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阿离的光,皇帝来贵君这儿的次数多了,他也就真怀上了。
贵君有了孩子,更不会在乎阿离的死活。
在人人势力眼的皇宫里,皇子这个称号听起来像个主子,但若是没了宠,怕是连奴才都不如。
贵君有孕那年阿离才六岁,大冬天的他裹着层单薄的被子睡觉,金贵的皇子生生冻出一手疮伤,真是讽刺极了。
这事不知道怎么被人传了出去,说贵君利用皇子争宠,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开始虐待阿离。
宫里有人对这事推波助澜,不是想帮阿离而是想扳倒贵君,声音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她不高兴了。
这个儿子她可以不宠不疼,但是不能被下人欺辱,否则皇室的颜面而在?皇家中的人,哪怕在她眼里轻贱如浮萍,在下人面前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皇帝因为这事训了贵君一顿。阿离那时候脸蛋长开了些,瞧着模样竟有六分像皇帝,他因为容貌又得了那么几分微薄的宠爱,至少以后大冬天没人敢再冻他了,可惜的是手上的冻疮天冷的时候依旧年年会犯。
贵君后来生了个女儿,这下他眼里更是没了阿离。
等到阿离十六岁的时候,贵君随手打发似的给他说了个妻主,那就是萧言,萧伯侯家的二女儿。
原书中,‘萧言’是个没出息的,什么都比不过她大姐,就这还指望去争世女的位子。
她被迫娶了阿离后,本以为借着皇子这条高枝能在朝堂上混个一官半职的,如此好歹没输大姐太多。
谁知道阿离不受宠,‘萧言’跟阿离是本朝下嫁的皇子中,唯一一个没有皇子府的,除此之外,作为驸马,‘萧言’没受到任何优待不说,连带着还被轻视鄙夷上了。
她没有皇子府,阿离不受宠在皇帝面前说不了话,不能给她谋官职,甚至两人成亲的时候,他的嫁妆都少的可怜。
‘萧言’愤怒了,气的新婚之夜的晚上就要出去喝花酒,甚至跟阿离放下狠话,说就是睡他身边的侍从也绝对不会睡他!
结果阿离性子也倔,一听这话哪里忍得了?直接将‘萧言’给绑了。
曾经那个双手双脚都得了冻疮的孩子被领到皇帝面前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心疼自己这个可怜的儿子,而是严肃的厉声告诉他,“你是皇子,就是再不受宠也给朕端出皇子的架势来!将来嫁出去,方能不丢了我皇家的颜面!”
如果成亲当天‘萧言’喝花酒去了,阿离这个皇子可就彻底沦为百姓的笑柄了。他情急之下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把她绑了。
‘萧言’喝的昏昏沉沉,还真就被阿离给得逞了。
看着‘萧言’烂醉如泥,阿离身边的侍从突然生出别样的心思。
这个侍从叫做画眉,是贵君身边伺候的,前段时间犯了个小错被贵君作为惩罚送来伺候阿离。
画眉来伺候阿离前,贵君说等他表现好了就再调回来,现如今自己随着阿离嫁出宫了,画眉心底清楚他怕是回不去了。
与其跟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还不如跟着‘萧言’。画眉在贵君身旁伺候的久了,眼里心里都没拿阿离当过主子。
‘萧言’跟阿离说她宁愿睡他身边侍从也不睡他的时候,画眉眼皮一跳,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给‘萧言’下了药,怕‘萧言’不从,特意下了不解药就会死的那种。
结果这个侍从自然没得逞,‘萧言’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憋坏了,直接被迫性冷淡。
为此她怨毒了阿离,更是不肯与他同房。
在萧家,阿离被‘萧言’冷落,被她后爹欺负,在宫里,阿离被下人算计,被贵君把控利用。
他好好的一个皇子,活的像个被人抛弃的提线木偶,至死都没得到过一分真心实意的爱。
书的最后,贵君的女儿当了皇帝,萧家获罪被抄家,阿离作为皇家子嗣本能避免的,但贵君却找人给他送了杯毒酒,说他已经嫁给了‘萧言’也算是罪臣之夫,叫阿离自行了断别让他为难。
现在,全书剧情正进行到‘萧言’醉后放狠话阿离把她绑起来这段。
隔着一扇门,萧言能将外头阿离跟画眉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画眉估摸着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见赵离迟迟在屋里不出来,心说不会是想捡个现成的吧?
他急了,这才把赵离先喊出来,“殿下,咱们绑了驸马是不是不太好啊?”
阿离嗤笑,像是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我是皇子,绑她怎么了?”
萧言在屋里听的微愣,心说这一面的阿离她还真没见识过。
正想着呢,脑海里突然出现另一道声音,依旧是阿离的嗓音,只不过语气嘤嘤。
[怎么办怎么办,人都绑了,她还醒了,我假装不知道行不行?]
