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写完，都只能再面无表情地用涂改液涂掉。
过了好些天了，依旧没有‘穿走’的意思。
林夕夕躺在自己小小的出租屋里，心里计算着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攒到能大概还清季琰的债。
如果每科竞赛都能拿到一等奖，说不定很快就能完成了。
迷糊间，林夕夕听见有敲门的声音。
“谁？”揉着眼睛，林夕夕起了身来。
因为是单间，床头就是门了，都不用走几步就到了门边。
她刚交了房租，应该不是房东吧？这门连猫眼都没有，她不会轻易开门的。
不仅如此，她的手上已经摸出了藏在床底的一根结实的凳脚棍。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夕夕是我，你姐林卉啊……给我进去。”
林夕夕还是没开门，继续听着。
门外的声音变得疑惑：“不过你真的住这里吗？你相好给你找的房子也太差了……”
林夕夕：……
确认是林卉没错了。开口就是男朋友、对象、相好。
“你怎么会来我这？怎么知道我在这？”看着已经把衣服叠好，马上就要进卫生间换睡衣的林卉，林夕夕拦住了她。
“来避难的。家里的糖果店翻车了，再呆下去我高考没结束就会被卖。安心，等我考完就把学校选得远远的去，就让我借住一些日子。”
林夕夕想到林父那三人，倒是有这个可能。
“至于我为什么会找到这，当然是你相好告诉我的，还真得谢谢他了。”
“谢他？他知道我住这……”
“不仅知道，人应该还在楼下面呢……你要下去吗？等等我，我也和他说声谢谢吧。”
林卉追着林夕夕往楼下跑，不过她的速度可没那么快，等她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对上了。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倾长单薄的身影在底下，林夕夕走了过去。
两人还是这么多天来，头一会对视上了。
看着他，林夕夕终于还是激动了起来，拉着他的领带，锤在他的胸口上：“你不是答应了要和我做陌生人了吗？搬来当我的同桌，追到我的楼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不可能吗？”
这争吵……让林卉一时间都不敢再靠近了。
“不可能，又如何？”季琰眯着凤眼，眼里有太多林夕夕看不尽的深沉。
林夕夕放开了他的领带，垂下了手来。
他居然说又如何……
季琰转身向远处走去，只留林夕夕看着他的背影。
……
好一会，林卉才走近，凑前在林夕夕前面。
林卉的手上还抱着自己的睡衣，她扯了扯林夕夕的衣角：“你们有仇吗？我之前都以为你们是一对的。”
“哪里是一对的！”林夕夕忍不住加大了声音。
“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凶……”
“……”
第27章 27没有，今天是醋味季哥。???一半的你……
一开始林夕夕还挺担心，好不容易才平稳的生活，又会变得纠缠混乱。
第二天一早，就看见季琰坐在他的位置上，她还担心地站在走廊等了好一会。
确定他在好好看书，林夕夕最终走了进去。
整理了一会自己的书，发现他和之前一样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林夕夕稍微安心了。
这样就好……
什么‘不可能，又如何’，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啊！
林夕夕手撑着脸，别向他的另一边不去看他。
暂且当做他昨晚的话都是一时糊涂说的。
第一堂课是早自习，林夕夕背着英语单词——其实班上的人很多人，早上不是选择背单词就是背语文政治的，这不奇怪。
奇怪的是，林夕夕居然听到她身旁的同桌，季琰居然也在背英语。
季琰的发音非常地标准，还带有了英伦腔，应该是和他去国外治疗腿有关。
整个背书的过程，都像是电视上的播音员一样。
而且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冽，发出的声音非常地好听，语调也平缓，像是在念睡前故事一样。
前桌的两个女生原本也是在背书的。
在班上读书时很大的时候，也就是她们最先发现季琰的声音。
一开始两人，是你推我，我推你的，对此都感到很难以置信。
季琰以前最早也都是第二节 课到，现在早自习就来了，还在背书……她们也分不清他是读是背了，虽然书是张开的，但他似乎都没有看，就已经非常流利地读了出来。
