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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百里留香莫相识,算尽天机未可知。这是前世京城人对百里疏的评价。所谓天机难测对极少的一些人来说并不存在的,可是要测天机有个绝对的前提,那就是你要掌握足够的线索。而百里疏绝对是那种见微知著的人。在前世曾经有人如此说过百里疏:掷数石于湖,旁人唯见繁杂涟漪,独百里可一一分之。贺州和沈长歌走进来之后,就看到百里疏从一排排木架前走过。贺州自己习惯地看一眼,有没有分派到玄厉峰头上,其他弟子执行起来有危险的任务。不过他刚伸手取了一个,就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是要看看百里疏到底想接什么任务。将自己取下的玉牌收起,贺州抬脚跟上了百里疏。百里师兄,要不你接我们乾脉的任务?一旁的沈长歌摇着扇子,建议道。身为九玄门大师兄,百里疏是每个峰脉弟子之首,而他也不算在任何一峰一脉之下。因此任意峰脉的任务,他都能够接取。师弟我也刚想着离宗执行一两个任务,师兄要不,同行?贺州冷眼看着沈长歌,自从这家伙五年前也去了那次秘境之后,就跟叛变了一样,居然诡异地不再与百里疏针锋相对。不过看到百里疏对沈长歌的殷勤也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贺州觉得有几分暗爽。这时候百里疏那张永远封冰一样的脸,就显得顺眼了。既然是宗门的大师兄,自然不能随便去执行这些普通的任务。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有些苍老,语气绝对称不上温和的声音响起。百里疏抬起眼。第8章 金唐京陵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凭空多了一位长老。那位长老披着一袭深黑色的长袍,长袍上没有任何花纹。长老须发皆白,绷着一张脸,神情与亲和搭不上关系,冷硬,严肃。似乎还透着点儿不善。看到他,沈长歌和贺州收敛了一点脸上的神情,俯身朝他行了一个:见过秦长老。秦长老漫不经心地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百里疏:跟我过来。百里疏收回刚要取下一枚玉牌的手,他看了一眼这些刻着任务的玉牌,垂下手笼进袍袖之中。他从记忆中寻找到了贺州他们口中秦长老的身份,他与易鹤平师出同门,都是前任九玄掌门的徒弟。按照辈分,百里疏应该称呼他一声师叔。不过在百里疏的记忆之中,秦长老与易鹤平的关系不是很好,而当初易鹤平带回百里疏的时候,秦长老对百里疏担任宗门大师兄持以强烈的反对态度。思绪一转而过,百里疏面上不显,跟上了秦长老的步伐。贺州和沈长歌对视一眼,从死对头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茫然。两人也跟了上去。对此秦长老好像完全不在意,并没有说什么。秦长老带着百里疏穿过了大半个任务堂,走进了最里面的地方。贺州和沈长歌脸色已经有些变了。这里边应该是宗门长老接任务的地方。然而前面的秦长老和百里疏似乎都没有说什么的意思。秦长老打开一个木盒,从中取出一块紫色的玉牌,扔给了百里疏。百里疏接住之后,转过玉牌一看,只见玉牌背面写着几行小字:《三玄皇图》,遗于京陵台,取回。下注小字:京陵台,大凶所在,不可轻往。此任务限期不定,量力而行。百里疏看了一眼玉牌背面的字,将自己的灵力渗入。一道血红色的微光从玉牌中射出,没入了他的手心。刹那间,他的手背上浮现出一个繁杂的符契,短短一瞬间就又隐去了。符契一出现,就代表一个简单的契约已经完成了,百里疏成功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贺州和沈长歌站在百里疏后面,没看到玉牌上的内容,只是看到玉牌的颜色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见百里疏没有多问接下了这个任务,秦长老挥了挥袍袖,让他离开。穿着白袍的青年渐渐远去,秦长老站在原地,神情复杂。你为什么让他去取皇图?一个人从旁边的木架之后转了出来。如果贺州还在此地看到这个人一定会十分惊讶。走出来的这人身形高大,背着一把重刀,给人以魁梧刚硬之感。这人是玄厉峰峰主,贺州的父亲,贺擎川。秦长老看了他一眼:你还避着贺州?贺擎川没有说话。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秦长老冷哼一声,师姐要是还在一定再揍你一顿不可。不要提她。贺擎川怒声喝道。第9章 并未退缩百里师兄,秦长老委派给你什么任务?出了任务堂,沈长歌紧走两步,追上了前面的百里疏。