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梢一挑,“深羽?”
“啊。”她这才发现自己【看】愣了。深羽眨了眨眼睛,瞳孔再次聚焦。在伏黑甚尔看来,她就像是被说中了隐藏的东西而呆了一下,很快,唇角又浮上了笑影。
那种她常有的,明媚又灿烂,看不出半点虚假的,就好像真的打心底觉得很高兴似的笑。
“诶?我是真的很高兴啦!”就好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少女开口。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甚尔关心我诶!我真的超高兴的!”
深羽说着,顿了顿,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露出了小小的尖尖的牙齿。
——就这么高兴吗?
——啧。
伏黑甚尔心中轻嗤,倒是没有反驳那句“关心”,只是继续问道:“所以是怎么回事?止痛药不够?还是你的术式出了什么问题?”
他看不到咒力,却能感觉到深羽身上较平时更深重的“异常”。
“都不是。”少女摇了摇头。作为同僚,甚尔对她的术式知道得比外行人多,也包括刺青的疼痛debuff部分。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天与咒缚”太bug,她【看取】后那一瞬间的反应根本逃不出甚尔的观察,第一次一起出任务她就暴露了,想不承认都不行。
“只是最近太忙,吸的咒灵太多,累计下来刺青的范围比之前都更大而已。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又露馅儿了。深羽顿了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止痛药对我本来就没什么效果而已。”
“……哈?”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男人睁大了眼睛。
“嗯。刺青是术式的一部分,大概类似于咒力的结晶?本来就不是伤口也不是炎症,所以一般的止痛药都没太大效果啦。”要有效的话,得是吗.啡或者杜.冷.丁之类的麻醉性止痛药。然而这些药物都有成瘾性,森先生是绝对不会让她用的。
“那你还用?”甚尔的脸色冷了下来,“为什么不和那个医生说?”
就连非处方止痛药都不能多用,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医学常识。而深羽因为术式的关系,经常需要用到处方类的止痛药。如何没有效果的话,这根本就是单纯的滥用药物。
“因为也不算完全没有效果啦。”至少心理作用还是有的——不过这点就不需要跟甚尔说了。
倒是甚尔,把森先生叫“那个医生”,噗,明明知道他是port mafia的首领还一直这么称呼,就好可爱。
她一边因为自己发现的小萌点又笑眯了眼睛,一边解释道,“而且森先生知道的。嗯,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反正你只要知道森先生不会害我就好了啦。”
她可是森先生亲手带大的。太宰治也不过和森先生相处了4年。可她7岁被森先生收留,现在15岁,与森先生共同生活了整整8年,是太宰治的一倍。她第一次来例假是森先生为她去买生理用品。她祓除咒灵摔断手臂是森先生帮她洗澡洗头。她开始发育,连内衣都是森先生陪她去挑的款式尺寸。别说这点演技了,她在森先生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
她刚才所说的“几乎”,就是指他和太宰治。
正是因为知道止痛药对她效果不好,而她却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森先生才会不准她找港口的医护人员开药打针,每次都亲自为她备药注射。
“你看,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被发现。所以我配合你,装作被你骗到了。虽然你也知道我是装的,但这样,你也能安心了吧。”——即便什么都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表现出对方希望的样子。这套娃一样的逻辑,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就好像,他们都知道他开的药里有多少是安慰剂一样。
这是森先生的温柔。
即便最大的原因是她作为工具足够优秀好用。但森先生真的对她很好。
啊~就好开心。森先生也是,甚尔也是。这世界果然好棒啊~
脑内流转的想法放在现实中不过须臾,在甚尔看来,深羽不过是顿了顿便接着说了下去。
“而且我也没有逞强哦~”黑发的少女笑嘻嘻的开口,“刚才森先生已经同意了,我明天就开始休假。”
准干部级别及以上的行踪是特定保密内容。甚尔严格来说只是port mafia长期雇佣的咒术师,不算真正的port mafia成员,和中也的出差,他并没有知情权。
“我打算好好出门玩一趟,回来会给惠惠带礼物的。我不在的时候,横滨的咒灵们就交给甚尔你啦!”她说着,特别可爱的做了个拜托的手势,“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哈?”面对少女的问题发言,伏黑甚尔高高的挑起了眉,露出了个恶意满点的嗤笑,“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那可就,太好了!”
再一次的,深羽非常高兴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