎?”宋知非出言阻止,托腮俏皮的眨眼问,“难道桃不应该是我可以带走的吗?”
晏柠橙迅速与好友达成一致,跟宋知非挽手逛街去了,然后……夜里是被撕了白丝欺负了三次。
89七十五只桃不准备睡。
人不管活到多大岁数,有人宠的时候,都还是个孩子而已,晏柠橙深以为然。
之前她跟林寻舟逛花鸟鱼市场买的热带鱼和鹦鹉都寄养在爷爷这儿,这次回来是因为到了石榴成熟的季节,老爷子喊她回来吃石榴。
跟晏柠橙同岁的石榴树在四合院东南一隅,高得遮天蔽日,硕果累累。
林寻舟踩着梯子摘,尖刀划破表皮,露出内里红宝石般的果肉,他负责给晏柠橙剥,而晏柠橙本桃负责在屋檐下逗鹦鹉。
就跟卖家说得大差不差,这只鹦鹉的学话能力相当强大,现在开口甚至能不带任何技巧、全是感情的吊上两句京剧,“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红顶绿毛的鹦鹉,昂头时颇有几分“角儿”的气魄。
“哎呦喂,您可真行啊。”晏柠橙开京腔逗它,嗑了瓜子仁捏在手机喂进笼子。
鹦鹉仿佛是听懂了她的夸奖,挥舞着翅膀给予回应。
透明的水晶碟里盛满了石榴果肉,晏柠橙用钢勺舀着吃,吃不了的用破壁机打成果汁喝,每到这个时节,石榴就会先替代桃子,成为她的最爱。
卧室里的热带鱼比夏日时长大不少,且多了十几条,据老爷子讲,是怀孕生了小宝宝。
晏柠橙捧着杯,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缸里的游鱼,一条条的数过去,现在足足有十九条了
“照着这个发展趋势,两三年后,我就能成为鱼业大亨了吧?”她嘟哝着念叨。
林寻舟坐在她的小床上处理公务,闻言笑着答,“你上次喂舒悦窈竖琴海豹时候也是这样说的,还阻碍了它顶球减肥计划,被明令禁止三个月内禁止去投喂海豹。”
“……”晏柠橙一哽,苍白无力地对着鱼缸中的小可爱们解释道,“不,妈咪不是那个意思,我才不会拿你们喂海豹的!真的!我发誓!”
林寻舟轻声笑,“你觉得它们能听懂吗?”
“你闭嘴!”生气的布偶猫回眸,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林寻舟耸肩,不再言语,专心做起他手头的事情。
晏柠橙在鱼缸前支撑好画板,开始画油画。
秋天的北京透着萧瑟的凉,门没有关,肩上被压了件厚重的西装外套。
错过的年岁太多太多,以至于晏柠橙现在去哪儿都带着油画的工具,随时随地的作画。
肌肉记忆没有随着岁月而消失,它们就刻印在骨血里,被唤醒后成为了画画的最佳助力。
雨下得很突然,它来的时候完全没人察觉到,细密的雨丝虚空中扬洒,被浓密的叶片遮挡,落不到窗沿上。
反应过来时已下得很大了,水流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淅淅沥沥的响在耳畔。
潮湿的空气里滋生出潮湿的吻,晏柠橙回过神来时,已经半跪在林寻舟怀抱里,被捧着脸颊细密的吻了很长时间。
“我们……似乎忘了一件事情。”还陷在缠绵吻里的晏柠橙含混着。
林寻舟啄她的唇角,提示道,“小鹦鹉还淋雨呢?”
老爷子下午照例午睡,鹦鹉挂在屋檐下“晒太阳”现在变成了“落汤鹦鹉”。
“好了好了,你看你生什么气,这不是已经给你救回来了吗?”晏柠橙紧闭屋门,小心翼翼地把鹦鹉捧出来,由林寻舟左手毛巾、右手吹风,给它做烘干。
“喵!”鹦鹉摇头晃脑,不悦地发出声响,“杜冷丁!”