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另外一边的贺州冷眼看着他,心中十分不屑。这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同百里疏这家伙多么熟悉。贺州越过沈长歌和百里疏,径直向前,不过他的脚步悄悄地放慢了一点。去京陵台,取回《三玄皇图》。沈长歌其实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百里疏会不会回答他,可是紫色的玉牌任务明显不是弟子应该接的。就在沈长歌以为百里疏不会回答的时候,青年侧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京陵台?沈长歌脸色瞬间变了。前面的贺州也猛地停住了脚步。鹤迷江上烟波霭,俗世蓬莱京陵台。百里疏缓缓地念出了这句诗,抬眼看向反应剧烈的两人,京陵台有什么变故吗?秦长老怎么会将让师兄你执行这个任务?沈长歌皱着眉头,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前面的贺州臭着脸走了回来:恐怕也就你还觉得京陵台是什么俗世蓬莱。可惜这蓬莱渡鬼不渡仙。对上青年平静的目光,贺州又觉得有些火大。这个任务不是你该接的,我去找找峰主把契约取消掉。贺州顿了顿,显得有些恼火暴躁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超出弟子能力范围的任务,不符合宗门律法。秦长老让你执行这个任务不符合宗门规定。说完,贺州一扭头,气呼呼地走了。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狈。沈长歌摇了两下扇子,抽了抽嘴角,难得发善心没有揭贺州的台。怎么回事?百里疏问他。沈长歌叹了一口气,解释起来。京陵台。它本是于金唐王朝南面广汉郡内的一处前朝所筑的观星高台。共计九十九层,在每层的顶部都以夜明珠嵌出一副副繁简不同的天象星宿。据说京陵台顶楼最后一颗夜明珠镶嵌完毕的时候引得天生异像。京陵台三面环水,碧波百里,湖名湘潭。在台建造完毕后,湖面上每每有白雾腾升,京陵台就如同浮在云雾内的仙台一样。鹤迷江上烟波霭,俗世蓬莱京陵台的名声也是由此而来。只可惜后来有人在京陵台坠魔了,屠尽了广汉郡的百姓,再后来那里就成了一座鬼城。听完沈长歌的话,百里疏轻轻拂着玉牌上的刻痕。区区一人坠魔又怎么可能让整个郡变成鬼城?沈长歌的话含糊之处甚多,显然对这件事也多有忌讳。又或者又或者对于此事,沈长歌所知的应该是从他的师长那里得来的,而对比忌讳莫深的,也应是沈长歌的师长。这个任务,似乎另有隐情。百里师兄,贺州的父亲便是玄厉峰峰主,要不你同掌门说一声,请贺峰主除去契约,这个任务至少该由长老执行才对。沈长歌想了想,劝道。多谢。百里疏轻声道,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未打算找易鹤平。沈长歌站在原地,看着青年远去的背影。片刻,他复又追上去:百里师兄再过几日就是九玄门的会市,师兄可有空一起前往看看?或许能遇上什么稀奇玩意。假装镇定地说出邀请,沈长歌的手却在袖中下意识地握紧,他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百里疏回答。说是会市,其实就是九玄门弟子聚在一起交换东西。百里疏略一思索,市集本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于是便答应了下来。第10章 红尘不恋并不知道自己走后沈长歌将贺州半路拦下来打了一架,百里疏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去了位于主峰右侧的藏书阁。说是阁其实占地甚广,绵延一片,各种古卷修炼心得连同杂书分门别类地安置齐整。最中间处是一座与璧雍阁制式有些相似的楼阁。九玄门各峰各脉其实都有一个藏书阁存在,不过位于主峰上的这处藏书阁是主阁。保存在这里的皆是真本,无一不是精品。最中间的那处高阁更是唯有掌门和峰主方才可以进入。据说,这里面甚至封存着上古真仙亲笔书写的剑诀。百里疏也是动用了自己身为九玄门大师兄的特权才得以进入高阁前三层。三千大道平生尽,红尘不恋自在仙。百里疏第三层墨辰木雕成书槅前,微微蹙着眉观上面的提词。红尘不恋自在仙他低声念了几遍,只觉得这几个字并未如同它表面上那么简单。深黑厚重的木料上这几个剑刻的字笔力遒劲,一股缥缈化去的意境充斥其间。只是红尘不恋四个字透出来的那股自在气息中隐隐有着一丝晦涩之感,笔锋末梢稍轻,仿佛主人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心情有些无奈。