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朝北阙文案:周祈觉得娶了个王妃总在看着他思别人,他怀疑她移情别恋了,对象还不带重样的。云曦觉得嫁了个王爷每月都要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还全是他,就是回回不记得她。一.倒霉的花魁x不太冷的杀手:大侠带我飞!二.魔教圣女x名门正派:让我勾引一下能死?三.真公主x假和尚:呵,男人。四.假·尼姑千金x真·流氓摄政王:王爷你手放哪里?五.小娇妻x大奸商:干掉渣滓,把娇妻抢回来。六.我不是你妹x我也不是你哥:肥水不流外人田。七.蔫儿坏小青梅x牵线笨竹马:本来是自己的白菜却让给了别的猪。食用指南:11v1,he。2背景架空,全凭想象,请勿考据。“现世”是主线,建议别跳。3欢迎建议,拒绝人参,人森艰难,何苦互相为难。一句话简介:集精分,换老公立意:努力改变命运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快穿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曦 ┃ 配角:周祈 ┃ 其它:==================第1章 现世(1)永熙帝暴毙,有关新君继位之事引得朝野上下沸沸扬扬。陈氏望了眼外面烤得发白的地面,不由咋舌,“这天还停灵这么长时间,不得蒸成发面馒头了。”云曦眉头一跳,赶忙打住:“娘您还是别说了!”叫她以后还怎么正视馒头。陈氏打着扇子,打量着自己脚上新做的金线牡丹绣花鞋,纳闷不已:“自古立长立嫡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都不懂这帮人有什么好拉扯的。”云曦百无聊赖地抓着自己一捻头发编辫子,附和道:“我记得豫王是皇后娘娘所出,他继任大统不是顺其自然。”云曦转向一旁噼里啪啦拨算盘的邹世辰,以寻求认同,“表哥?”“这里边的事复杂着呢。”邹世辰连头也没抬,满眼都是钱,却不妨碍他分心唠闲话,“先帝这一去突然,前朝后宫哪个是省油的灯,结果犹未可知啊。”如今三位王爷皆在京城,势分几派。豫王虽排老三,却是皇后嫡出,身份摆在那儿自不必说。晋王为长,忽然做起了和事佬,力拥敏妃一派,天知道敏妃所出四皇子才三岁,何以继任大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剩余一位宁王,比其他几位倒少了许多浪花,其实论起来,宁王的品学才貌都是拔尖的,问题就在“血统存疑”。宁王的生母瑾妃,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就在众人都以为宁王会“子凭母贵”被册立储君之时,闹出来一桩丑闻——瑾妃与当朝辅国大将军有染。这谣言一夜之间席卷宫闱,先帝大怒,当即软禁了瑾妃,撤去了辅国大将军职务押入天牢。后来,瑾妃以死明志,先帝大为痛心,却也只能追谥个“贵妃”头衔,将军官复原职,自请去南疆平乱,一去无回。单看结果,也算是沉冤得雪,可脏水泼在身上,想擦干净就难了,加上不断有人煽风点火,先帝不免心存芥蒂,最后只能将这个器重的儿子远远地派去了封地。这故事京城的百姓都耳熟能详,云曦每每都替这位宁王憋屈,皇亲国戚当成这样,不如回乡种红薯。“老爷回来了!”听到门房通报,一家人相继起身,打扇的打扇,端茶的端茶。云容海满脑门汗,进门就开始脱身上的缟素朝服,虽是坐轿回来的,仍旧气喘如牛。陈氏不免抱怨:“人都死了,你们这一天天跟着受罪是能怎么样,一群老迂腐!”云容海捋了捋胡子,直摆手,“规矩放在那里,我们做臣子的哪来的异议,好赖就剩两天了,别给人落了把柄,谁知道新君上位是片什么天呢。”几人听罢,就知道朝中的事还没着落,邹世辰道:“两天后便要移灵,大位迟迟定不下,岂非有异?”“宫里那点事,什么都说不准呐。”