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做?
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 魔域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在如今魔修恶名昭著,天下人喊打喊杀的情况下, 要怎么做, 才能立住脚跟。
“清理门户”易南淮掷地有声。
林上森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微生良没有表示, 其余的人则是一头雾水。
清理门户,临渊宫才初创不久, 有哪门子的门户要清理。
除了林上森和微生良之外, 其他所有人对这十万年间, 魔道两方的是是非非了解并不是非常清楚,所以易南淮这句话出来,他们并不能一下子抓到关键。
只有林上森一点就通, 而微生良和易南淮是躺一张床的关系,易南淮有什么打算,他早就一清二楚了,自然没有什么表示。
“夫子,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严不戈一脸迷惑地问。
林上森笑停了,眼睛眯得看不到,他带着点隐秘的兴奋道:“蠢小子, 你们夫子的意思是,替魔道清理门户。”
在当今这个时代,魔修的处境十分难堪,所以林上森才一直非常期待易南淮如何力挽狂澜, 他扪心自问,如果换作自己,并没有足够好的方法,扭转魔修的完全劣势的处境。
但“清理门户”这四个字一出来,林上森的心思就像电光火石一般,一瞬间,全都想透了。
易南淮的意思是,以魔道的名义,清洗藏元界现有的全部自称魔修而为非作歹的恶人。
易南淮要为魔道证名,只有扭转了天下对魔修的固有坏印象,之后的行动才会顺利起来。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清理门户”是最快也是效果最震撼,最容易深入人心的方法。
魔修的恶名已经在藏元界流传了十万年,在世人眼里,魔修的人恶行罄竹难书,偏见比白露城的城墙还要坚固。
要打破这样的固有印象,还有什么是比铁与血的暴力手段更有力的呢?
其实林上森看得还不够深入,易南淮的心思,可不止这一层。
易南淮一直被想得太好太光明了,他知北门首徒的身份,光鲜的名声都让人以为他是个磊落的君子。
林上森也好,王益阆七人也好,他的千千万万的追随者也好,甚至很久很久以后,将他奉为域主的全部魔修也好,都认为他是因天生魔体无可奈何才奋起反抗,他有悲天悯人的胸怀,才会感同身受为被恶名连累,百世不得超生的魔修挣得一片乐土。
只有无限接近他的微生良知道,他心里除了包裹微生良的那一点点是软的,其他的地方,都冷硬不似人心。
易南淮曾经和微生良表示过,他所作所为,不为魔修亦不为魔道,所以在准备开启的“清理门户”行动中,要死的,可不止作恶的人!
一个事业的成功,注定要有太多尸骨支撑。
“好办法!”王益阆也懂了,他的笑容更真切了些,虽然王益阆非常相信自己的夫子,但他也不免受到世俗的一贯理念所影响 ,时时刻刻有一种隐忧,害怕自己的夫子作为魔修,真的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
那他不就孝义两难全了!
好在夫子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夫子,绞杀为恶的魔修是正义之事,他一百个赞成。
在魔修的地盘临渊宫混那么久,就算王益阆严不戈他们不是魔修,也已经能很好地将魔修和恶人这两个概念区分开了。
有一些魔修为恶,却连累夫子,夏侯,甚至临渊的那么多很好很好的道友们背锅,还有更多的是不曾做过一件坏事的魔修,生而有罪,多么不公。
这些令人作呕的老鼠屎,杀了干净是善业。
“既然大家都清楚了就好。”易南淮坐在最上方,微微垂着眼看着下方的人,语气有种难言的漠然,像是,神!
林上森一眼看过去,却猛地低下眼,他忽的有预感,对于越来越地位卓然的易南淮,他们同盟的身份很快就不对等了,对于这个不可测之人,他从未看透一丝一毫。
“三年,三年之后,行动开始。”
……
巫俊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唯恐丢了魔域卫的威严。
全部的魔域卫在大殿前的演武场上集结,前方站着魔域卫的十一个领队主。他们全部都朝向,注视着前方高高台阶上的那一人。
域主临阙,训令万千。
“这将是我们临渊,我们魔域首次现于人世,你们的任务光荣而不凡,吾辈事业,为往圣继传承,为后世开太平。你们需要为己证名,为魔之一道证名,望汝等坚守魔域卫的使命,扬我魔域之威名!”
前方立的笔直的十一人当即单膝下跪,“谨遵域主令!”
“桀!”全部魔域卫爆发一声短促却直充云霄的回应。
平盛三千六百一十五年,从藏元界的边缘小地起,有一股势力凭空冒出,他们小到三五成群,大到几十人甚至百千人集结,几乎全是在一夜之间就血洗了当地为非作歹的魔修势力,或大或小。
并且在第二天凌晨,将所绞杀的魔修的恶行以血写出,昭告世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白衣袍,身份成迷,进退井然有序,他们的总是沉默地来去,不透露一丝信息,行动之间森严无比,就像是将恶人驱赶出人间,带回地狱的神明。
受作恶魔修危害荼毒的世人称之为黑白使者,对其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