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韩奕臣就这么瞬时地抱住了他的腰,仰起脸,大着舌头问道:
“你,一定是来找我的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你……结婚那天,你肯定对我有意思的吧,今晚在……餐厅门口,也是故意在等我……的吧。”
殷池雪奇怪地看着韩奕容,半晌,才轻声问道:
“你看到姚轶了么?他有没有在这一带出现过。”
“姚……轶?”韩奕臣傻乎乎地笑了,接着眼神变了,带着一丝轻蔑的不屑,“那个劣性omega,除了……会……发脾气,还会做什么,没,没家教的东西。”
“他是挺没家教的。”殷池雪的声音冷了几分。
而余鹤,恰好就听到这里,便再也听不下去了。
从韩奕臣那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吧”开始,到殷池雪那冷冷“他是挺没家教的”结束。
余鹤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自己的丈夫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凑到一起讲自己的坏话,还是在这种时间段,自己还一直在那洋洋自得,以为全世界都要让及自己。
他握紧手机,扭头往回走。
“但是轮不到你来说这种话啊。”殷池雪一把推开韩奕臣,“我给你哥打电话要他来接你,你别乱走,跟朋友待在这儿。”
其实平心而论,韩奕臣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一个劣性omega,故意倒贴在先,脾气差没家教,这些殷池雪都知道。
但听到别人这么说他,还是会感到不爽。
“我不要,我要你陪着我。”说着,韩奕臣又傻呵呵地贴了上来,“又不是结了婚就没有机会,我不介意你离过婚,也不介意你有没有小孩。”
殷池雪再次不耐烦地推开他,语气愈发冷漠:
“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问题,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酒意朦胧的韩奕臣都忍不住冷笑一声:
“别说笑了,你们这些人我最清楚了,装什么清高啊,这么清高当初为什么还是加了我的wx。还有你那位好妻子,你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东西?加了我哥的wx,每晚都聊天的事他有和你说过?”
殷池雪看着他:“这些我都知道。”
说着,韩奕臣凑到殷池雪面前,仰视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只是九牛一毛罢了,不信,走着瞧好了。”
第64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1)
韩奕臣他哥哥接到电话, 马上从家中赶来,抱着他醉醺醺几乎快要不省人事的弟弟对殷池雪不好意思地笑道:
“小臣说今天是朋友生日, 过来这边喝酒, 这孩子酒量不是很好, 喝醉了爱说胡话,如果哪句话说的你不痛快了,你也别放心上。”
“我没喝醉!”这时候,刚刚还醉的像头死猪一样的韩奕臣忽然来了精神, 又马上黏上去,紧紧抱着殷池雪的胳膊不松手。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韩奕容忙把弟弟拉到一边,“对了, 弟媳找到了么?”
殷池雪摇摇头:“还是打不通电话,我打算每间酒吧进去找找。”
“对了, 你不是说你母亲特别喜欢通过手机追踪别人的位置么,你给她打个电话, 让他定位一下小轶的位置。”韩奕容提议道。
殷池雪摇摇头:“我不想让我母亲知道这事,现在太晚了,怕吓到她。”
“我和你一起去找吧,我先把小臣送回去,你先回去看看他有没有回家。”韩奕容拉着醉的东倒西歪的弟弟, 强行将他塞进车里。
殷池雪点点头,也马上上了车直奔家中。
虽然余鹤也在往家赶,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个轮子, 殷池雪先他一步回了家,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余鹤回来过的痕迹。
而另一边,韩奕容把弟弟送回家后也在挨个酒吧找余鹤,现在这个点还开门的只剩酒吧和ktv,他又不免担心,这种娱乐场所肯定很多人吸烟,吸烟对胎儿不好,万一影响到……
但想着想着又会觉得很奇怪。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跟着瞎担心什么劲儿。
不过找了一圈,也是没有看到余鹤。
一个怀孕的,手机还打不通的,身上也没带钱的,凌晨四点多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想着,韩奕容马上联系了在警局做事的小学同学,今晚恰好赶上他值班,于是便直接道:
“我朋友的妻子可能失踪了,到现在也找不到人,电话打不通,能帮忙定位一下他现在的位置么。”
“这个,你们要先来警局做个笔录才行,最近查得严,你也知道……”
韩奕容深吸一口气:“小刘,帮帮忙,下次请你吃饭。”
对面沉默良久,才说了句:“好吧。”
警局的定位系统果然nb,不到三分钟,小刘便将定位发送到了韩奕容手机上。
韩奕容将地图放大,发现余鹤就在市中心广场后面的那条路上,看那架势应该是要往家走。
韩奕容将手机固定在车上,并没有打算告诉殷池雪。
他直接开车顺着余鹤前行的方向过去,开了大概十几分钟,就看到了余鹤那在空旷大街中稍显孤独的身影。
韩奕容马上将车子开过去,直接截住了余鹤。
余鹤正低头走着,想着今晚该去哪里将就一晚,又不能回自己家,这样父母肯定会担心,甚至考虑着只能在大街上凑合一晚时——
一辆suv猛地刹车在自己面前。
余鹤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向后倒退两步。
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是自己现在第三不想看到的脸。
能教出韩奕臣这种孩子,想必这个韩奕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怎么在这里啊。”韩奕容略显焦急地跑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余鹤身上,“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余鹤内心os:你找我?是想找到我杀人分尸然后让你那个白莲花弟弟顺利上位是么?