云容海摸着胡子,一脸愁绪,“晋王素来争强好胜,此次退守保举四皇子,也不知是何意。豫王虽是嫡出,但皇后娘娘势单力薄,怕不好应对。”其实他心里还是中意宁王的,只是先帝未留只字片语,他一个没实权的相国,也没什么话语权。“一朝天子一朝臣,依我看,你这把老骨头也可以养老归田了。”陈氏是商贾人家,向来不受拘于高官大户的规矩,巴不得云容海早点辞官同她共享人世繁华去。云容海是个有抱负的人,从先帝而立之年辅佐至今,从七品芝麻官升到相国之位,也算得偿所愿。想到新帝即位不久后势必有大选,云容海忧虑的目光就不由投向自家没心没肺的闺女,当即拍板决定:“走!等先帝出殡之后就走!”一家人也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皆愣了一下,不过倒是乐见其成,不该问的也不问,美滋滋地开始清点家产,规划未来。此刻,皇宫内院被毒辣的日头照着,处处充斥着一点即燃的气氛。两个宫女正在翠微宫门口僵持不下,豫王周越听一帮文武臣吵了一上午,此刻脑袋里还嗡嗡作响,听到唧唧呱呱的声音,不免动怒,“哪个宫的奴才在这里聒噪?”两人闻声,慌忙低垂下头,躬身行礼:“参见王爷。”周越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自己母后宫里惯用的人,便问一旁的内侍太监:“怎么回事?”“回王爷的话,是敏妃娘娘派人来取用些冰块,可是如今冰块大部分都供应给灵枢殿,后宫各处的份例都有减少,实在分不出多余的了……”太监说着有丝为难,皇后娘娘虽然执掌中宫,可敏妃仗着有四皇子,也是得罪不起的人。周越听罢冷哼一声,暗道自己父皇才闭眼没多久,敏妃就迫不及待把手伸到了翠微宫,眼里哪还有他们mǔ_zǐ 。“父皇生前最是宠爱你们娘娘,想必不会吝啬几块冰,让她自己去灵枢殿讨吧。”热得冒烟的三伏天里,周越的话愣是让两个宫女听得毛骨悚然,惶惶然退了出去。那厢敏妃听了两个宫女的回话,气得砸了妆台上的首饰盒,看到镜子里自己素面朝天没点鲜活气,越发烦躁,越躁就越觉得热,整个人就像炸毛的狮子,对着打扇宫女骂道:“你是死人么!这么点风能顶什么用!”宫女深谙他们娘娘的脾性,更别提这种时候,当下连声儿都不敢出,用力挥着发酸的手臂。一个小太监跑进来,附耳说了几句,敏妃睁开眼睛,挥退了屋里的人。不多时,侧门那里便进来个颀长的身影,却是本该守在灵枢殿的周靳。周靳看见满地狼藉,上前一步便抱住了敏妃,语气如同情人一般熟稔:“大热天的,还同谁置气呢?”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敏妃紧绷的眉心顿时松了几分,眼尾上扬,流露出几分媚色,软着声哼道:“还不是你那个好三弟,给他母后撑腰呢。”周靳被她上挑的眉眼勾得低下了头,却在看到她斑点遍布的脸颊时,不着痕迹地偏开了,转而坐到一边,“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那张嘴是淬了毒的,去惹他做什么。”“我惹他?”敏妃一说就来气,“我哪里敢,不过去问皇后要两块冰,反跟割了他的肉一样!”敏妃一暴躁,周靳就感觉周围的热度跟着升了起来,于是出言安抚:“这个节骨眼,苦肉计也得装得像一点,等大局一定,后宫之事还不是你说了算。”敏妃想到这个事,反而更加心绪不宁:“就剩两天了,朝中那帮老臣各执己见,皇位岂能顺利落到珩儿头上?”“毕竟老头子死得不明不白,急着上位只会教人怀疑,等他们自己吵出个结果来,才名正言顺。”周靳拍拍敏妃的手,一副成竹在胸,“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敏妃松了口气,靠在他怀里,显得柔弱无依,“我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后面的一切可都交给你了,我自己无所谓,万不能让咱们的珩儿有差池。”“我都知道。”外面的知了叫得起劲,仿佛要将这大逆不道的秘辛掩于深宫。