晏柠橙没听清,“你说什么?”
鹦鹉已经越过了话题,主打一个各说各的。
她的全部心思都落在小鹦鹉身上,没注意到林寻舟眼底转瞬即逝的晦涩难明。
雨天宜多睡觉,一米二的小床躺两个身材完美的成年人将将够用,她就依偎着林寻舟午睡,醒来时雨还在下,风雨晦暝,分不清白昼黑夜。
“醒了?”林寻舟推开笔记本电脑,垂眸问。
“再眯一会儿的。”晏柠橙蹭过来,贴着他呢喃道。
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衣扑打在肌肤上,带来阵颤,林寻舟定定神,沙哑应,“好。”
这雨在傍晚前停下,没有为难归家的打工人。
晚饭吃铜锅涮肉,最宜祛寒。
手切的羊肉厚薄匀称,蘸料是花生酱与芝麻酱混合成的二八酱,加蒜末腐乳韭菜花调制,被晏柠橙戏称为蘸鞋底都好吃。
清汤加红枣姜片,烫肉到变色就正好,配菜是切成细丝的东北酸菜,裹着肉,一口都是鲜香,清口的换成了石榴沙冰。
麻酱红糖烧饼烙的酥脆,层次分明,一口掉渣。
“你从小到大吃饭,都够养活养鸡场了吧?”老爷子边往她酱碟里夹肉,边揶揄。
晏柠橙莞尔,“那谁让您不给我养鸡呢?”
“净胡说。”老爷子笑呵呵地讲,“你奶奶不是给你买过小鸡仔吗,没几天就死了,你还伤心的给它举行了殡葬仪式。”
确实有这种事情,晏柠橙自小就得宠,想要的都能拥有,有人在小学门口贩卖幼龄鸡仔,她想要,奶奶哪怕知道这种都是星期鸡,活不久,还是给买了。
后来后悔了很久很久,心说如果没给买,后来就不会如此伤心了吧?
但人都是不知道后来事的。
一瞬的快乐要用十倍的伤心来换时,也总是先选择快乐的。
撑得坐不下,晏柠橙饭后是站着画画的。
旧照片尺寸多小,时间久了,怕拿出相册后破碎,晏柠橙用拍照的方法一张张照下来,帮老爷子洗了新的大尺寸。
老爷子左手盘核桃,右手翻阅着黑白照片,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照片上的他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穿军装、抗步枪,周围一起的战友们同样年轻。
几十年风雨匆匆,照片上九成的人,都只能透过照片再见了。
晏柠橙倚门框看着这幕,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拍了下来。
老爷子今年九十八岁,枪林弹雨,半生戎马倥偬,这些年不知道收到多少旧友的讣告。
人到某个岁数时,能做的就只有送别。
雨霁月出星黯,林寻舟陪晏柠橙夜爬香山,帝都的夜景如银河星系横纵交错。
山间风凉,她被裹进林寻舟的长风衣外套里抱着,倏尔抬眸,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发问,“你其实知道杜冷丁是什么对吧?”
“嗯。”隔了很久,林寻舟才给出回答,仿佛经历了深重的自我纠缠。
医用口服镇痛药,适用于各种剧烈疼痛。
晏柠橙抱他的手收得更紧,长睫轻颤,哽咽着讲,“我想多陪陪他,最近会多回帝都的。”
有些变故不由人接受不接受,近百岁的人,你再要他为了你的感受坚持一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弗如快快乐乐的陪着走完最后一程路。
“嗯。”林寻舟抚着她的脊背,温柔安慰,“我会尽可能陪你一起。”
晏柠橙把脑袋埋在他胸口,有水痕打湿衬衫,“你说哦,为什么人要有生老病死呢?”
