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码农在线秃头:但是,我们黑客可是互联网中的无冕之王!
zero:三天时间,我们一定会入侵直播系统,给你开挂。】
说实话,当初看到这些时,乐景并没有当真。
就算他们真是黑客,入侵直播系统也不是什么容易事,而且乐景从其他直播间观众那里了解到,恶意攻击直播程序是刑事犯罪,直播公司要是报案的话,涉案黑客要判3—10年有期徒刑。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特别是在这三天那几个自称黑客的id没有一点动静后,乐景就更倾向于把他们的话当做安慰。
所以在出门的那一刻,乐景是真的抱了必死的决心。
然而,他们赶上了。
他们真的黑进了系统,篡改了核心代码,在系统里安装了一个补丁,想要给他开挂。
【机器人瓦力:对不起,时间紧迫,再加上我们的能力有限,给你安的挂很小。但是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很好的使用这个新功能。
机器人瓦力:不用担心我们会入狱,我们不在地球,而且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挂,不会影响历史走向。
机器人瓦力:最后,希望热血永远不会被辜负。】
这份来自遥远时空之外的珍贵义气,让乐景铭记在心,感怀不已。
他从回忆里抽回思绪,重新把精力放在对外挂的阅读上。
是的,阅读。
因为挂的名字,叫做时局新闻,是一份报纸。
只是报纸不是普通的报纸。
报纸分门按照年份,分门别类地刊登了迄今为止的大小新闻,包括政治民生大国小民的方方面面。
与其说是报纸,不如说是大清年间的百度百科。
这浩如烟海的报纸资料,成功让直播间观众看花了眼。
【六六六:这算什么外挂??
福克斯:这个外挂太鸡肋了吧!
刘大哥:啊,好多字,看的我头疼,这个报纸有啥用啊!我还以为会让系统商店上线,让主播购买什么神奇物品好越狱呢!】
不,对于乐景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外挂了。
所以机器人瓦力他们才相信他能很好的利用这个外挂。
因为他是记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报纸是多么可贵的情报源。
什么是新闻?
新闻学界对新闻最权威的定义是由陆定一先生提出的,即:新闻就是新近发生事实的报道。
所以,新闻在登上报纸那一刻,其实已经算得上是旧闻了。
但是通过分析旧闻,可以推演时局、预测未来。
乐景的目光飞快在报纸的政治模块上移动,突然,他目光停留在一条有关朝廷官员变动的不起眼新闻上,眼中慢慢染上清晰的笑意。
他终于找到了翻盘的方法。
第16章 清末之吾辈爱自由(16)
监狱的住宿条件很恶劣。
牢房里又湿又冷,空气里飘荡着排泄物的骚臭味, 引人作呕, 床上铺着的稻草里群虫窸窣肆虐,在乐景身上留下了好几个红疙瘩。
隔壁的杜县令, 还有几个学子被虫蚁叮咬得坐卧不安,索性走来走去, 不时拍打衣服驱虫,看起来无比狼狈。
有个学子更倒霉, 他的牢房里竟然有老鼠!这个学子就被老鼠咬了屁股, 吓得尖叫连连,惹来无良同伴的几声哄笑。
杜县令靠在牢门上, 透过缝隙和隔壁的乐景说话。
他苦中作乐道:“这次也算是难得的体验,大家干脆在墙上写首绝命诗,直抒胸臆,有感而发,说不定就写出了足以青史留名的妙语佳句。”
乐景失笑。
杜县令此言倒是很有道理。
常言道史家不幸诗家幸,苦难造就了不知多少青史留名的佳作。
历史上很多文人墨客忠良义士的绝命诗名垂青史,万代流芳。
乐景倒是对这里的生活适应良好。
这个牢房虽然脏污,但是好歹能够遮风挡雨, 已经很好了。
乐景不是娇生惯养的人。
他之前为了暗访一个偏僻乡村里的人口贩卖,解救被拐卖的妇女, 伪装成痴傻乞丐在村庄里卧底了一个月,用镜头记录了足够多的证据。
然后他和邻省警方里应外合,一举端掉了当地的保护伞和人贩子集团, 解救了几十名被卖进大山里的女人。
那一个月乐景吃了不少苦。
村庄封闭排外,对外来者抱有强烈的警惕心,乐景这个突然出现的傻乞丐,自然受到了不少试探和攻击。
为了让村庄的人放下警惕,乐景只能天天装疯卖傻,雷雨天还在外面跑来跑去,甚至到垃圾堆里和野狗一样刨食,把自己作践得不成人样,才终于换来了村庄对他的忽视。他也得以在村庄内畅通无阻,收集到大量第一手证据。
