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站在珠帘后面,打算出去的脚步微顿,长睫轻轻颤动,心跟面前被风拂起的珠玉帘子似的,叮叮当当撞在一起,突然就乱了。
两人隔着朦胧的珠玉帘子相望,谁都没有再出声。
离母瞬间了然,赶紧将阿离从屋里拉了出来,“回去吧,你母亲不是说晚上要吃家宴的吗。”
平日里萧家母女都是各自在各自的院子里吃饭,偶尔才会聚聚。
阿离有些局促的站在萧言面前,像是突然被拉出来跟人相见的未出阁少年一般,有那么几分不情愿,又有些许紧张不自然。
“多谢娘。”萧言美滋滋的垂眸看着故作清冷的阿离,心情大好的勾唇说道,“那我带‘当归’回去了。”
说罢握住阿离手腕往外走,阿离心绪乱飞,许是母亲在看着,他并没有挣扎。
萧言拇指隔着单薄的衣料摩挲阿离的腕膊,玉石似的手感,摸的她心.猿.意.马。手顺着手腕下滑握住阿离那只藏在衣袖下的手,攥在掌心里。
阿离眸光颤动,微微别开脸看向别处,悄悄红了耳根,刚出了店铺的门便不自然的挣脱开萧言的手,快她两步往前走。
萧言手背在身后悠悠踱步,挑眉看着身前的身影。
少年白衣似雪面如冠玉,肩薄腰细,鸦羽似的长发简单束成马尾散在身后,堪堪及腰,脚步走动时裙摆微动,露出那双银丝勾出锦云模样的白帮绣花鞋。
干净纤细的少年,禁欲清冷,头都不回的往前走,若不是红了耳朵,萧言当真以为他没有心呢。
她盯着那露在外面的耳朵看,眸色幽深喉咙发紧,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只觉得心头燥热。
她想要他了。
两人上了马车,阿离刚坐下随后上来的萧言便单膝压在软座上,把阿离摁在身下,禁.锢在怀抱跟车厢角落之间,眸色幽深呼吸沉沉,色中饿狼似的盯着他看。
阿离抬眸看她,微微皱眉抬手抵在她身前作势要推。萧言纹丝不动声音微哑,灼灼的目光落在阿离耳垂上,“就亲一下。”
声音低沉胸腔震动,抵在她身前的那双素手像是被烫到了,蜷缩着手指收了回去,别开脸不再看她。
一下就一下。
萧言笑,垂眸将唇贴在阿离耳垂上。怀里的人猛的颤栗,心跳如鼓,慌乱的煽动睫羽作势要躲。
萧言手指轻轻钳制住阿离下巴,口中软物朝那耳垂探去,将那清凉的玉珠卷了进来。
卷进嘴里的珠玉,被裹允厮磨了好一会儿。
萧言说到做到,一下就一下,从含到松,前后没动第二口。
阿离哪里经历过这个,以被戏弄到鲜红如血滚烫如碳的耳垂为中心,那股红色热意像被风吹过的火苗似的,迅速的波及全身,所有漏在外面的白玉皮肤全红了,唯有衣服纯白发色浓黑。
他长睫轻颤呼吸微喘,心跳早已乱了节奏。
阿离刚开始妥协时当真以为就是简单一亲,像上次那样蜻蜓点水般,谁成想萧言的亲里有这么多的花样。
中间不是没想过拒绝,只是手指突然不听使唤,被她叼住耳垂的时候,双手竟临时倒戈投向了萧言,没用到只会攥紧衣袖,任由“事不关己”的耳朵被她蹂.躏。
更让阿离羞愧不已的是——
萧言感觉到什么,眸中闪过诧异,随即心头狂喜,没忍住将唇贴着阿离的耳廓低声陈述了一个事实。
阿离的小兄弟跟她敬礼了!
阿离恼羞成怒,脸色比先前还红,猛的用力推开萧言。她措不及防跌倒在身后,后背撞上车门,“咣当”一声。
驾车的阿风心头一震,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的驾车,丝毫不去乱想。
她家主子才没有迫不及待在车上就做,肯定没有!
直到晚上用饭前,阿离都没理过萧言。
萧言既无辜有自豪。她亲耳垂都能把阿离亲硬,那若是亲了别处,他岂不是要上天?
萧母在堂屋里让人摆了饭,萧数来的最早,坐在萧母身旁说话。
萧言携阿离过来,两人行礼后落座。
今日这家宴离母自然也该过来,只是她最近住在药铺没怎么回府,今日店铺里要忙的事情多晚上也就没来凑这个热闹。
提起离母开药铺,萧母表示赞同,跟阿离说道,“若是银钱不够,尽管说就是。”
萧数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要我说伯母年纪也大了不如留在府里养老就是,姐夫如今已经嫁给了大姐,伯母与咱们更是亲上加亲,不如安心住在萧府享受何必如此辛苦。”
这是萧数的一厢情愿,离母又不是没有生活的能力,若是一直仰仗别人的鼻息过活只会觉得憋屈自卑,时间久了定会郁结于心。
这些日子离母为药铺忙前忙后,虽有劳累精神却好过往日,整个人都有了奔头。
阿离知道母亲的打算,她想趁自己还能动的时候用这身医术多治几个人,也为他留点东西。
萧数说这话时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显然都没将离母的想法考虑进去,只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干预她人的生活,面上做出心疼离母实则是想讨好萧母的样子。
阿离微微皱眉,不能开口辩解,萧言便替他说道,“照你这么说,咱家有我跟母亲操劳也就行了,你作为妹妹又最年幼,安心住在府里不用操心其他,衣食住行我替你安排,将来的夫郎孩子也都由我一并给你养着。”
“?”阿离闻言猛的扭头看她。道理是这个道理,他都懂,怎么就是听起来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阿离:(微笑)说吧,你还想养着谁?