“???”萧言眼睛直直的看着紧闭的那扇门,她可以确信阿离就站在门外,所以自己听到的是……阿离的心音?
萧言倒吸了口凉气,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诧。
这破系统终于良心发现给她更换金手指了吗???
听到她的心声,系统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金手指依旧为‘动情’,并未升级或替换。
萧言眼睛示意的瞥向外面:那这是什么情况?
外头画眉已经在劝阿离了,“天气这么冷,殿下歇着去吧,奴进去替您看着驸马,绝对不让她出去厮混。”
阿离端出他皇子的架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绑她一晚上就老实了。”
画眉眼尾抽动,心说绑她一晚上可就废了。
萧言:……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书里画眉没得逞了。
阿离心里清楚萧言已经醒了,怕有什么意外,用仅有的皇子威严打发走画眉,忐忑的开门进屋。
萧言目光炽热的看着他,像是看见主动走进狼窟里的羊,舔了舔嘴唇。
阿离内心慌得一批,嘴上却逞强的说道:“我绑你怎么了?你看我我也不会放了你。”
萧言还没来得及做出表情,就见阿离薄唇轻抿,那心音却响了起来:
[我会放的我会放的!你快求我放了你,你给我递个台阶我就放了你qaq]
萧言,“……”
作者有话要说:表里不一两副面孔的小傲娇
表面上:呵,我怎么会喜欢你!
背地里:快上我快上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废话!赶紧的,要我先脱吗?
就这种……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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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萧言深吸了口气, 声音哑的厉害, 音线沉沉,瞳色幽深,“阿离,过来。”
阿离挺直腰背,桀骜的很,“凭什么你说过来就过来?”
[我来了我来了, 你再说一遍我就过去!]
借着黑暗的掩饰, 阿离疯狂跟萧言眨巴眼睛暗示, 神情比她还焦急。
萧言有些想笑,低沉沙哑的声音略带无奈, 又重复一遍, “阿离, 过来。”
语气像叹息,又似宠溺,温温柔柔的,阿离被萧言无意中用声音撩了一把,慢吞吞红了耳朵尖。
他磨蹭的摸过去,嘴上嘟囔着, “本皇子心善,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下回你要是再敢说要出去厮混,我肯定打断你的腿。”
[你别出去了好不好,我真的会气哭的。我长的这么好看你居然要去看别人, 这样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阿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音一字不差的落入萧言耳朵里,也看不到萧言眼里的温柔笑意。
他伸手去解床柱上的绳子,手指还没碰到床柱,细瘦的腰肢就已经被身后探过来的胳膊箍住,猛的跌进一个满是酒气的滚烫怀抱里。
阿离惊的睁大眼睛,根本不知道萧言什么时候挣脱出来了。
刚才绑萧言的时候是临时起意就地取材,用帐幔上垂下来的丝绦缠的。这种装饰性的丝绸带子根本比不上麻绳,萧言随意扭动手腕那丝绦就开了。
原主也是废人一个,竟真被这玩意绑了一夜。
萧言把阿离扯到怀里背对着自己摁在腿上,收紧箍住他细腰的双臂,脸从背后埋进他微凉柔软的发丝里贪婪的深深嗅闻。
失而复得的感觉随着这熟悉的味道慢慢充满整颗心房,酸酸胀胀的感动。
相处了两世的爱人,只一眼萧言就能认出他来,不管变成什么性格,这人的的确确是她的阿离,是她的小嗲精,是她的宝贝儿。
“我以后不出去厮混,就守着你自己过。”萧言呼出来的酒气都是滚烫的,密密麻麻的铺撒在阿离纤细的后脖颈上,将那白玉似的皮肤灼成红色。
长这么大,阿离头回被人抱在怀里,身体本能的僵直抗拒,但心里感觉却挺新奇别扭的。
“你松开,本皇子是你说抱就能抱的吗?”他长睫煽动,色厉内荏,象征性的在萧言怀里挣扎了一下,屁.股自觉的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坐稳,慢慢放松下来,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还以为萧言要报复性的打他呢。
[就抱一下哦,讲好了啊,只能抱一下,就当给你补偿了。]
怀里的人很轻,但压在她腿上的两块肉却有弹性的很。
清晰的心音传入耳朵里,萧言嗓子里溢出笑意,低头吹开面前的头发,呼出来的热气烫的怀里的人打了哆嗦。
“阿离,我好想你。”萧言鼻尖蹭着面前的温玉,声音像是在炙热的砂纸上滚过,每一个字都烫的阿离耳朵发热,“想要你。”
她不同寻常的体温跟越发炙热的呼吸,无一不彰显着她的想法。