余鹤将他的衣服扒拉下来扔还给他:“犯不着,你也不必假惺惺。”
说罢,余鹤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可能我弟弟小臣是有些说话不分场合,也可能他对池雪确实是有那种想法,我会好好教育他,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你对他的不满,可以不要发泄到我身上么?”
韩奕容皱着眉头,说起话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得了吧,你不会真以为我傻吧,你找到我第一时间不是应该给殷池雪打电话通知么?”
余鹤质问道:“你和你弟弟不愧是一家人,就连爱挖墙角的性格都如出一辙。”
韩奕容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
“我挖墙角?”他似乎觉得这话从余鹤嘴里说出来特别搞笑。
“是他挖我的墙角,希望你搞清楚。”韩奕容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疯了么?这人说什么呢?
似乎是有点后悔说出这句话,韩奕容马上别过头,岔开话题:
“我现在给池雪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要。”余鹤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池雪真的很着急,觉也不睡全城找你。”韩奕容耐心哄道。
听到韩奕容这么说,余鹤心头一动,刚要开口询问“他在哪”,但又猛地想到殷池雪那句:
“他确实很没家教。”
“就是不想回去。”余鹤赌气地站在路边,顺便催促道:“你也快走啦,我也不是特别想见到你。”
“说话有必要这么直接么。”韩奕容感觉很受伤,心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以前很温柔的啊。
“乖乖的,听话,你现在还怀有身孕,你折腾的起,你的宝宝折腾不起。”韩奕容尽量放轻语气哄道。
本来余鹤想骂一句“关你球事”,但又觉得不妥,毕竟人家是也算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余鹤语气软了几分,虽然还是不怎么好。
“我先送你回去。”韩奕容说着,拉着他就要上车。
“我说了不回去了,都是成年人,我想自己静一静不可以么?给我一点私人空间不可以么?”
余鹤真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毕竟在别人看来自己这就是不识好歹。
但他现在真的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发展。
“那我在江桥那边有一套空房子,家具齐全,我偶尔会去住,不如你就在那边将就一晚吧。”
韩奕容也看出来余鹤有点烦躁了,于是也不敢继续劝下去,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
“不用了。”余鹤抓紧怀中的双肩包。
夜风拂起他的头发,余鹤站着不动,韩奕容也不走,两人就这么互相僵持着。
半晌,余鹤终于将手中的包递了过去:
“帮我拿包,很重。”
韩奕容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是很没礼貌,但他很享受这种自来亲的撒娇,这样才感觉和他之间的距离没那么远,关系也不至于那么生分。
韩奕容位于江桥的公寓是间套三的临江小高层,装修的也是挺豪华,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看起来像是个高级酒店。
“这里是卧房,我给你找新床单,浴袍和睡衣都在柜子里,你还需要什么,我下楼去二十四小时店帮你买。”
看着如此诚恳的韩奕容,反倒是余鹤不好意思了。
他尴尬地挠挠鼻尖,勉强笑笑:“不用麻烦了,我也不想洗澡了,直接就这么睡吧。”
韩奕容点点头:“不想洗就不洗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你也累了一天。”
余鹤怯生生抱着自己的书包,站在偌大房间内,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要的?”见余鹤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正在帮忙换床单的韩奕容禁不住出声问道。
“没,就是……”余鹤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多住两天。”
“可以啊,想住多久都没关系,你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太孤单我可以过来陪你。”说着,韩奕容又露出那种恶心巴拉的笑容。
余鹤现在真的很想骂他,但现在这情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你可以按照正常租金算我,还有,不要告诉殷池雪我在这里。”
“虽然我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你如果不想回去,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一定要和池雪说一声,不然他肯定担心的要命。”
