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融摇摇头,笑道:“臣的汗臭,会弄脏公主的帕子。”
福慧公主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道:“不怕,弄脏了我还有新的帕子。”
说完,福慧公主往床上爬了爬,伸着小手在魏融的额头、鬓边轻轻点了几下。
女儿的小脸近在眼前,本以为自己会孤独忍受两日痛苦的魏融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情袭击,久久都没有说话。
“公公你想喝水吗?”擦完汗,福慧公主轻声问,振振有词道:“母后说的,生病了要多喝水,喝了水,会好的快。”
魏融看眼不远处跟随女儿过来的宫女、太监,笑道:“公主说的是,臣刚刚喝了水,还服了药,臣很困,要睡会儿了,公主先去上课吧,等臣好了再去给公主请安。”
福慧公主还想多陪他一会儿的,闻言只好点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她的小帕子落在了魏融的床上。
魏融捡起帕子,看到帕子角落绣了一只模样奇怪的小绵羊,身上的毛发一卷一卷的,与真的绵羊并不像,却憨态可掬,龙凤胎都很喜欢。
这是苏梨亲手给女儿绣的小手帕。
魏融珍惜地将帕子放在胸口,闭上了眼睛。
他虽然没有坐上那个位子,可他有聪明伶俐的儿子,有娇憨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比世间任何女子都要美好的女人,魏融觉得值了,就算有人用龙椅跟他换,魏融也不愿意。
——
两日后,魏融服药的副作用都消失了,他神采奕奕地回到了苏梨身边,托着苏梨的手陪她去上朝。
身后还跟着长长一队宫人,现在不是说悄悄话的时候,下了早朝,简单地陪孩子们说说话,直到进了崇政殿,苏梨才借批阅奏折不需要太多人在眼前伺候的机会,单独与魏融共处一室。
“身体怎么样了?”
苏梨坐到龙椅上,看着刚刚为她搬开龙椅站在一旁为她磨墨的俊美男人问道,“若还不爽利,你别勉强自己,再回去休息两日。”
魏融为她准备好纸笔,方看了过来,眸中带着几簇暗火:“臣是否爽利,娘娘要试试吗?”
苏梨:……
她在关心他的健康,他竟然跟她开黄腔?
苏梨瞪了他一眼,低头看奏折去了。
在中宫两人还可以放纵一些,这里是崇政殿,随时可能会有大臣过来禀事,苏梨可不想在朝臣面前玩火。
忙了一上午,中午苏梨陪三个孩子吃了午饭,这才回中宫准备歇晌。
进中宫之前,魏融托着苏梨的手,低声耳语道:“臣现在就是服侍娘娘。”
苏梨:……
他吃的到底是绝育药还是与春天有关的那个药?
但魏融的迫不及待也传染了苏梨,因此,苏梨换衣服的时候,吩咐魏融:“你偷懒休息了两日,我这肩膀可连着累了两日,都快僵掉了,等会儿多替我捏捏。”
魏融笑道:“臣的错,臣遵旨。”
如意便带着小宫女们退了出去,从外面带上了门。
魏融仍然先悄悄走过去关上门,再来到床前。
也许是因为表过了忠心,也许是因为前两日那非人的痛苦,今日魏融在苏梨面前少了很多敬重,他像急于索取补偿一样,连帷帐都没有放下,颇有些粗鲁地将苏梨压了下去,殊不知这样的野蛮与热情正对了苏梨的胃口。
不能说话,两人闷头酣战了半个时辰。
魏融犹不知足,被苏梨硬推到了一旁。
“你想被人怀疑吗?”苏梨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抵着他靠过来的肩膀问,鬓发湿乱,美眸带雾。
魏融喉头滚动,想要,却无法反驳。
苏梨安抚地拍拍他的胸口:“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魏融抓住她的手,捏了又捏,才迅速穿好衣服,去她梳妆台前检查过妆容,这才退了出去。
苏梨仰面躺在床上,享受地舒了口气。
有权有势,有懂事的儿女,有完美的男伴,这样的太后,怎么都算是人生赢家了吧?
——
魏融真的没有野心,没想跟自己的儿子抢龙椅,他与苏梨一起把持着朝政,在共同渡过几次危机后,不是夫妻的夫妻俩联手将三个孩子养大了。
赵暨十六岁这年亲政,苏梨痛痛快快地搬进慈宁宫,再也不干涉政事,如果儿子遇到麻烦主动来求助她,苏梨再给予智力支持。至于明宗给赵暨定的未婚妻,因为七驸马、七公主犯下了弥天大错,夫妻俩都被贬为平民流放偏远之地,罪人之女更不可能再进宫伺候皇上,由明宗订下的这门婚事自然顺理成章地作废了。
善哥儿早就封了异姓王,与顾家彻底脱离了关系。善哥儿沉稳内敛,一心一意地辅佐皇帝弟弟,还娶了一个他自己看中的闺秀做王妃,婚后生活美满。
赵暨直到二十岁时才选秀充盈后宫。
苏梨并没有坚持给皇帝儿子灌输一夫一妻的现代观念,因为儿子的翅膀太硬,又坐着龙椅,有些事不是苏梨强行要求他做什么赵暨就会做什么,为了选秀的事闹得mǔ_zǐ 决裂,不值得。不过苏梨一直在教导女儿福慧公主如何挑选一个好驸马,而好驸马好丈夫的首要条件就是对她一心一意,那种左拥右抱风流好色的世家子弟全被苏梨排除在外了。
赵暨听母后与公主姐姐说这些,从姐姐十二三岁听到姐姐十八岁,几年的熏陶下来,赵暨竟接受了母后的渣男论。
赵暨不想成为母后口中的渣男。
赵暨更不想成为第二个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