萧言:(懵逼)……???
萧数:(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想养我夫郎孩子
萧言:(惊恐)……我没有别瞎说会出人命的!
问一下,你们能看到我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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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萧数气的脸皮绷紧,险些维持不住那副温润尔雅的皮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气息不稳,“大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娶夫呢,就开始肖想起她夫郎了?
对于阿离这个大姐夫,萧数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过异样的想法。她喜欢床笫之间浪些的,被她用力宠爱时能哭会叫的,难不成大姐也是?所以这是后悔娶了阿离吗?
那你纳侍啊!
有本事你别惧内啊!
萧数脸色变来变去,目光在萧言跟阿离脸上停留,觉得自己像是洞悉了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萧母微微皱眉,觉得萧言这话不妥。两个都是她女儿,将来这萧家的家业虽说都是萧言的,但她也不会太委屈了萧数。
可如今萧言这一开口就是要把萧数闲养着,变相的囚在她手里。尤其是萧母瞧着往日里年纪虽小,行事却很稳重的小女儿根本没察觉出萧言话里的异样,还当萧言是跟她抬杠作对呢,不由微微摇头。
如此看来,萧数还是太年轻,倒是萧言长大了不少。
平日里这俩姐妹就不对付,在饭桌上打起来的场面都有过,所以萧母对于萧言言语讥讽萧数这事倒是没觉得不对劲,甚至隐隐欣慰孩子成熟了,知道能动嘴就不动手了。
以前‘萧言’脑子笨,反应速度根本不及萧数,每每被她言语挑唆两句定要跳起来跟她打一架,在以往的姐妹争斗中次次都落下风。
萧言与她不同,若是论嘴上功夫,萧言能把萧数挤兑哭!
这孩子心性不行,用的手段尽是后院里男子争斗时上不了台面的招数,从头至尾,萧言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行了,吃饭。”萧母语气淡淡的开口,不动声色的拦下饭桌上越发诡异的气氛。
阿离收回探究的目光,垂眸端饭。
萧言抬手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萧数目光闪烁,心道你就装吧!我看你在母亲面前要装到何时。
“阿离,我知道你娘在府里闲着不舒服,所以她开个药铺我是支持的,不管生意如何,她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些事情做。”
萧母看向饭桌上萧家这个唯一的男子,目光平淡,语气算的上是温和,“你就不必同她出去看诊了,还是留在府里养养身体,早日为咱们萧府开枝散叶才是。”
阿离是男子,他若是总在外头盼头露面的像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萧府女人无能要靠个男人养活。
萧数一听这话立马抖擞起来,跟只重新竖起冠子的母鸡似的,“母亲说的对,大姐夫是个男子,就该好好的养在府里歇着。”
阿离抿紧唇,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用劲,指关节绷的发白。他垂眸不语,显然是不想当只金丝雀。
萧言侧眸看了阿离一眼,手滑到桌面下,借着桌子的掩饰搭在他大腿上。
“!”阿离猛的抬头看她,刚才的心思全都不翼而飞,只余下腿上那只沉甸甸的手在上下摸索滑动。
萧言本来只是想安抚性的拍拍而已,谁成想手感这般好!
阿离身形消瘦纤细,大腿上自然没有多少肉,萧言的一只手覆在上面,都能把它半握起来。
骨感的大腿,因她的触碰瞬间紧绷起来,原本柔软无力的腿上突然蕴藏了力量,更让人爱不释手,浮想联翩。
萧言有些心神荡漾,阿离呼吸沉沉的夹紧双腿,免得她过分的将手指往中间探去。
“姐夫看起来像是生气了?”萧数微微挑眉,捏着筷子盯着阿离发红的眼尾看,像是拿捏到了什么把柄似的,佯装关心实则兴奋,“难不成姐夫是对母亲的安排不满,心里有其他打算?”