在乐景的十年记者生涯,类似的卧底任务他早已做了无数次,对恶劣的生活环境也习以为常,监狱糟糕的住宿环境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所以他无视了身下肆虐的虫蚁,盘腿在地上坐下,然后开始争分夺秒从新闻里搜索线索。
他必须从浩如烟海的新闻里,挑选出自己自己需要的消息,并加以整合和分析,接着再不断推敲、修正自己的计划,达到最优解。
直播间观众本来还纳闷这个名为时局新闻的金手指有啥用,在看到乐景专心致志查阅的资料内容后,已经有了部分聪明人似乎猜到了一些思路。
【玩政治的心都很脏:看起来洋务派中也不是铁板一块,有各自的政治主张,有抵抗派,也有抚洋派。之前也是抚洋派主张要重惩冒犯传教士的华夏人,以此来修复和外国的关系。
求同存异:过来查案的青州府总督季淮璋是洋务派中的鹰派,这点主播似乎可以利用。
魔法少女没有钱:洋务派中的抵抗派和守旧派中的清流派之间,似乎也不是无法调和的,他们也有共同的政治主张……】
乐景微微一笑,看起来直播间也并不全都是沙雕网友,还是有一些聪明人的。
既然这样,他也能多几个帮手。
‘你们有空吗?可以帮我整理归纳一下新闻吗?’
乐景说:‘我需要以下几个方面的新闻:各地官员的任免和升降、各省总督呈给皇帝的有关洋务的奏折和皇帝批示………’
随着乐景的吩咐,现在还值守于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被动员起来,分工协作帮助乐景查找新闻,然后再由乐景来进行判断和分析新闻背后隐藏的重要情报。
不知不觉,夜色西沉,狱卒端着餐盘挨着牢房给他们分发晚餐。
乐景暂停了资料分析,准备给大脑补充必要的能量。
说实话,他完全没指望过牢饭能多好。
在他想来,晚饭不是变质的食物就烧高香了。
可是当狱卒透过送餐的小门把晚饭放进牢里时,乐景看向自己的晚餐,不由有点微愣。
他的晚餐是两个白馒头,一碟小菜,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粘稠白粥。
颜家这种小地主的餐桌上可都没有白馒头。
乐景透过枷杆的缝隙看向隔壁,发现杜县令的伙食更丰富,竟然还有两个鸡蛋!
转瞬间乐景就明白了。
也是,杜县令毕竟是地头蛇,现在就算锒铛入狱了,关系和人情还在,乐景他们算是沾了杜县令的光。
乐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因为吃到白馒头而感动不已。
艾伦白珍妮家吃的都是面包,而颜家吃的是杂粮,这还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吃到白馒头。
他几乎可称得上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晚餐,然后继续开始资料整合和分析。
……
一夜过去,旭日东升,隔壁传来杜县令起床的窸窣动静时,乐景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他一夜没睡,这一夜他的大脑都在超负荷运转,体力消耗很大,后半夜肚子就开始叫起来了。
但是他这一夜的辛苦是有回报的。
他有八成把握,让所有人都从监狱里平平安安出来。
现在他只需要等,等季淮璋今天传见审讯他们。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填饱肚子,他现在肚子鼓如雷鸣,眼前发黑,再不吃饭,他就要晕死过去了。
在乐景的翘首以待下,狱卒再次过来分发早饭。
早饭没有辜负乐景的期待。
几根热腾腾的酥脆油条和两个猪油包子,配上一碗豆米粥,乐景狼吞虎咽吃得香甜极了。
说实话,这里伙食这么好,他都有点不想走了。
……
一大早,颜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黄婉娥和颜静姝一夜没睡,听到敲门声,不约而同惊喜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跌跌撞撞跑去开门。
“哥,你回来……”颜静姝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惊愕地瞪着站在门外的陌生少年,“你是谁?”
褐袍俊秀少年小心翼翼问道:“你好,我找颜泽苍,他在吗?”
黄婉娥警惕地看向这个陌生少年,下意识把女儿护在身后,“你是谁?你找我儿子有什么事吗?”
