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景淮气呼呼坐回休息椅上,无比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坚持要一个亿,五千万害季靖延挨顿骂,太不划算了!
激烈的交锋后,病房外的走廊陡然安静下来。
这样寂静的环境中,皮鞋才在瓷砖上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喻夫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医院走廊的光没开完,光线有些暗,等人走近了他才认出来,而后睁大了眼睛。
是徐汶。
他们这个圈子,没有人不认识季靖延的助理。
喻家确实家大业大,但与季家比还算不上什么。
徐汶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没有想明白,就见徐汶在自己跟前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就见徐汶先朝景淮尊敬地喊了声:景先生。
喻夫人心口一跳,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不安中,她见徐汶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她,冷声道:喻夫人,季总找。
喻夫人下意识接过,放在耳边,声音发哑:您好。
喻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手机的原因,季靖延的声音听起来泛着丝丝凉意,她听见季靖延说::我是景淮的丈夫,季靖延
后面说了什么,喻夫人没听清。
在听见景淮的丈夫那刻起,她眼睛便已瞪成一个极致的弧度,腿脚发软,头脑空白。
-
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两点。
景淮乖乖在徐汶和保镖的目光中坐上私家车,耳边还放着手机。
挺能耐?
不能耐,不能耐。景淮头点的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远离保镖大哥十步,有事即刻向您汇报,绝不擅自做主!
哥。他语带又可怜,又带点邀功:我给你挣了五千万呢,我问过徐助了,那支票是真的,可以提现!你就别生气了叭?
电话那头的男人道:我没生气,你已经成年了,许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但是,
季靖延顿了下:我可以帮你解决的事情,你不必自己动手。喻家你动不了,我可以。
我知道了。景淮声音闷闷地,音量很小:我希望自己能变得很强,让你能依赖我一点点,但是我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处理不好。
那头没声音了。
季靖延坐在贵宾休息室里,还有两个小时才转机。
依赖。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语,季靖延觉得稀奇。
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自立自强,自有记忆以来就没有感受过依赖的感情,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是自己上学、穿衣、吃饭,凡是能自己动手的地方,绝不会有任何帮忙,渐渐的,他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
就是这种强大的自理能力,所以他能够让云迹快速的起死回生。
季靖延想象了一下这个情感,或许类似于撒娇?
景淮在这头好半天没听见他说话,喊了一句:哥?
季靖延抛开脑子中杂七杂八的想法,问:嫁给我这种人,委屈吗?
景淮:嗯?
季靖延:活死人,老残疾。
操。
那老太婆说的话,季靖延竟然听见了。
景淮理直气壮:我就喜欢长得帅又有病的,怎么了?
车内众人:
季靖延:好的,我知道了。
哦,你又知道了。
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好。
车子开回季靖延的公寓,徐汶目送人进了屋就离开了,两个保镖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保证随时能听见景淮的召唤。
景淮摇头,有钱人啊,任性啊,奢侈啊。
等收拾完,他躺在床上,看着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那一点微亮的灯光,想着医院的事。
不知道季靖延给喻夫人说了什么,喻夫人一直不停地赔笑道歉,看景淮的眼神都是扭曲的笑意。
挂了电话后,喻夫人表情笑比哭难看,声音都弱了下去:先前是阿姨冲动了,说了那些难听的话,希望你能原谅阿姨当然,喻烽做了不可原谅的事,等他醒来以后我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希望你看在喻烽曾经这么疼你的份上能放过他
景淮觉得很讽刺。
见他弱的时候,拼命划清接线,否认两人的感情;见他惹不起了,又主动提起曾经的情分。有这样一个势力妈,原着攻受虐的不冤。
但他更疑惑的是,现在季家这么强,未来的喻烽到底开了什么金手指,从国外回来便一口吞了云迹,不会只靠温诗淇偷的那份资料吧?
景淮此刻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让你嫌弃,让你不看完原着,现在傻眼了吧。
泄愤般蹬了几下被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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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淮彻底从宿舍搬出来,还好公寓离学校不算太远,去上课也不慌张。倒是孔浩智,最近看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躲得老远。
景淮也懒得理他。
关于他受伤的事,导师关心了几句,景淮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喻烽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学校,景淮本来以为是季靖延对喻家做了什么,喻家会安分一阵子,结果没想到,一周后,两人就狭路相逢了。
看见喻烽出现的那一刻,景淮面无表情:不愧是原着主角,果然没这么容易狗带。
喻烽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上来就是一阵痛心疾首:季靖延那个豺狼虎豹,竟然用这样肮脏的手段逼你就范!
景淮:?
不是,你说清楚,谁财狼虎豹?什么肮脏手段?怎么就逼我就范了?
喻烽:小淮,你放心,我已经说服我爸妈,给你赔那十个亿的礼金了!
景淮:??
谁要你赔,不需要,不用,滚。
他有些迷茫:你爸妈不是给你安排了相亲吗?你不是该结婚了吗?
小淮!喻烽热泪盈眶:你是在吃醋吗?你果然是关心我的!不过你别担心,已经跟黄家说清楚了,亲事取消了!我不会跟她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