林寻舟给不了她关于哲学意义上的答案,于是他诚恳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比桃桃晚走一阵子,帮你处理好一切的。”
“快呸掉!”晏柠橙命令。
林寻舟嗤笑,连着呸了三次。
深夜的四合院静谧安静,晏柠橙抱着枕头摸去客房,推门、上床、盖被、动作一气呵成。
等林寻舟回身来床边看她时,还理直气壮地表示,“你没有锁门,所以我进来了,不行吗?”
“求之不得。”林寻舟吻她额头。
白日里睡得多,夜里翻到是难眠的。
林寻舟在等着开跨国的视频会议,某只不听话的小猫咪凑过来挂到他身上时,被按到腿上趴着坐好。
“我等下要开会,得露脸,桃桃要不要下来?”他低头,看了眼双手环住自己脖颈,从猫咪形态换做无尾浣熊,挂在自己身上的晏柠橙。
晏柠橙摇头晃脑,她的心情不算好,又不能在老爷子面前表露出来,就把全部的娇气都用在林寻舟这里,“不想下去。”
边说边自觉的滑下去,在林寻舟怀里调整出个自己舒服。
林寻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单手把人抱起来,抬着笔记本电脑坐到会客沙发上,特地调整了摄像头的角度防止会让自己宝贝儿入镜,又扯了条毛毯把人裹好。
在沙发上的好处是腿不用在虚空里耷拉着,而是能无所顾忌的伸直了,更舒服了。
晏柠橙趁着还没开始去扯他的顶扣,很没道理的抱怨,“为什么你都扣到最顶啊。”
“不是某人说很喜欢?”林寻舟好笑得看她。
“什么嘛?”晏柠橙小小声抱怨,“明明认识你时候,你就系顶扣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风纪委员呢!”
林寻舟指尖挑着解开两颗,露出锋利性感的喉结,“因为认识你时候我才咽炎出院,医生让我注意防护,不知道是谁跟人说喜欢扣到顶扣的男孩子的。”
“……”晏柠橙涨红了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林寻舟不以为意,“那就是你前任好友莫莫说了谎。”
晏柠橙无措地捂脸,不再言语,冥冥中许多事情都像是个圆圈,闭合连接到今天,她是画圈的人,也是站在圈中的那个人。
葱白般的手指勾缠上骨节分明的,半空里拉勾似的轻晃,没什么意味,只是无聊的夜里,喜欢与他接触而已。
林寻舟翘起大拇指,与她的拇指相贴近,这是港城拉钩契约的动作。
“不管怎么样,桃桃都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磨。
晏柠橙明白他想说什么,用力的点头。
哪怕是装,她也会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不辜负爷爷的希冀。
林寻舟的会议是全英文的,西装上半身笔挺,下半身被她所占据,跟没眼看,这个角度里,晏柠橙能看到流畅、呈现大钝角的下颌线,与凌厉的五官侧颜。
明灯落在水蓝的眸里,像是海上的粼粼月光,林寻舟只是感觉到怀里的异动,瞥了眼,便再难移开。
视频会议中的人连着喊了两次“lin”,他才回过神来继续。
会议的长度比晏柠橙想象中要久,内容也相对枯燥无聊许多,是接触不到的领域,确认过自己完全不会入镜后,晏柠橙就动了怀心思。
小猫咪的坏心眼儿多了去了!
