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三天了, 但易南淮没有一点要走的样子,漠渚已经等得非常不耐烦了。他想去质问易南淮为什么还不动身,但想起这几个月来受到的教训又立马胆怯了, 于是刚走出几步的漠渚准备去找他的漠艺师姐问问。
漠艺是受漠渚恶作剧最少的几人之一, 在她看到知北门其他弟子的遭遇后,非但没有因为漠渚对她使的坏心眼而生气, 反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相比起她受到的不痛不痒的小捉弄, 其他人遭受的恶作剧不可不谓惨烈, 这一对比, 让漠艺觉得这个调皮的小师弟对自己是喜欢的,于是漠艺也总是忍不住对漠渚宠爱多多。
“艺师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动身啊, 继续呆在这也太无聊了。”漠渚对漠艺撒娇说。漠艺摸了摸他的头,被他躲开,笑着安抚:“大师兄自有合算,等着就是了。”
他们呆着的这个地方是一出山间驿馆, 在知北门的势力范围边缘,是当地的修真势力所修建,目的就是为了接待过往大势力的修士。
山间驿馆的位置远离人烟, 不受凡人涉足,四周的风景也极好,空气清新,灵气流溢。三天前, 易南淮带着知北门共六十一名弟子来到此处,命令众人在此落脚休息,然后就没了下文。
知北门的弟子对于易南淮服从贯了,就算易南淮什么都不说,他们也能毫无疑问地按照易南淮的指令来,没有一丝不耐烦。但漠渚却不一样,生长了十六年,他是第一次下知北十二峰,正是坐不住的时候,再加上他对易南淮还没有其他知北门弟子那样绝对的敬畏,所以他才会对呆在这个没什么乐趣的地方迟迟不动身感到十分不满。
对于漠艺的说法,漠渚撇了撇嘴,要他说啊,这些师兄师姐们对于大师兄都太过于盲目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的,这几个月来,漠渚没少受教训,导致他对易南淮心有怨气又不太敢表现出来。
漠渚又挨过了几天,无聊到骨头都痒了,有易南淮坐镇,他不太敢再拿他那些药祸害人,这地方又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他觉得再不动身,他可能就要长蘑菇了。
这天一大早,漠渚出门,惊奇地发现他家自从住进驿馆就没出来过几次的大师兄竟然早早地立在驿馆前面的大柳树下,背着手,看向前面的树林和远处的山脉。
漠渚敏锐地感受到易南淮身上散发出来的闲人勿进的气息,好奇地要死又不敢上前询问,
心里像是有猫抓一样,十分难受。于是漠渚抓住了走过的漠艺,压低声音询问:“艺师姐,大师兄这是在干嘛呢?”眼睛晶晶亮的,看得漠艺心脏发软。
摸摸漠渚的头,漠艺温柔地回答:“应该是在等人吧。”
为了探听到消息,漠渚也不情不愿地受了漠艺的摸头,他其实很不喜欢这个,都把他当小孩子哄。
巧得很,漠艺的话刚落,从天边由远及近地传来破空声,咻咻的,不过眨眼之间,一大群白衣剑修便悬停在驿馆前方的上空。
钧阳剑宗这次带队的是辉历,虽说他已经带过一次了,但钧阳剑宗目前的年轻一辈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所以只能他上,保守估计他甚至还有再带上几回。
易南淮迎了上去,直接走到微生良旁边,说道:“来了。”
微生良柔和了眉目,叫到:“淮兄。”
这一番互动看得辉历眼睛疼,他赶忙跳下灵剑,却没有将它收进空间,而是单手抗在肩上,插到两人中间,笑着说道:“漠淮道友好久不见啊,此去白露城,多多关照。”
“辉历师兄,是我请你关照才对,想必钧阳的道友们一路走来也乏了,先进去消息吧。”说完易南淮就拉过微生良的手走了,辉历顿时黑脸,这师弟还没有正式“嫁”出去呢,就不听话了。
漠渚被钧阳剑宗的剑修迷了眼,他初次下山,见什么都新奇,更何况是跟法修完全不是同风格的剑修。漠渚拉着漠艺的袖子,语气高了八度,“师姐,师姐,他们是谁,好俊好气派!”
“钧阳第二,他们就是钧阳剑宗的修士了。”漠艺低声说。
漠渚和漠艺站在驿馆门前,看着易南淮挨微生良极近,一边走一边聊着,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旁边站着一直在瞪他辉历、辉梧、辉岳师兄弟,至于辉茹,白露城她已经去过一次,又不需要她带队,自然就没来。
他们后面跟着一群白衣剑修,对此,漠渚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师姐,那个剑修又是谁,感觉大师兄和他关系好好哦。”
说完他有些不爽,这大师兄,对他凶巴巴的,动不动就门规处置,对外人却这么好。
漠渚心里不舒服,而且很快易南淮等人就走到了他们面前,哼了一声,漠渚一甩头就离开了,红艳艳的衣服在一堆白衣的衬托下异常显眼。他走得急,以致也没顾得上漠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此时,知晓钧阳剑宗的修士到达,清希也十分高兴地跑出来,抱着辉岳的手就说:“辉岳师伯,没想到你会来,之后我们是不是一道走啊!”
辉岳板着脸说:“对”,因为清希的动作变得僵硬。
钧阳剑宗来了之后,他们再在驿馆休息了一天便继续上路了,因为钧阳剑宗的加入,易南淮又拿出了一艘楼船,虽然剑修习惯御剑飞行,但有更好的选择,他们也不是非得要御剑。
毕竟御剑飞行时,那风猎猎地刮,肯定没有坐灵船舒服。
对于微生良上了知北门的船,有两方人很不爽,首先是钧阳剑宗的修士,特别是辉历师兄弟三个,其次是知北门的漠渚,的确,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