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宁黛也不怕自己送餐饭待的时间太久会惹人起疑,又问了秦义绝一些问题。比如,她眼下最关心的,还混在正道队伍里没有被发现的几个人,都是谁,她要怎么找出他们。秦义绝现在这样子,宁黛是不可能再走“圣母”那条路了,只能想法子联络其他人来救秦义绝。而她嘛,佛骨香就交给她去拿了。在秦义绝的回答里,找同伴这事当然还得要用他们仙一教的宝贝“隐香”来联系。说来也巧,秦义绝上回用“隐香”找宁黛后,将剩余未用完的“隐香”藏了一些在自己住的那间禅房里。宁黛只需要去她之前住的那间禅房,找出来就能用了。不过问题也很明显,她要用什么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去找东西。宁黛让她不用担心这些。做贼的人才心虚,一般人都想着如何将行为合理化、正常化,且看她不走寻常路!反正还是那句话,多大胆多大产。要想理由还不简单。送完饭回去,宁黛就直奔去找僧人明月了。结果到了明月的禅房门口,却先见到了裴开济。看样子,裴开济也是来找僧人的。再看样子,僧人不在自己的禅房里。宁黛在去和留里做了下选择,最终决定迎‘男’而上。“明月呢?”“明月……,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裴开济看见宁黛,还有点儿局促。之前跟着她,被她赶了以后,裴开济就想找僧人研究一下那个什么障碍,可找了许久都没见人。询问寺里的别个僧人,说是明月师兄是浮屠塔那儿清理塔毁后的遗迹,以及清理另两座受连的佛殿了。然后裴开济便寻去了浮屠塔那处,结果寻了一圈没瞧见人,再问打扫的僧人,说是回去了。接着,裴开济便来了弟子禅房,没想到明月没回来。所以明月到底去了哪儿,裴开济是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再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人,所以打算在这里等到明月回来。结果没想到,好说话的明月没等回来,先等来了宁黛。在今天之前吧,裴开济觉得宁黛一个柔弱姑娘家,倒了血霉被误认,然后当了好几月的哑巴,身为一名年轻有为的侠士,加之又是误会过她的一员,他有很大的义务表现下善意。可是在不久前她对自己说有什么创伤什么的,裴开济再对她时就更多了小心翼翼。深怕激发她什么了。那什么创伤什么障碍,他也不懂。重点是不懂!裴开济单手掩住嘴,轻咳了一声,缓了缓他的小心翼翼,问宁黛:“你也来找明月?”难不成还来找你啊?“嗯啊。”裴开济想说那正好,一起等啊。“既然不在,那我明天再找他。”裴开济:“……”哎哎哎。看着宁黛说走就走,裴开济愣了下后,还是“哎”出了声。“你且等等,我有问题想请教。”都不用问,宁黛猜他十有七八要问她的ptsd。果然。“那个宁,阿宁,你刚说你有的那个障碍,可是很严重的病症?明月知道吗?可能治吗?”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带这一身病症,怎么想都怪可怜的,裴开济非常希望她那病症能治。“能治啊。”宁黛回的很坦然,然后又转折了下:“不过,得绝世名医才能治吧。”裴开济:“……绝世名医?”他已经在大脑里检索起当世的绝世名医来了。宁黛没再等他想新问题,脚快的先走一步。当夜,宁黛也没去留心僧人什么时候回来,直到第二天,她如常起身,用完早膳后,就又如常的见到了僧人。僧人刚下早课,似乎也是特地来见她的。甫见面,问过礼后,僧人便将裴开济同他说的事问了出来。“裴施主说的不清楚,宁施主可是有哪里觉得不适?”问话的同时,僧人认真注视着宁黛脸上表情。望闻问切,他先是用了望和问。宁黛眨巴眨巴眼,坦白道:“没有哪里不适。我骗他的呀。”“……”僧人望着她,短短几秒后,禁不住摇头失笑。“宁施主,你这真是……”调皮?宁黛继续眨巴眼。僧人笑了笑后,又收敛起笑意,神色重新转为认真:“可是真的无碍,没有哪里觉得不适?”“没有。”“嗓子呢,说话时,可有觉得疼?”“也没有。”“……”“……”僧人不放心的又问了几个问题,始终得到宁黛“没有”“好好的”的答案,这才终是放下心。宁黛见他终于结束了医生问诊模式,赶紧对他说:“我找你有事呢。”“宁施主何事?”宁黛说:“我昨晚给那位女施主送饭去,我就试探着问了问她将你们寺里的宝贝藏到哪儿去了,她跟我说,她将宝贝藏在她的禅房里啦。”顿了顿,宁黛拽起他的袍袖:“我们去她禅房里找找?”僧人眨了下眼,踌躇了后下说:“那位女施主的禅房,昨日已有人去寻过,并没任何发现。”“是嘛。”这个答案也在宁黛的意料之中,但她一点不为所动:“别人找过,万一别人找的不仔细呢。要不我俩再去找找看嘛。”僧人不说话。宁黛直接拽着他的袍袖调了个方向:“让我去找找嘛,万一真有发现呢?就算没有发现,我今天去送饭的时候,我也能骂她骗我呀。”僧人微微垂了垂眸,睫毛轻颤了下。随后他抬起眸,淡淡一笑,温和的点头应了声好。“走走走。”宁黛不愿拖拉,立即拉着他就往待客禅房那边走。看呐,光明正大的理由,多简单啊。有时候骗人不需要多高超的理由,也不需要多完美无缺的逻辑链,质朴点,能骗到人就成了。僧人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到了待客的禅房。正道这边一部分人和寺里的僧人出去追击另外四名宵小,现下又是用早膳的时间,禅房这边便显得有些冷清。宁黛也是看准了这份冷清,大大咧咧的进了秦义绝之前住的那间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