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冻洁,书房里静得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管家神色复杂地看向五条空。
在这时候,他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他们以为的废物,或许并非是真正的废物,而是以另一种方法获得了力量——天与咒缚。
五条纯一郎作为五条家的管家,他对于咒术界的了解远超其余人,就像五条空先前所言,天与咒缚是以身体和咒力作为交换、获得了咒言之力。
这是诅咒、同时也是上天的恩赐。
但无可否认,这也是一种力量。
这位少爷,恐怕来者不善。
从他能在意大利潜伏十七年,不被察觉出任何异样,管家便知,这位的手段和心计不容小窥,甚至——比五条悟更加出色。
在今天过后,他恐怕要对这位小少爷改观了。
坐在上首的五条家主微眯起眼,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白发少年,眼神晦暗难明。
他得承认,这个五条空远比五条悟更像他。
表面性格温和好欺负,内里却是个城府极深、不惜忍耐十七年之久,一朝回到本家后,便展现出他所拥有的力量,以此来证明——五条空并非是废物。
是他们眼瞎了。
咒言师,是咒术界罕见的术式。
目前为止,咒言师一族只剩下狗卷家。
可惜,五条空没有咒力、甚至看不见诅咒。而且,咒言师伴随着更大的风险,遭遇到等级相差太大的对手时,甚至会被反噬。以五条空的身体情况,任何反噬都会造成生命危险。
只靠天与咒缚换来的咒言能力,对于五条家主来说,他——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
咒言,出现在他身上不过是浪费才能而已。
他依旧是个废物。
五条家主不会承认五条空,更加不会对此生出任何后悔的情绪。
就算,这个儿子和他极其相似。
半晌后,五条家主沉声道:“五条空,你打错算盘了。”
“无论你是不是天与咒缚,你的咒力依旧是等于零,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同时也是你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的结果。”
中年男人食指轻点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吐出冰冷、讥讽的言辞。
“你只有两个选择。”
“回意大利休养,或是去寺庙度过下半生。”
前者好歹还有医疗保证,而后者则是得过上艰苦的修炼日子,轻易不能踏出寺庙、完全失去自由,甚至连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五条家主手里。
家主要他消失,五条空便只能消失。
“等等——”蓦然听到这话,五条空略微睁开眼,突然就有些想笑了,下一秒他也就真的笑出来。
书房内,回荡着他的笑声。
良久后,笑声才逐渐停下,五条空掀眸看向这位父亲,叹息一声,语气温和却藏着一抹讥讽,道:“我想您误解了一件事。”
“首先,我不是在恳求您的同意。”
“我是在告知与您,关于天与咒缚的事,免得有一日,您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事后,一不小心就被我气得心脏病爆发、死了。”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顿时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胸腔气血翻涌,五条空面不改色地压下去,依然维持笑意道:“我在讨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您答不答应那是您的事——”
“就像——我死在哪里,也与你无关。”
五条家主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蹦蹦跳。
对上那双隐含怒火的蓝眸,五条空笑得更愉悦了:“对了,见您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顿了下,他朝里梅递了个眼神示意。
接着说道:“毕竟您得活着,可不能这么轻易被我气死。”
里梅立刻推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