软若无骨手指触碰到块垒分明的腹肌,林寻舟不动声色地抓握住她兴风作浪的手,放回原位,带着眼神警告。
晏柠橙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口型喊,“哥哥。”
林寻舟手机打字写备忘录给她:【不许闹了。】
体重一百零三斤,九十斤反骨的晏柠橙才不会乖巧听话,她动作娴熟的摸到某处,隔着西装布料戳了戳又收回。
林寻舟舔唇角,又写了句:【桃桃今晚都不准备睡觉,我看出来了。】
90七十六只桃校服play
晏柠橙早早掌握了撒娇嗲精最好命的技巧,四合院的隔音效果较为普通,林寻舟总会顾及、出于尊重放过她,不会要得太狠。
所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再陪我睡会儿。”女孩子眼神迷离的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哼唧着提出要求。
林寻舟心生出点儿柔软,又很快被她胡作非为的小手惹怒,拽着别到腰后咬耳警告,“还想睡就乖点儿。”
“可是我很累哎。”清早的晏柠橙口齿不清,模糊里透着娇嗔的责怪。
压着火气轻吻怀中人的眉心,又觉得不够,向下挪了挪,吻落在鼻尖、又含住饱满粉嫩的唇瓣轻.吮缠.绵。
晏柠橙在这个深长的吻里睁开眼睛,距离很近,能看清林寻舟脸颊的细小绒毛,飘忽无定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昨夜肩头的咬痕上。
被抱着抵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砖面旁,只能依附于他,不肯出声,就咬着磨牙。
“疼吗?”晏柠橙心虚地问。
林寻舟低声笑,“不疼,下次还可以咬得更用力点儿。”
“……”就不该心疼这个狗东西!
林寻舟比她先回港城处理事务,而晏柠橙住四合院里陪伴老爷子、吃石榴,时不时的跟朋友们小聚,更多的时候在完善自己的油画作品。
成品如同相片般完美的复刻了那个下午的光影。
老人手上的皮肤干瘪似橘皮,而黑白照片上的青年们意气风发。
参展前晏柠橙在画布前站了大半个晚上,为这幅画取名为《曾今》。
被林寻舟接回港城的那天,晏柠橙熬大夜,在他怀里睡,被哄着塞进睡袋,又在车后座四仰八叉的靠着他的肩膀睡,最后在私人飞机上重新回到柔软的床.褥里,揪住林寻舟要他陪自己补觉。
就这样睡了足足一路,却难得在飞机降落后得到了良好的休息,甚是清明,打开新闻就有她的名字。
第十二届全国美展奖项公布。
油画组《曾今》金奖-晏柠橙
这是国内油画的最高奖项,重提笔不过月余,晏柠橙靠着自己的画技在向所有人证明:
我、晏柠橙、本该如此。
因为之前的事端,吃瓜群众们终于开始关注画坛,晏柠橙的名字再次涌上文娱热搜榜单前排,连带着还有多年前的旧报纸,其中一张是林寻舟盒子里存过的那一张,讲天才少女如何放弃油画的。
“你离我远点儿。”晏柠橙吐出咬到变形的吸管叮嘱林寻舟。
林寻舟挑眉,不解问,“怎么了?”
“我要开始犯中二病啦。”晏柠橙粲然一笑,“接受了位属实记者姐姐的采访,等下要视频连线,所以让你先走开。”
“行啊。”林寻舟戏谑地逗她,“成名后就忘了老公是吧?”
晏柠橙翘起脚冲他勾了勾手指,眸光流转,“喊女王大人。”
“遵命。”林寻舟站直,顺着她的角色扮演话题说下去,“我会是您最忠诚的骑士。”
后话是在她耳畔低吟补充的,“下犯上,会把女王殿下草到哭的那一种。”
“……”晏柠橙手足无措地推搡着他的胸.膛,赤脚踩地跑开躲进工作室,还没来得及抚着胸腔松口气,就发现跑路过程中忘记带了手机。
白.嫩的足尖.交错着踩来踩去,连着鼓足好几次勇气,才把门推开个小缝,藕白的手臂伸出去,挥舞着命令喊,“林寻舟!把我手机拿给我。”
“听不见。”林寻舟绑架手机以令晏柠橙,“桃桃重喊吧。”
晏柠橙揉着鼻尖,不情不愿地念,“求求哥哥了。”
解救人质后的第一件事还是飞速落锁,林寻舟反手敲门,好笑地说,“桃桃还记得钥匙其实放在外面吗,你躲个什么劲?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儿代价来的。”
不听不听,桃桃念经。
****
今天采访的记者叫向怀雪,第一次采访晏柠橙时。
向怀雪是刚考上北大的学生,帝都晚报的实习记者,晏柠橙还不到八岁。
现在晏柠橙二十五岁,十八年风霜雨雪过,纸媒衰败,向怀雪也早就不是记者,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
这次真正的采访内容其实很短,在征得晏柠橙的同意后,向怀雪公众号自媒体的标题被命名为《十八年》。
开局就是几次采访相关,做了时间线关联,后缀了曾经的奖项。
2003年6月。晏柠橙七岁,金笔奖迄今为止最年幼的获得者。
“拿到金笔奖特等奖的路上,你付出了什么?”
