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一愣,忽然就有些明白过来。他眼中的错愕消失,笑嘻嘻地凑近唐昱,我说唐总啊,你该不会在提防唐得宁,怕他看上我吧?
我可不想解决完唐得安之后,又多了一个情敌。唐昱没有否认。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一言一行,散发出来的全是自信而勾人的魅力。
方才最后,唐得宁看少年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产生了关注和兴趣。
楚宴没想那么多,只是因为男人这吃醋提防的模样,觉得有趣。他轻笑出声,干脆应了他的话,那行吧,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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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敌人是要除的,情敌也是要不得的!
宴少:唐总,柠檬精。
第102章
唐得安的私人别墅里,此刻,正弥漫着一种阴森紧张的氛围。他在家族会议上闷声吃大亏,回家后免不得展露真实情绪。
褪下和善的伪装,唐得安实际上就是一个手段阴狠的恶魔。
方才,不过是一个佣人伺候不当,结果却被心情不好的他重踹在了地上,满口呕血。场面,令人心惊又恐惧。
所有的手下都规矩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尽可能地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一个小动静,就惹到了正在暴怒失控上的唐得安。
先生。年迈的管家听闻这事,赶了过来。
唐得安看见他的身影,克制住自己眉间的怒意,喊道,木伯。
三十年前,唐得安的父亲就因为争抢家主之位的失败,而被唐既明废了行动力,囚禁在医院。而他的母亲,对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毫不留恋,丢下尚且只有七岁的唐得安,转身离开。
可以说,要是没了木伯的拼命维持,就不会有唐得安的今日。
唐得安尚且有几分人性,对木伯还算尊敬。
木伯主动将雪茄盒打开,剪理完毕后,点燃递给了他,我听说今天会议不顺利?
唐得安拿起雪茄,狠狠吸了一口。浓郁的烟草味迷离了他的神经,麻痹了他的情绪,让他得以缓缓平复,唐既明的亲生儿子跑出来了。
唐得安吐出烟雾,掩盖了眉间的恨意,他们拿着族规,压死了一帮老家伙。
木伯闻言,从容点头。他已年过七旬,从上一任的家主开始,到唐得安的父亲,再到唐得安,一直跟在他们的身侧。虽不是修斯尔家族的人,但这家族里的事情,他也跟着经历了不少、听说了不少。
你是说,那个叫唐昱的孩子?
唐得安点点头,满脸不悦。他坐在沙发上,简单地将会议上的事情和木伯透露。他想起第一个出声赞同的唐得宁,眼眸中暗藏狠厉,使人望而生畏,平日里,我还真是低估了我这位堂弟。
木伯略显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唐得宁一直是个游走在家族边缘的人。比起唐得安,前者才是真正没管上半分家族事务。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对方居然还第一个站出来,替唐昱说话了?
先生,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筹谋了这么多年,蛰伏了这么多年。家主的位置,我是不会放手给别人的。唐得安又吸食了一口雪茄,在一片烟雾中,冷冷开口,什么同辈兄弟?无论谁要和我抢,杀了便好。
木伯看着对方眼中的杀意,暗自心惊。唐得安脸上疯狂而又偏执的神色,和当年的唐既威又何其相似!木伯联想起这父子两人如出一辙的状态,渐渐忐忑。
他断然不会忘记,当年的唐既威为了这个位置,变得残酷,变得不折手段。短短几个月,就为自己树立了众多仇敌。到最后,只能落得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先生,我木伯刚欲劝阻,边上就响起了敲门声。底下的看守走近,毕恭毕敬道,先生,唐得宁先生来了。
唐得安眸色微凝,沉声不悦,他来做什么?
属下不知。看守感受到唐得安的低气压,骤然紧张到手心出汗。
让他进来。唐得安睨了一眼,将雪茄碾掐在烟盒里。他看向身旁欲言又止的木伯,吩咐道,木伯,你该去休息了。
木伯哪里听不出他的逐客令,只能暂时压下劝阻的念头,点头离去。
没过多久,一道脚步声就响了起来。唐得安抬头,对上那张笑得无害的脸,顿时拧起眉头,事到如今,你就不必要装着样子了。唐得宁,我还真不知道,你私下竟有天大的本事,笼络了那么多族人。
和唐昱一样,唐得安也看穿了这点。会议上,那些紧跟着赞同的族人,十有八/九都站在了唐得宁的阵营。
比起堂兄的本事,我还差得远。我赶过来,是特意向堂兄你请罪的。
请罪?唐得安咀嚼着这个词,唇角微勾。他重新戴上自己的眼镜,将眼中的厉意藏住。看上去,仍是风度翩翩。
在会议上,我会出面赞成,完全是为了堂兄考虑。唐得宁走近,主动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兄长不妨想想。唐昱如今只是暂时代管,又不是真成了家主。若是你为此就强硬出声反对,那么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形象,不就白费了?
唐得安神色微淡。的确,他在会议时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才会有了一瞬的迟疑,被唐得宁抢先开口,提出赞同。
堂弟,你这话未免说得太讨巧了。那么以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唐得安反问,不展露半点真实情绪。
唐得宁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从容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摇晃着酒液,漫不经心道,找到唐既明,杀了他。然后,再杀了唐昱。
他直勾勾地对上唐得安的双眸,笑容冰冷,只有死人,才不会夺权。
哦?唐得安的眼中终于多了一丝正意。他这位堂弟的想法,倒是与他不谋而合了。
我可以想办法靠近唐昱他们,替你打探消息。唐得宁见他的态度微微松动,继续说服,当然,我也不是没条件。
唐得安听见这后半句话,终于低笑出声。有条件的合作,比起无条件的协助,总是更能令人信任。这天上不会掉馅饼,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凡事都只有利益为先。
对方的话,虽然还是不能全信。可这合作的主动权,已然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唐得安斟酌了一会儿,还是端起酒杯,递了过去,堂弟啊,我还是那句话,以往真是小看你了。
过奖。唐得宁笑笑,将酒杯轻轻一碰。他仰头将猛烈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继而消散全无。
次日,b国郊区。
面积不大的平房里,却布满了医疗器材,整体都被改造成了类似的医院病房。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唐既明。
爱尔达站在门外,看着身侧的两人,低声道,脱离危险期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来后,他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再继续高强度的工作了,他的身体负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