而到最后自在仙三字,笔痕复又重了起来,仿佛写这字的人,看开了什么一般。他们都觉得是不恋红尘,自在为仙。你是否也如此觉得?一道轻柔温和的嗓音忽然响起,一位穿着白底淡蓝水云纹长袍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百里疏身后。百里疏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抖。原主虽然身怀重病,但一身化神巅峰的修为和灵识却是实打实的。这人却能完全避开他的灵识直接出现在他身后,修为定是深不可测。大抵是守护这藏书阁的长老。男子面容年轻,眉心一簇妖冶的火焰缓慢平稳地燃烧这,这让他原本俊美温和的面容带上丝丝令人心惊的戾气。这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修仙之人面容几百年不变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对方突然出现,百里疏并未露出太多诧异的神色。闻他询问对题词的看法,百里疏注视着最后几个字,许久,缓缓地道:也许是相反过来。相反过来?男子的眼眸微微掠过一丝亮色,眉心的火焰颜色陡然加深。红尘不留恋仙人,仙人只能自在离去第一次啊第一次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看上去竟是心神不稳了般,眉心的火焰猛地跳动了起来。百里疏一皱眉,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上升,凝重的压力潮水般重重叠下。不好!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百里疏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个修为,但光是对方心神恍惚下泄露的气息就能让达到化神巅峰的他呼吸困难,对方修为之高深可想而知。必须阻止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百里疏再清楚不过,一身化神巅峰的修为全用来镇压时刻可能复发的疾病。别说动手了,就连逃跑也不做不到。要是这人真的走火入魔了,第一个受难的绝对是他。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是什么身份,整一个藏书阁三层竟只有他一人守护,到现在还没其他长老出来阻止。前辈,前辈。忍着对方的气息震慑,百里疏有些艰难地开口,以灵识包裹自己的声音,试图唤醒男子。红尘红尘不恋对方却自喃喃念道,声调悲呛,透着一股铺天盖地令人背负不得的苍凉。百里疏心念急转之间,也不再犹豫,一步跨出,抬手握住男子的手就将自己的真气渡了过去。原主为了压制病情修炼的功法属性极寒。而从这身份神秘的男子眉心的火焰和此时泄露的气息来看,他应该是修炼极阳类的功法。如今在他还未走火入魔的时候,以极寒真气克制,还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将他唤醒。只是如此一来,本就重病缠身的百里疏,就算成功制止了男子走火入魔,自己也得重病复发。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男子修为太深,心魔太重,百里疏非但不能制止他,反得提前搭上自己的命。可以说他这是险中一搏。心怀胆怯,不过懦夫而已。扣住对方的手腕,百里疏眼神冷厉起来。此刻的百里疏神情与沈长歌贺州所见大为不同。高高在上的,不可反驳的,万事在握的。那是以重病之身运筹帷幄,以一己之力兴盛整个家族,算尽天机的百里公子。心怀胆怯,不过懦夫而已。冰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感。闻人九混混沌沌的神智被这道冰冷的声音斥责,勉强恢复了几分。谁?数百年了,自他镇守藏书阁以来,谁敢如此毫不客气地斥责与他。神智稍稍回复,闻人九就感受到一股冰寒的真气正被人握着他的手腕源源不断地渡过来。这点儿真气与他自身的相比自然是相差太多,可胜在极其纯净,对于此刻体内紊乱的真气来说正如雪中送炭,救命之水。只是闻人九并没有管那关键的真气,而是努力定神朝说话的人看去。极深极沉的双眼,眼底如同冰封万里的极北海面,在冰层之下是深不可测的神秘。那双眼眸应入脑海的瞬间,原本还有几分迷糊的神智竟是神奇地全然清醒了。一回过神,闻人九便明白自己这次险些心魔发作闯了大祸。神智一清醒,以闻人九的修为在短短的数息之间,就平复了体内紊乱的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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