——“算不清的时间和情绪。”
“会后悔吗?没有快乐的童年。”
——“我在其中,回答不了。”
2008年10月。晏柠橙十四岁,第四届全国美展油画组银奖,列宾美术学院考试通过,同年因过敏严重放弃入学资格,且放弃油画。
“作画对你来算什么?”
——“青春年少。”
“我曾经问过你这个问题,所以后悔过学画吗?”
——“无悔”
2018年11月。晏柠橙二十五岁,第十三届全国美展油画组金奖,人气漫画家。
“中间有很多年,你画漫画,再提笔画布作画,有什么感想?”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被迫放弃油画那些年,有厌恶过学画吗?”
——“有自暴自弃过、有绝望难挨过、但是会画画真好啊,哪怕重活一次,我还是要说,会画画真好啊,我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能付诸笔端变成永恒,我永远喜欢画画。”
“最后一个问题,最近网上很多人表白桃桃,喊你老婆,你怎么看?”
——“别、别乱喊,我是有家室的人,@林寻舟有人喊我老婆哎。”
很真诚可爱的采访稿,向怀雪挑拣了无关于晏柠橙显示生活,只有关于作画的生平撰稿,当天发出一小时后,阅览量就破了十万。
而晏柠橙本人全然不知情,她正在迎接狂风暴雨的洗礼。
林寻舟闲来无事去帮她收拾东西,从衣帽间里翻找出套熟悉的高中校服。
私立贵族学校的校服漂亮优雅,尺码是按照个人订制的,没有固定的购入校服时间,随时可以预订。
晏柠橙原本翻找出来是因为准备画点儿校园,自己穿好再诓骗林寻舟换高中校服找找感觉的,只是在帝都住久、回来又忙,干脆忘掉了这茬事。
出屋后就看到林寻舟大马金刀地坐在落地窗前躺椅上,青白的烟雾拢着清隽凌厉的五官,手边放着校服套装。
“哥哥?”她有点儿无措地轻声唤他。
林寻舟掀眼皮,深邃的黑眸如潭幽深的湖泊,倒映出她娇俏的芙蓉面,他没有回应,神色亦没什么多余的变动。
就像是……在生气自己的跑开和锁门?
晏柠橙拿不准成,只好又立在原处乖巧的喊了声哥哥,手指抓到他的衣角,被林寻舟慢条斯理地扯出去。
“我错了嘛。”她从善如流地道歉,长睫颤.动,如蝴蝶的羽翼,“下次再也不跑开了。”
林寻舟仍旧是那副泰然不动的模样,喉结滚动,吞吐着徐徐烟雾。
晏柠橙背着手在他周围绕了两圈,福至心灵般得想到了哄人的“方式”。
她消失在林寻舟的视线里,同时带走了他手边那套校服,随着年岁增长和林寻舟日以继夜的揉.捏,月匈线丰.满了不止一个度,曾经的校服被撑得鼓鼓.囊囊,纽扣扣了好几次才勉强的扣好。
镜子中的少女眉目含笑,双马尾随着动作轻摇曳。
“现在和十五岁,也没什么太多的变化吧?”晏柠橙边调整着领结,边嘟哝道。
她在推开门的瞬间,被极大的力道攥住手腕反剪着巨高过头顶,温热的吻落在内腕静脉的位置,酥.痒顺着血液流淌奔腾向四肢百骸。
“哥哥?”晏柠橙恍然地喊他,下一刻唇被含住。
林寻舟吻得很凶,仿佛是在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必须触碰检查过每一寸才肯罢休。
狡黠的月光漫散到脚边,蕾.丝布料顺着膝盖掉落在地,百褶裙摆彻底失去了遮挡的意义,林寻舟沙哑含欲的嗓音透过来,“桃桃其实很喜欢吧,不然怎么弄的我满手都是?”