惊讶过后，又往林夕夕那里瞧了两眼，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结果林夕夕依旧侧脸到另一边，继续背她的单词。
林夕夕在他开口后不久就忍不住好奇了。
她微微侧头一瞄，就可以看见他书的内容——虽然也是英文的，但不是英语课本。
他现在流利背着的，是她刚才读过的课文。
记忆力好，真让人羡慕啊！
与之前不一样的，大概是他开始上课了吧。
台上的老师发现他的视线后，都是觉得莫名而惊讶的。
之前林夕夕给他补课考的月考，他除了听林夕夕讲的，就是自己在自学。
老实说，他的成绩出来的时候，争议比林夕夕也是不少的。
林夕夕考试的时候至少还有各个监考老师在看着的，而季琰，完全是依靠着自己的天才称号，过了大家怀疑这一个。
后来研究他的试卷，特别是数学题，很多解法都是用超纲的知识——超纲到大学高数的方式解答的。
老师们一致认为，他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不要用超越高中的知识去答题。
就是尖子班的老师，也都没有人觉得自己有什么能教他的。
于是，台上的老师，在发现季琰在听课时，眼神扫过他好几次，最后点了他的名字。
“季琰同学？”
季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让后面的同学，看黑板看得更辛苦了。
“你是在听课吗？”
林夕夕看着老师犹豫的表情，总感觉有什么跌破眼眶的事要发生。
果然，就听老师用谦虚的语气说：“是觉得我在哪里教得不好吗？可以直讲出来让老师知道吗？”
“没有，老师你讲得很好。”季琰的表情很淡，但这样的答案已经让老师送了一口气。
原本皱眉担忧的老师，喜笑颜开：“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和林夕夕同学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有不妥的地方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一起进步。”
突然被cue的林夕夕：……
“好。”
“快坐下吧季琰同学。”
季琰坐下了，班里其他同学的议论声就起来了。惊讶的惊艳的，直到讲台上的老师咳嗽了一声，课堂才继续。
林夕夕忍不住翻白眼了……这一本小说，真的是为爽而生的小说。这么多可以给优秀的人场子的吗？
其实在这里生活着，林夕夕已经快要融入了。不过想到她可能随时会拜拜，林夕夕经常都会提醒自己，这是一本书。
如此她才能，让自己更冷静的，抽身拒绝其他人的好意。
“橡皮擦借我。”
突然，季琰向她伸出了手。
除了昨晚，他们在学校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说话了。
只是橡皮的话，很简单的。也不至于这一点都要拒绝。
林夕夕把自己的橡皮擦递过去，然后很快就重新把自己的视线转到黑板上去。
一点都不想再多做交谈的样子。
不过半分钟后，季琰又开口了：“谢谢。还你。”
林夕夕不得不又把视线转到他这边。
明明可以直接拿到她这边就完事了，可是季琰用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橡皮擦，就是要她接。
林夕夕皱了下眉，防备地向他伸出了手。
好在他没有为难，直接就把橡皮擦拿给了她。
这样就不错嘛。
林夕夕看了橡皮擦上写的林夕夕三个字，那是之前为了和其他几个人的橡皮擦混淆而写的。
她在心里刚这么想，季琰又向她借橡皮擦了。
40分钟的一节课，他硬是借了有五次、又还了五次。就是老师都发现他们的举动了。
“夕……”
“行了，我知道了！你给我等着。”在他第六次开口的时候，林夕夕打断道。
季琰的声音清清冷冷：“既然你让我等，那我就等着吧。”
林夕夕拿起削铅笔的刀，咔嚓一下，把橡皮擦切成两半。
咬牙切齿的样子，简直是把他当成这块橡皮擦来切了。
季琰却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在她把橡皮擦砸到手上的时候，好好地接住了。
橡皮擦原本‘林夕夕’三个字，他分到的那一半，是一个‘夕’字。
窝在手里，季琰的凤眼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会。
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接下去的时间都很安分了。
倒是林夕夕，倒是有点好奇他现在上课都在做什么。
最终在他低头的时候看了一眼。
