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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悲惨男主》TXT全集下载_25(1 / 2)

太医唯唯诺诺的低头快步走过来, 朝阿离手腕上搭了个巾帕, 便开始诊脉。


阿离眉毛紧蹙,嘴唇干的发白起皮, 脸却红的厉害, 被太医摁着手腕的时候指尖痉.挛颤.动, 神色痛苦压抑。


萧言看的揪心,抬手轻抚他消瘦的脸颊。她印象里阿离从来没这么瘦过,脸颊上没有半点肉,颧骨都凸了起来。


脸上都如此,那就更别提身上了。


萧言呼吸沉重,眸光幽深, 第一百次想凌迟了“自己”。


“她”怎么能舍得?


可能是萧言刚从外面进来掌心微凉,也可能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阿离的脸朝她掌心里埋了埋,人都烧糊涂了,却本能的依赖着她。


萧言心尖轻.颤, 险些红了眼眶,指腹抚着阿离的眼尾眉梢,低声道,“会好的。”


太医听到这话眸光闪烁,颤颤巍巍的收回替阿离把脉的手,头都不敢抬就从矮凳上滑下去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禀、禀陛下,君后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就这话她都是说的很委婉了。


君后像个脆弱易碎的琉璃,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如今这场高烧更像是把龟裂的它用力捧起来掷惯在地上,摔的支离破碎。


这场热病放在常人身上怕是都颇为凶险不好挺过去,更何况是搁在君后身上。


栖凤宫本就没有炭盆,太医话音落下,宫殿里的温度似乎又骤降几分,侍从们屏住呼吸,头极力压低,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整个宫殿,静的吓人。


直到床上烧到无意识的人发出梦呓,鼻音轻轻“嗯”了声,那股施压的威严才陡然撤去。


所有人如同重生一般急急喘.息。


其中就属太医最为害怕,掌心后背皆出了层冷汗,如今瘫坐在地上,腰背弓着,汗湿的中衣紧紧的贴在后背上,冻的哆哆嗦嗦。


太医偷偷抬眼去看坐在床上的萧言,对方目光温柔深沉的落在君后脸上,头都没转只轻声朝她说,“治。”


这个语气轻飘飘的字,分量比“君后若有个三长两短,朕要尔等陪葬”还要重些。


清醒冷静的帝王,向来比暴怒的君主更让人觉得害怕。


太医从地上爬起来,掌心往身上狠狠擦了两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着去烧的法子开药方抓药。


看着掌心下的空白药单,太医提着笔迟迟落不下去,她神色为难,咬牙拧眉。


以这种情况,最好的法子肯定是重药祛重疾,可君后身体不如常人,药量过重他怕是受不了。


想了想,太医还是选择先用温缓的法子治,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


栖凤宫的条件不行,可阿离目前这个状况也不适合挪动。萧言让人将炭盆端来,被褥床单全都换成新的。


原本栖凤宫里用的炭劣质至极,烧出来没有温度不说,还浓烟缭绕呛人的很,伺候阿离的那个内侍故意当着他的面把炭点着,拿着蒲扇朝他轻轻煽风,边煽边问,“君后可觉得暖和些了?”


阿离自知以他这种情况根本不指望奢求什么,只是摆手让内侍把炭盆撤下去,以后栖凤宫里不用点炭了。


内侍欢欢喜喜的应了声,将这些东西都拿去换了银钱给自己添置了棉衣。而阿离,至今还盖着去年的被褥。


今天都过去了一半,那内侍也不知道在那儿厮混,至今没回栖凤宫。


如今萧言发话说要搬炭盆过来,那用的定然是最好的细炭。


萧言轻手轻脚的将阿离裹着被子抱起来,怀里人轻的厉害,只剩一把骨头。


床单被褥加上帐幔全都重新以君后的规格安排上,约摸小半个时辰,原本冷清萧条的像是垂暮老人的栖凤宫重回三年前的华丽辉煌,甚至比三年前还要好。


萧言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床上,怕他身子弱硌着骨头,萧言特意让人多加了几床被子,阿离刚躺上去,就陷入柔软的床里。


他难受的厉害,刚落在床上手指就攥紧萧言的衣袖,指关节绷的发白,眉头拧出深纹。


药已经熬好,由侍从晾了一会儿送过来。红木盘子上托着个精致的白玉小碗,里头盛放着黑色汤汁。


离的几步远,萧言都能闻到里头腥涩泛酸的苦味。那味道冲鼻的很,让人闻之作呕。


“陛下。”侍从垂首立在旁边,萧言伸手端过白玉小碗,摸摸碗壁温度,才捏着勺子舀了一小口往阿离嘴边送。


上几个世界,阿离身体都好的很,几乎没怎么生过病,所以萧言还不知道自家夫郎对于吃药竟抗拒耍赖的很。


说实话,就这玩意,她闻着都很抗拒。


可阿离病着,不吃药怎么行?