两只水蜜桃被按在墙面压扁,痒得惊人,晏柠橙细弱的抱怨,“难受。”
“哪里难受?”林寻舟的动作没有停止,“这里不舒服?”
全部进入时深的连灵魂都被刺.穿,晏柠橙被弄得发不出任何声响,耳侧是夸赞,“都吃进去了,桃桃真棒。”
人就是很不经夸的,尤其是被心爱的人夸,晏柠橙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听了很久的浑话,包括且不限于,“早就想这样草你了,现在当然要尽兴了。”
尽兴的不只有林寻舟,但体力不支的只有晏柠橙。
她握在怀抱里平复半晌呼吸,刚刚洗过澡,水汽蒸发后肌.肤变面变凉,再次贴近时下意识地想躲避开来,怕冷,也怕再来一次。
“不弄了,乖。”林寻舟温声细语的哄着人,把小猫咪圈进被褥里。
虽然在这种事情上用不到她发力,可还是累得,只是还没到平时睡觉的点,就睁着眼安静的躺在他身侧,回忆起刚才的话,脸颊再度烧得发烫。
彼此面对面侧卧着,视线描摹着对方的五官,林寻舟的神色里能窥见几分事.后的餍.足,晏柠橙无法克制的因此动容。
是她的。
全都是因为她,渴.求从来非单向。
林寻舟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狭长的眼尾蕴着笑,对上湿漉漉的水蓝眸子,女孩子求.饶的时候反而让人兽.性大发,就好像是完全被掌握在怀里的猫,不欺负到喵喵喵摸舒服,很难让她脱手。
“疼吗?”林寻舟吻上她肩颈吮出的草莓印。
泠冽的东方木质调和椰奶的香甜交.融在一起,黏.腻的分不开,晏柠橙的呼吸又开始乱了起来,太近了。
林寻舟似是而非地笑了声,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抚,亲吻过带着水汽的睫毛,“桃桃乖。”
情话惹人耳热,晏柠橙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林寻舟的手掌顺入她的指缝,以十指紧扣的姿势抱好人,安抚道,“桃桃乖。”
“我不困。”晏柠橙小小声地抱怨起自己的作息。
这样的夜晚,似乎除开睡觉和看着他外,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做了。
公寓买在山顶最高的位置,只拉了薄薄的纱帘,明亮的月光如水般澄澈地漾进来,她有须臾的失神。
——为了林寻舟那句“早就想这样了”。
其实还是会有心酸和难过的,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呢?明明都是互相喜欢的呀。
那现在就该是交往十周年了吧?
“在想什么?”林寻舟温润问。
晏柠橙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含混讲,“想为什么没早点儿跟你在一起。”
“那回头都补给桃桃,现在不要分神,只想我就好。”
今宵共我同沉沦。
91七十七只桃重回高中。
晏柠橙来回做了许多个沤珠槿艳的梦,记忆如同闪回般的在脑海中掠过,被人为的刻画上圆满的结局。
因此快自然醒的那一刻,还被绮丽的梦境拽着又回到万花筒般的漩涡里面。
有明显的感觉到温热的吻落在额头,清越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宠溺地哄,“再睡一会儿吗?”
梦境和现实有须臾的交融,纤长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水蓝的眼眸望到浮雕的天花板。
厚重的窗帘布没有拉开,难分清时间门的早晚,林寻舟的怀抱不在,让晏柠橙轻易判断出该是早晨。
藕白的手臂伸出被褥,胡乱的摸索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