上的是物理课，做的是数学试卷，擦掉的是她看不太懂的高数公式。
呵……
“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季琰头也没有抬，突然说道，“不收费哦。”
他垂眼认真看书本的侧脸、五官的线条非常好看，而眼睫长长的在他说话的时候轻轻颤，简直是……
林夕夕把头转开：“不用。”
这一次，换成了季琰侧头看她。
他的声音不大，被老师的声音掩盖着，只有旁边的林夕夕听得清：“礼尚往来，让我也来看看，你是怎么学习的吧。”
完结文《接近你是真的为了钱！》
第28章 28没有，今天是醋味季哥。???写给梦中……
看别人学习，能有什么好看的？林夕夕心里嘀咕了一声。
她刚才就不应该要好奇他在做什么的，居然借了那么多次的橡皮擦。
现在被季琰盯着看，心里变得烦躁……还有莫名的悸动。
林夕夕撑起一只手，半挡住自己的脸，看着黑板，假装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经过这么多天的自我投喂，她原本瘦如竹竿的身材，终于开始有肉了。
原本的美艳型小脸因为脸色很差，现在也因为脸色变好，变得更健康而美好起来。
就是干瘦的手指，也都圆润了不少。
“夕夕同学，你是已经算出来了吗？”老师看着她的手，以为她这是举手了。
林夕夕只能站了起来，看着黑板上的物理运动题目，当场默算起来。
“3秒。”在她旁边很快就传来了这声音。
林夕夕又看了一会，回答道：“3秒。”
“很好，正确答案。你坐下吧。”老师满意了，又开始讲起课来。
许久之后，林夕夕嘴唇轻启一条缝：“谢谢。”
季琰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橡皮擦，看着他的题目。
两人就像只是普通的同桌，在同桌被叫起来答不出的时候，也会帮忙一下的同桌。
很快就到了周末。
邢川的行程又被安排上了，得去跟着剧组一起去做宣传，拍综艺。
而邱鹏在最近这么高强度的补习后，也和他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和林夕夕请假了。
只有林夕夕，可惜地叹了一声。
不给人补课就没有收入来源了，之前为了不留下太多破绽，她都没有接受其他的人的补课请求。
难道要把这两天给浪费？
这是不可能的。
林夕夕开始按照上一世，这个时间段打工的经历，寻找着她的临时工。
这一段时间里，她在这附近也转悠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没找到适合的。
这一个城市，比起十年前来变化很大，许多原本只是平矮的商店，现在都变成了高楼。
林夕夕是早上的时候出发的，很多都还没开门。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走着，就到了她去过了两次的医院。
季琰说这是他家的医院。
刚好有病人在门口给医生送花和锦旗。那医生，林夕夕认出了，是她来的时候给她看病的医生。
“谢谢医生，如果不是你，真的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话是这么说，那病人拿着花，还是哭得泪流满面。有几个比较善感的护士，也在抹眼泪。
林夕夕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转身打算离开。
没想到却有人追了过来。
捧着一大束花的医生，丢下一众的人，向林夕夕跑来。
“等等，夕夕小姐请等一下！”声音大到路人都侧目。
*
十分钟后，林夕夕被带进了医院的办公室，手里捧着一杯护士冲的花茶。
打量着办公室，这里其实和寻常的医院一样。有可能就只有季琰那一间病房，被装修得和酒店一样。
“麻烦您留下来了，我有个忙想要让您帮忙。”
“医生，请不用用敬语。”医生看起来应该有四十岁以上了，却一直用‘您’，这样林夕夕很不习惯。
“那您如果答应帮我的话，我就不用您这一字了。”医生笑得很纯良一般。
林夕夕：“……说吧，我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一本厚厚的病历被放到了她的面前。
扉页写着季琰。
“这个忙，我可能……”她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保持距离了。
“不不，还是请您先听完我说的，再决定要不要帮忙好不好？”医生挥挥手，示意一旁的护士，护士很慌张的，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