勺子抵在他嘴边,先用温水将那层干皮弄湿弄软了,才往里面喂药。


水覆在唇上他还算老实,可等闻到近在咫尺的药味,阿离就缩着头往床里偏,脸埋在肩膀上躲她的勺子,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


得亏人还糊涂着,他这个样子要是再软声喊她一句妻主,萧言能立马禽.兽给他看!


怎么可以这么软,这要是在床上……肯定哭的厉害。


萧言千方百计的哄着,阿离头埋在被褥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理都不理她。


萧言心说你这样可就别怪我流氓了。


她将药碗放在旁边,伸手去挖阿离的脸,捧着露在外面,一手端起碗自己喝了口药。


那味道……


她差点当场吐出来。


萧言脸色难看,忍着那股难尽的味道低头去吻阿离。她堵着他的唇,阿离偏躲不了,逼的眼尾殷红,手指攥着她的手腕往下扒拉。


只是阿离全身绵软无力,只能被萧言摁在枕头上“欺负”。


一口药喂个两三分钟,阿离眼角湿润,苦出了眼泪。等那碗药被喂完,那张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已经红的如同血丝软玉了。


他缩在被子里,连根发丝都不愿意露出来。


萧言占了便宜,心里餍足的很。可刚才那隔靴搔痒的接触,却让身体里那股本来冷寂下来的燥.热重新活跃起来,四处乱窜。


萧言端着温水漱口,余光瞥向床上陷在被褥里的人,眼里染了笑。


且让他捂着吧,能捂出汗更好。


太医一直守在殿外,君后只要不退烧,就不算度过凶险期。


早朝不必提了,萧言眼里只有阿离,没心情出去露脸。从早上守到下午,阿离身上温度滚烫,却始终不肯退烧。


萧言眉头拧的死紧,药都灌下去两碗了,之前还愿意攥着她衣袖的人现在只要感觉到她的靠近就往床里躲,都这样还没退烧。


太医跪在床边,声音颤的厉害,“如、如果晚上还不能退烧……”


君后怕是会撑不到明天早上。


能试的法子都试了,阿离还是那样,昏昏沉沉的睡着,没有丝毫意识,只是凭借本能做出反应。


萧言坐在床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床上隆起的被褥,闭上眼神深吸了口气,抬手示意众人出去。


太医手脚并用的哆嗦着爬起来往外走,她身后跟着众多被遣退的侍从。


宫殿的门被带上。


萧言抬起下巴伸手去解自己领口处的衣带,垂眸看阿离,心说这可是你逼我的。


正经的法子你不愿意用,那我只能给你试试不正经的疗法了。


萧言褪去朝服棉衣,攥着被褥扯开一个角。有风进来,床上的人打了个哆嗦,本能的往床里躲,他这样正好给萧言空出了位置。


她摸着那消瘦的腰搂过去,手指解开衣带,贴上那片突出的胸骨,肋骨根根分明。


这都让她有些于心不忍去欺负他。


萧言说着都是为了治病,瘦就瘦了点吧,谁家饿狗会嫌骨头上肉少呢?


比起上个世界萧言深觉自己幸福多了。


外头起了风,轻轻吹动紧闭的窗户。


殿内点着炭盆倒是不觉得冷。


她不知道碰到了哪儿,阿离猛的颤栗,哆嗦的更厉害了。本来高烧红热的脸上又爬上新的红晕,呼吸更为炙热,轻轻抽了口气。


他昏昏沉沉,本就浆糊似的脑袋更为沉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阿离轻轻闷哼,带着鼻音哭腔,含含糊糊的说,“别……”


萧言挑眉,了然至极,“我懂,别停对吧。”


“……”


……


从下午折腾到晚上,萧言扭头往外看了两次,一次窗外天色明亮,一次窗外天色昏黑。


侍从悄悄进来点灯,听到里面的动静羞的脸色通红,差点将火折子掉在地上。


点着灯便慌乱羞涩的跑了出去,到了外头吹了风,人才略微冷静下来。


陛下、陛下竟压着君后在做那事!


侍从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君后都病成那样了陛下怎么还不放过?


有人轻声询问他殿内情况,侍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满心只有一个感受:


陛下她不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萧言:瞎说什么,我这都是为了治病!