韩奕容耐心地劝慰道。
余鹤望着他过于真诚的眼睛,一瞬间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虽然这件事,是因为他和他弟弟而起没错。
但自己和殷池雪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任何错误。
想起殷池雪就来气,说老子没家教,那宁的家教可真是高雅,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想着,余鹤脱了鞋子就爬上了床,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气鼓鼓地胡思乱想着。
越想越困,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韩奕容一直等在门口,直到确定余鹤睡着之后,才轻轻关上门,拿上门卡下了楼。
不大一会儿,他又提着大包小包上来,都是从外面的便利店买的零食或者即食食品,全存到冰箱里,并留了纸条在冰箱上,提醒他要加热之后才能吃。
这时候,殷池雪发来消息:
“找到小轶了么?”
韩奕容本想回复一句“还没找到”,但考虑到殷池雪他们家要是知道姚轶失踪了,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被他们知道是自己把他藏起来的,估计要出事。
思前想后,韩奕容还是回了句:
“找到了,现在在我这边的公寓,你不用担心,先回家吧。”
殷池雪马上回过来电话:“你们现在在哪,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他。”
韩奕容望着墙上已经指向“五”的时钟,轻笑一声:“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小轶也累了,就让他先睡了。”
殷池雪沉默半晌,才出声问道:“你找到他第一时间不是该通知我么?”
“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韩奕容脸上的笑意变了,说起来,就像是那种轻蔑的嘲笑。
“算了,今晚让他先在那边睡,明天我去接他,小轶睡觉爱踢被子,麻烦你多照顾了。”
殷池雪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知道了,你放心。”
“还有,明天等他睡醒了再给我打电话吧,他有点起床气,别折腾他。”
韩奕容还是笑:“放心,我都知道。”
“还有,明天他醒了后一定要带他吃饭先,食物中千万不要有卷心菜,他最讨厌卷心菜,还有,如果他要洗澡可以麻烦你在外面守着么,我怕他现在有了身孕行动不便万一摔了跤……”
听着殷池雪这快比天书还长的注意事项,韩奕容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烦躁地揉揉眉心,尽管对方看不见可还是要尽量摆出笑脸:
“我会看着来的,你怎么像个孩子还没满月的妈妈一样,小轶都十八岁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平平安安地过来了,更何况成年人了,没必要这……”
“我只是希望你能善待他。”殷池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韩奕容的喋喋不休。
韩奕容明显一愣:“我?怎么,松山财阀的皇太子殿下是觉得我会因为当时他对我出言不逊而亏待他么。”
他轻笑一声:“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
没错,殷池雪确实有这种想法。
“玩笑话,别放心上。”但他也只能这么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我没课,随叫随到。”
韩奕容“嗯”了声,挂断电话,扭头望着已经熟睡的余鹤。
半晌,搬了张椅子到他床边,就像是病房陪床病人的护工一样守着他过了一夜。
余鹤是很想睡到自然醒的,毕竟折腾了一宿,任是钢筋铁骨也受不了。
但或许是因为换了新环境不适应,或许因为他老是觉得有一股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射,最终,他躺不住了。
翌日上午九点钟的时候他就醒了。
余鹤感觉自己两只眼睛就像被谁打了一拳,又酸又疼,揉了半天才睁开眼,结果正对上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夭寿啦!凑这么近做什么!大早上醒来看到这种东西真的很影响感官体验啊!
余鹤几乎是手脚并应往后爬,满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双手拍着胸脯安抚着自己脆弱的幼小心灵。
“你醒啦,要吃早餐么?”韩奕容就坐在一边,优雅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笑眯眯地望着余鹤。
余鹤勉强平定下情绪,长松了一口气:“我来弄吧,总不能住你的吃你的还要你来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