顾图南连忙拱了拱手,“老夫人好,我叫顾图南,我爹雇了颜泽苍给我上课,可是昨天他没有来,我有点担心,所以冒昧前来打扰,还请见谅。”
黄婉娥的表情灰败,眼中浮现凄婉哀伤。
顾图南心头一跳,目光不动声色向屋里瞥了一眼:“出什么事了吗?颜泽苍莫不是病了?”
“我儿……去县衙投案了。”黄婉娥垂眸拭泪,呜呜哭着:“他一夜没回来,肯定是被关起来了。”
顾图南大惊失色,“发生了什么事?颜泽苍投的什么案?他犯了什么事?”
母女俩抽噎着把那日教谕衙门前发生的那起殴击洋人案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顾图南也听说过有学子打洋人的风声,但是他完全没想到领头人竟是颜泽苍!而且前几天颜泽苍给他上课时神情如常,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顾图南神色变幻,脸色越来越阴沉,听到最后,他愤怒地锤了一下木门,咬牙切齿道:“颜泽苍何错之有?!洋人欺人太甚!我华夏何时轮的上洋人作威作福了?!”
颜静姝垂泪道:“我哥说被打的洋人还是个贵族,现在朝廷软弱,洋人步步紧逼,若真以开战做威胁,朝廷肯定是要拿他们开刀,来稳定大局的。”
顾图南胸口有熊熊烈火在燃烧,视线慢慢模糊,他此时只觉得无比愤恨和屈辱。
怎么可以这么屈辱呢?
前几日颜泽苍给他说的话再次在他的耳边回荡:
“这华夏虽大,却已经不是华夏人的华夏。国家贫弱,就要挨打。待到有朝一日,洋人的炮弹席卷神州大地,亡国奴的生活可没有风花雪月,富贵荣华,你也会沦为阶下囚,活的猪狗不如。”
多么荒谬可笑啊。
现在国还未亡,颜泽苍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意难平。不甘心。
他一直知道的,颜泽苍和他不一样。
不像他一直混吃等死,颜泽苍天资聪颖且拥有远大抱负,老爹也一直对颜泽苍赞不绝口,一直让他好好向颜泽苍学习。
可是现在,老爹喜欢的颜泽苍却要因为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被关进大牢,生死未卜。
时局已经艰难到如此地步了吗?这个世界,原来如此让人绝望吗?
顾图南深吸口气,心中做出了决断,他飞快说:“你们先别担心,我去让我爹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周转的余地。”
“你们就呆在家里,别乱跑,有消息我会来通知你们的!”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顾不得喘几口气,就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老爹的书房。
顾宁刚要吹胡子瞪眼,就听儿子吼道:“爹,你快救救颜泽苍!颜泽苍因为打洋人被关进大牢了!”
顾宁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了。
顾图南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经过,然后涨红了脸,气愤填膺道:“颜泽苍没有错!是那个洋人嚣张跋扈,损毁了颜公遗碑,死不足惜!”
顾宁已经恢复了冷静,“你知道那个洋人的身份吗?”
顾图南想了想,老实回答:“听说是贵族,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顾宁当机立断,披上外衣,对门外喊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出门!”
顾图南喜出望外,“爹,你要去县衙救颜泽苍吗?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我去城外教会!”顾宁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说道。
顾图南小跑跟在他后面,狐疑道:“你现在不应该去县衙吗?去教会干什么?”
顾宁脸上带着几分肃杀,苦笑道:“因为洋人才能治洋人。”
……
艾伦和白珍妮刚做完晨间祷告,就从风尘仆仆的顾宁那里得知了一个爆炸性消息。
他们的学生,颜泽苍被逮捕了,因为他率领学生殴打了损毁华夏文物的英吉利贵族。
顾宁愤愤不平道:“那块石碑,是颜泽苍祖先颜真卿,一个华夏顶尖的书法家的遗物,在华夏具有重要意义,说得上是无价之宝,价值相当于你们国家莎士比亚的手稿!那个英吉利贵族,强抢不成,就直接摔碎了石碑,欺人太甚!颜泽苍和同学们忍无可忍,选择了反抗。”
白珍妮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愧又气。
这件事于公于私,都让她气愤不已。
她是法兰西国人,摔碎石碑的是英吉利国人,可是在华夏人眼中,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