————


第62章


太医再次被传进殿的时候, 萧言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 功成身退的感觉,示意太医过来给阿离重新把脉。


床上的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莫说头发丝了,连眼睫都湿漉漉的。


他像是累极了,睡的比先前还要沉些,但呼吸平稳, 紧闭的眉头舒展开来, 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已经褪去, 苍白的薄唇倒是显得颜色正常的许多。


不用把脉,太医打眼看过就知道这是退烧了。


发热病的人啊, 只要退烧那就没事了。


君后度过了危险期, 太医心神放松下来, 这才惊诧的看向坐在床边的萧言,声音惊喜到发.颤沙哑,“陛下是用何种方法退的烧?!”


刚才一下午可就两个人在殿内。


萧言瞟了太医一眼,心说这种法子不正经的法子怎么能往外说?


但凡有其他选择,萧言都希望采用更科学的方法治疗阿离,她这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么。


太医喋喋不休的说, “烧退了,人就好了,还是陛下见多识广有方法。”


她本来都以为君后没救了,刚才在外头坐着也不觉得冷,毕竟比起给君后陪葬, 冷算个什么?


可如今指腹下跳动的脉搏虽说还很虚弱,可比起之前简直就是蓬勃有力充满生机。她心里对陛下突然敬佩起来,偷瞥向萧言的目光都晶亮逼人。


萧言被她看的不自在,难得心虚的别开脸。跟太医的法子比起来,她刚才治疗的路子可就太野了。


其实阿离已经灌了两碗药,药劲上来的慢,萧言用运动帮他催了下。只要人出了汗,这烧就算退了。


太医又为阿离配制许多调养的药,萧言看的嘴角抽动,一把摁着太医写个没完的手。


感情这不是她夫郎,下药都这么狠的。


“是药三分毒,如果不是必要的就别写了吧,试着让人用药膳养养。”萧言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看药单看的头皮发麻。


太医是不知道给阿离喂药有多费嘴皮子。


这还是他昏睡的时候,这人待会儿要是清醒过来,鉴于之前原主作的死,阿离能让她碰一根手指头,萧言都用头走路!


太医只当陛下心疼君后,随后想想也对,君后身体底下差,得慢慢养着,不能急于一时。


她立马拱手行礼,彩虹屁不要钱的吹,“陛下英明。”


英不英明萧言不清楚,她只知道那药不是人喝的玩意。


对比起来,萧言强烈的觉得科技进步有多好,像现代的小药丸再苦,也苦不过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咽的药汁。


冬季本就比别的季节天色黑的要早,如今外头漆黑如墨,云层深厚阴沉,头顶没有丝毫光亮,看这情况夜里怕是又要下雪。


众人也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萧言让人摆饭的时候下令说赏。凡是今日在的,都赏。


侍从们跪下谢恩,白天的担惊受怕,到了晚上全都成了欣喜高兴。


其中刚才进去点灯的那个侍从捧着银钱闹了个大红脸。他误会陛下了。


说来也不怪他,这种疗法谁见过啊。


除了侍从们,太医被赏的最多,尽管她真正想要的萧言不愿意给……


萧言饿了一整天,之前没感觉,现在阿离退了烧情况稳定下来,她才深觉饥肠辘辘,前胸贴着后背,早已饿的胃直抽抽。


若是阿离没有好转,萧言怕是能把自己活活饿死都不知道。到时候落得个跟原主一样的死法,能恶心坏了。


宫里的膳食的确不错,萧言光粥就喝了两碗。


床上的阿离现在不能食荤腥,萧言让人煨了小米粥等他醒来。


都到这时候,那个伺候阿离的内侍浪了一天可算回来了。


昨日天冷他饮了酒,同几个玩的不错的内侍通宵摸叶子牌,清晨开始补眠,到现在才醒。


他打着哈欠往主殿走,双手揣在袖筒里。冷风迎面朝领子里灌,他冻的缩着脖子,鼻尖埋在衣领中,眼睛眯起,心说君后怎么这么能熬。


内侍被派来伺候刘离,他一日不死,内侍便没办法被调任到别处。栖凤宫是冷宫,油水少的可怜,他在这处当差都快穷死了。


本就对君后不上心,在捞不到油水后,更是不拿正眼看他。这个宫里谁不知道,栖凤宫里的那位人畜可欺。


内侍最近花钱跟御前的宫使阿满大人牵上线,他跟自己说快了,那位肯定活不过这个冬天。


他说的这么绝对,定然不会有假!


内侍想着来年开春能谋个好差事,心情不由好了许多,脚步轻松的往殿内走。


只是平时光线昏暗清冷萧瑟的栖凤宫,今日处处透着股不同。


内侍看着殿内那明亮的灯火,以及守在殿外的排排侍卫,整个人愣在院子里,惊的回不过神来。


当下第一反应便是,君后崩了?


否则栖凤宫哪里能有这种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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