萧母也朝两人看去。
阿离头皮发麻脊背不受控制的酥软,却不得不保持着脸色平静,手放下筷子顺势滑到桌面上,一把攥住萧言的手腕,垂眸没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看似风平浪静的桌面底下险些yín .靡起来。
萧言开口说道,“数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不是阿离有其他打算而是我有其他打算。”
萧数脸皮抽了一下。
不知道从哪天起萧言开口就喊她“数妹”,“数”的谐音等同于“庶”,她看萧言就是故意用这两个字来讥讽她,让她记清自己的身份别总肖想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大姐能有什么打算?”萧数心里憋着股气,太阳穴突突的跳,语气有些冲。
“谁说男子成亲后就得被关在后院里养起来?”萧言大手始终搭在阿离腿上,阿离的指尖抵着她腕膊,只要她敢乱动,那指甲就能陷进肉里。
凶的像只弹出指甲的猫。
萧母闻言看向萧言,目光沉沉。萧数也微微皱眉,“所有人家都是这样。”
虽说她还未娶亲,可也没见过哪个要脸面的人家让后院男子出来盼头露面的。
萧言像是毫无所觉似的,抬起下巴满脸骄傲,“那是旁人,我夫郎与他们都不同。”
阿离诧异的抬眸看她。
萧言生的好看,在抬起下巴目光睥睨的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更是明艳至极,她像是带着光一样,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旁的男子不是绣花就是弹琴,我夫郎却懂医术。那些男子学的不过是陶冶情操的玩意,闲来无事才会摆弄一二,而我夫郎却是治病救人,试问哪家能确保一生无病?”
萧言侧头垂眸看向阿离,目光灼灼似火,“我夫郎,本就该立于世人面前去做他喜欢的事,而非是怕被人非议就藏在府里让人养着。”
阿离心头震撼,直直的对上萧言的目光。桌面下本来抵在她腕膊处的指尖不知何时改成环握着她的手腕。
萧言肌肤烫人,阿离掌心指腹炙热,热意顺着指尖一路上窜,激的心尖阵阵发热鼻头股股泛酸。
这世上,男子盼头露面在外头行医本就不容易,扭头还要受人指指点点。这些委屈,离父受过,阿离也受过。
萧母眉头拧紧,看向萧言的目光复杂难懂。萧数更是惊的张大嘴巴,筷子都掉在了桌面上,哑声道,“你疯了吧?”
萧言看向萧母,“母亲,阿离在外治病救人我为他自豪骄傲,这是我夫郎,是我萧府能抗半边天的男人。我萧府支持他外出坐诊,外人定为之钦佩,说我萧家家风开明。将来萧家生意扬帆出海贩卖瓷器,旁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话在萧母听来,重点不是阿离坐不坐诊,而是萧家生意的未来前景。
近年来一直有船尝试出海,只要能够回来,那就是大赚一笔。由此可以看出将来出海贸易许会成为常态。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洞察前景找准商机先下手。如今听萧言头脑清晰的说出这些话,萧母心头何止是震撼。
她密密麻麻的探究目光如针似的尽数落在萧言身上,语气淡淡,“言儿何时有的这种想法?”
萧言笑,神色坦然毫不心虚,说这话时她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萧母的猜疑,“我近日认识了一个航海回来的朋友,这才有此想法,不过如今还是个笼统的念头,如果真要实施起来还需要细细筹划。”
这话倒不是随口乱驺,萧言前两日当真认识了一个朋友,跟她同龄,生的女生男相,最爱航海远行。
萧母赞同的点头,难得开口夸奖,“能有笼统的念头已经不错了,回去把计划细细的写出来后拿给我来看。”
萧母不止一次想过出海看看,可到底还是怕冒险,最终选择保守经营自家生意。
如今听萧言这般说,竟让萧母心头有股天意如此的感觉。她保守畏缩,萧言胆大有想法,也许在萧言的带领下,不久萧家生意能迎来另一片天地。
“至于母亲说生孩子。”萧言握着阿离的腿,他身子又是一僵,抿唇看她,只是清冷的眸子如夏季晒过太阳的河水一样,温凉舒服,不再冷若寒潭凶的吓人。
萧言笑,拇指隔着阿离夏季单薄的衣服摩挲掌心下的微凉肌肤,“我跟阿离会努力的。”
三年抱俩五年抱仨,只要阿离身子好没问题,她都能配合。
只是,萧言念头一转细细盘算起来又觉得不太划算,一胎要花十个月,再养养身子至少得一年。
若是让萧言对着阿离素上一年,她情愿断女绝孙!
去她的子嗣延绵,她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何苦为了个萧家辛苦了阿离憋死了自己?再说,家里不还有庶妹吗。
她虽说哪哪都不行,但留着配.种传宗接代倒能凑合。
晚饭回去之后,萧言踱步跟在阿离身后,见他停下来便上前两步弯腰低头邀功似的在他耳朵边问,“我替夫郎费尽口舌,不知道夫郎可有奖励?”
阿离耳朵滚烫,白天刚被蹂.躏过的耳垂有了记忆似的火热起来。
他往前走两步,转身定定的抬眸看着萧言。萧言眉眼带笑,眼睛直直的回视他。
阿离抿抿唇,想着晚间她说的话,以及她对自己的维护与支持,心头一热,不自主的上前两步站在萧言面前,突然踮脚伸手捧起她的脸仰头亲了上去。
萧言被阿离上次咬出了心理阴影,掌心贴着他的后腰含糊的说,“轻、轻点。”
阿离微怔,往后撤了些身子抬眸看她,萧言眨巴眼睛,目露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