今日两人大婚,本就该洞.房花烛。
要不是‘萧言’犯混说要出去厮混,阿离也不可能吹灭屋里的龙凤呈祥烛台,趁黑绑了她。
按理说今日成亲,阿离出宫前宫里贵君作为他名义上的父君,就算关于房.事不亲自启蒙也该找个宫中老人告诉他。
事实上,两样都没有,因为他不受宠。
所以萧言要做的事情阿离只能猜个大概,不知道具体细节。就算曾经亲眼见过两人躲在假山花丛里做那事,也没好意思凑过去看个仔细。
宫里男人一堆,女人就那一个,典型的僧多粥少的局面。
这些男子巴巴的候在自己的宫殿里等着皇帝过来,但受宠的就那么几个,有些运气差的从进宫到去世有可能都没见过圣颜一面。
都是花朵似的容貌青葱样的岁月,夜深人静时难免会空虚寂寞冷。于是就有些胆大的耐不住的,偷偷跟侍卫太医睡了。
宫殿里是不敢做的,他们只能趁着夜色幽.会,在那假山后面的犄角旮旯或者浓密的花丛草坪里偷偷摸摸的来。
那时候阿离饿的厉害,晚上睡不着出来看星星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动静。
是女人压着男人,发出的那种粘.腻的声音。
他在宫里住的最偏,因为不受宠身边也没什么人伺候,所以听到这些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犹豫片刻,阿离顺着声音找过去。
他没往前走,而是好奇的站在高处往下看,那天月色明亮,借着月光银辉能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交叠的身影。
女人背对着他,看不到容貌,光看身形就不是他母皇,而男人面朝上头仰着,雪白的藕臂搭在身上人的脖颈处。
阿离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画面,眼睛都直了,他闹了个大红脸,扭头就往回走。
背后男人低低的哭,阿离没忍住扭头,就看到男人抻直上翘的大长腿以及那挂在他脚踝上的粉色.亵.裤。
“……”太辣眼睛了。
从那以后,再有乱七八糟的动静阿离都没出去看过。只是能隔三差五的在那草丛里看到亵裤肚兜之类的小衣。
此时要做这事的人换成了自己,阿离脑袋里的那根弦瞬间绷了起来,想起那晚男人低低哭泣的声音。
肯定很疼!
被萧言带着摁在柔软蓬松的被褥上,阿离双手抵着萧言的肩膀,声音没有底气的很,“萧、萧言,你要干什么?”
[我明天还要进宫谢恩,呜,你别太用力。]
“……”,萧言低头张嘴咬住那张薄唇,拦住他喋喋不休破坏气氛的心音,含糊不清的从喉咙里溢出来两个字。
阿离眨巴眼睛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她说的像是“什么你”?
萧言随手落下帐幔,两边大红色的喜帐垂下来合拢在一起,将床上的春.景遮的干干净净。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阿离从未体验过这种感受,嘴里呜咽着说,“萧、萧言你这是以下犯上。”
心里却叫着,[慢慢慢慢慢点!哦~太刺激了!!!]
阿离疑惑,所以那男的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看来还是他厉害!!!
他心口不一的模样真是太让人有驯服欲了。
萧言本就有药劲在身,加上想从阿离嘴里听句实话,整整闹了他大半夜。
直至凌晨,那垂在帐幔两旁的丝绦还在晃动,像是无风自起,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身姿为那有节奏感“吱呀”声伴舞。
画眉蹲坐在门口,气的眼眶通红,屋里男子破碎的声音让他恨的用指甲掐掌心。
他花了整整五两银子为自己下半生幸福买的药啊!!!全都便宜给十殿下了!他怎么不死在床上?!!!
已是腊月,入夜后外头更是冷的寒意刺骨,画眉没听多久墙角就撑不住的回去了。
心里对着阿离啐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什么贱人啊,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馋的很!
什么狗屁皇子啊,在宫里活的还不如贵君养的狸猫呢,就这还假模假样的端出架子压他!
啊——呸!
冬季天亮的晚,很难通过窗外的天色认出什么时辰。
直到听到鸡鸣声萧言才消停,怀里阿离额头抵在她怀里早已睡的昏沉,应该是累着了。
一直处于自我屏蔽状态的系统体贴的等萧言完事后才出声。
分不清雌雄的电子音平静无波的响起:
——任务一切正常,尚未发现bug。
——经检测,主角阿离的心音对宿主完成任务并无恶意跟阻碍。
没有恶意……
萧言咂摸这四个字,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阿离依赖的环着她的腰,睡熟后整个人甜软的不行,活脱脱就是她的小嗲精,丝毫没有清醒时的表里不一。
按原书剧情来看,在原主‘萧言’眼里十皇子赵离不受宠脾气大,还始终端着皇子架子,实在是不讨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