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上书派出调查暮灵山的一队斥候全灭,云寄书有些不满,食指敲了敲扶手,挑眉笑得危险戏谑,他慢条斯理地吩咐:既然他敢杀,本座干脆让他杀得尽兴,派一队容器过去,顺便试验一下新研究的蛊有多少价值。
是。靳笙点头领命。
他正要走,云寄书又招了招手,像是有点为难:你觉得霁霞君这人能信吗?
靳笙沉默一瞬,表情微微松动:你没完了吗?
啧,我担心我贤侄,哪里不对。云寄书甩手把那叠没用的报告砸回给靳笙,算了,问你没用。
翳先生给他诊断过,他说失忆应当是真,若非魂识裂痕,他的实力应能再进一层。靳笙客观地说,我倒认为不如让他先治好魂识裂痕。
治好了他能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东西?若是他有本事,何必让沧鸣受委屈。云寄书嗤笑,我也五十步笑百步就是了,若早下决心灭了玉霄派带回沧鸣
你是阁主。靳笙也不知是宽慰还是提醒。
云寄书哼了一声:如今沧鸣是幽冥阁少主,他不该幼稚的搞什么道侣婚约,我不杀霁霞君,若有一天霁霞君死于他人之手,他难不成还要演一出悲痛欲绝生无可恋的好戏吗?
他觉得隐隐有种愤怒蕴在心口,就扬手握拳砸在王座上,眼中露出一丝阴沉:南疆连沉沦境都不如,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些人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穷凶极恶,我没有朋友,更没喜欢的人,因为我只会担心他们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背叛。
靳笙轻轻皱了下眉,似是不同意云寄书的说法。
我也是自私之人,看见庭洲一家,羡慕不说我更嫉妒他,我不止出于保护,我想将沧鸣绑在幽冥阁,给他少主的名誉地位,给他镇派的秘笈法宝,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让幽冥阁做他的剑和束缚,这样也许我就有了庭洲拥有的东西。云寄书眼中红光乍盛,又一瞬熄灭,我的血中流淌着最险恶的毒,沧鸣现在也和我一样了,可他终究和我不一样,不肯走我的老路。
看清点吧,他并不一定像你才能活下去。靳笙平淡地开口,不如把精力放在正事上,每天家长里短的想太多,听说这是衰老的征兆。
你看着我的脸说话。云寄书无语,滚吧。
我还有一句,我不算朋友吗?靳笙语气依旧古井无波,金色的眼眸锁定了云寄书,细长柔韧的尾巴从披风下探出来,在王座的一条腿上缠了两圈,好像云寄书的回答不满意他就要掀了椅子一样,为你卖命这么多年,人情还清了吧。
霁涯重又回到冥火殿,洗漱一番之后躺在蔺沧鸣寝殿的床上,一路奔波的疲惫让他提不起精神,不等蔺沧鸣进来就睡了过去。
屋内燃着草药味的熏香,蔺沧鸣把微潮的头发松松绑上,看见霁涯歪在床边熟睡,从前待在冥火殿里放不下的警惕终于一点点软化下来。
他轻步过去帮霁涯脱掉靴子拉过薄被,绕到床铺另一边躺下,没过多久也陷入浅眠。
要搜索偃甲傀儡的记忆讯息比洗活人的脑麻烦不少,特别还是像易双这种精密的高端偃甲,霁涯和蔺沧鸣老老实实的在冥火殿待了三天,云寄书还没派人来传话。
霁涯连玉简都玩够了,正琢磨着干脆让蔺沧鸣喊两个侍女进来打麻将热闹一下,话还没出口,乾坤袋里忽然传出一阵灵力波动。
他有些奇怪,从乾坤袋里翻出张传音符。
谁的传音?蔺沧鸣坐在桌边转头好奇。
霁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是严少爷。
蔺沧鸣:他怎么有你的传音符,需要我回避吗。
霁涯打着哈哈:上次去颖州拿东西,这不顺手就给了一张吗,跟随手递名片差不多,绝对没有别的意思,非常光明正大,你随便听。
蔺沧鸣白了他一眼,放下茶杯端坐着准备听严玉诚有何高见。
霁涯指尖在传音符上一点,先是听见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随后是严玉诚略微急促的呼吸。
纪公子是吗?
对,家主这是怎么了?霁涯问道。
我现在是傀师的合作者,理论上的贵客。严玉诚有点自嘲的声音缓缓传出,有些情报想卖给你和蔺家公子,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饼还有五千我今晚继续肝t^t
新洗衣机今天到了,难过的是洗衣机比我家卫生间的门还宽,我推不进去,不得不把门卸下来,终于勉强把洗衣机搞进去之后,门合页的螺丝丢了两个,安不上了(折腾半天流下悲伤的眼泪
第70章 只欠东风02
严玉诚说完之后,寝殿内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无言而对片刻,霁涯试探道:我家主上亲眼看见你和易双大人相亲相爱,很难猜测你到底是几重细作。
是你亲眼所见吧。严玉诚纠正道,看在我们曾经合作愉快的份上,我才冒着生命危险联络你,互相猜疑就不必了,你若是不缺这份情报,那我真心投靠傀师倒也利益可观。
霁涯略感好奇:看来被你见到蔺沧鸣在芜沼与易双周旋,我的易容哪里出了问题,你居然发现蔺沧鸣不是本人?
真要我直说?严玉诚委婉地提示,据我观察,真正的蔺沧鸣是个有原则底线作风直接的人。
霁涯拉长音哦了一声:懂了懂了。
蔺沧鸣睫毛微颤感到一丝后悔,越发想知道霁涯究竟怎么祸祸他的脸。
严玉诚正要再说什么,传音符突然想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接着就是从远到尽的哀嚎,严玉诚的话音很小,像是暂时藏起了传音符去忙别的,跟着几个人脚步飞快地移动。
兄台撑住,医署就快到了!严玉诚有些急切的关怀鼓励隐约响起,只是一些蛊毒,易双大人定能为你解除,在下与众人还在等你的新作品,千万不可放弃啊。
好疼我的眼睛严大人,我还能活命吗?
放心,在下向你保证易双大人一定会治好你,先不要说话保留体力,在下接应回其余的偃术师再来照看。
霁涯手中悬着传音符,和蔺沧鸣对视一眼,无声地说:傀师好像有麻烦。
蔺沧鸣想了想,回道:阁主之前说派人奇袭,大概有所收获吧。
严玉诚把那个叫唤的病人送进医署,离开之后看了看周围,重新联系道:还在听吗?
看起来你还挺得人心,怎么混进去的?我也想请教一下卧底技巧。霁涯半开玩笑地问。
我是为查寿河镇失踪百姓的案子,不小心过于深入,威胁到了傀师的安全,若非傀师曾与长姐有些交情,被我渲染一番,只怕我连被迫当个贵客的机会都没有。严玉诚哼了一声,又顺便恭维一句,贵阁果真强悍狠绝,连藏在深山层层防御的傀师老巢都能搅乱,实在令我严氏自愧不如。
霁涯略一思索,问道:傀师还会问你当年那个奇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