作者有话要说:连载幻言《穿成霸总心尖宠》厚着脸皮求个收藏。【文案】作为外人眼中清冷禁欲的霸总,谈宋传绯闻最多的异性就是跟自家的猫了,八卦周刊分分钟能写出来十万字的人兽虐恋。而身为绯闻对象的辛爱也习以为常,当不了霸总的白月光、前女友和丈母娘,她就让霸总当自己铲屎官。然而一觉醒来变回人,还是个黑户就不美妙了。为了不被当成妖精上缴给国家,辛爱决定赖在霸总身边,当他的小娇妻,花他的钱,渣他的人,然后带球跑!而霸总的年度计划,则是把八卦周刊的十万字亲自坐实。#本想让你成为举世无双铲屎官,奈何成你独一无二心尖宠#电脑戳这里手机戳这里第2章 现世(2)按本朝律例,在先皇停灵之时就要颁布遗诏。可如今遗诏没有,永熙帝连句话都没留下,可让一众大臣好生犯愁。移灵在即,有关立长立嫡还是立贤的问题,又是一番争吵不休。云容海站在一众朝臣里,本着不说不错的原则,垂着眼紧拧着眉,见年过花甲的尚书大人声嘶力竭地分析嫡长,很想问他一句你说了半天到底想保谁。灵枢殿里先皇遗体尚未盖棺,文武大臣差点打起来,维护宫闱的禁卫军成了专职拉架的,堂堂皇室,乱得可笑。眼见日头过半,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吵泄气了,直接提议“抓阄”继位,老臣们连连摇头:“荒谬!一国之君岂能如此儿戏!若叫邻邦知道,岂不笑掉大牙!”“先皇在天有灵,想必自有决断,将三位王爷并四皇子的名姓写于竹签上,由人代劳,摇出来哪个便是哪个,也省的谁都有异议。”“不妥不妥,长幼有序,怎能视规矩如无物。”“那你倒是说,到底立谁?”“于理,自然是晋王爷。”“皇后娘娘尚在此,怎能越过嫡子?”“先皇生前极其宠爱四皇子,若让四皇子继位,先皇泉下有知,必然也瞑目。”“如此说来,宁王也曾蒙先皇厚爱,一样能继任!”宁王身份尴尬,满朝皆知,也不知是谁提了这一句,一时间灵堂之上鸦雀无声。作为当事人,周祈显得过于平淡,以致众人都拿捏不准他的脾气。周祈抬头环视着目光闪躲的众臣,仿佛是刚刚才注意到有人说自己,顿了一下道:“我记得父皇向来有记日志的习惯,既然大家统一不了意见,不若在父皇亲笔书信里寻个说法。”周越闻言,也道:“父皇近年身体有恙,想来不会对储君之事只字未提,就依我二哥所言,以父皇亲笔书信为准,如此大家都可心服口服。”周靳原本已安排好人,瞅恰当时机出来作证,将自己藏在大殿牌匾之后伪造的遗诏公布于众,没想到周祈忽然提起日志一事,一下有些慌神,倘若日志上真有说明皇位人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岂非要付诸东流,当即反对:“皇位之选,事关重大,父皇私下所记的东西,难免偏于感性,或许并未考虑大局,作为遴选标准,实在太过草率。”“大哥对皇位继承有什么误解?”周越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扬起的唇角,透着不羁,“君是君,臣是臣,君想立谁,臣还能有异?那不然皇帝交给在场的各位来当算了。”周越话音一落,一片大臣连连后退,万不敢想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一通商议后,终于决定由先皇的近侍太监郭鹏去御书房取来日志,当着文武臣的面一一宣读,无人不是竖着耳朵悬着心在听。“朕近日有感大限将至,然朝中事务繁多,不敢懈怠。储君之位一直未能商定,实乃一心病。朕之四位皇儿,皆是人中龙凤,资质不凡,然论帝王谋略,当属长子周靳无疑,加之立长乃自古规矩,朕思虑再三,亦有此意。”郭鹏将最后一个字念毕,殿内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也有人暗地不解,包括周靳本人。周靳历来有长子的风范,也一直致力于有所建树得自己父皇的青睐,可多年以来,无论他做多少做多好,父皇也从未表明立他为储的意向,所以他才……周靳握紧了拳,眉间神色复杂多变,对于不期然到手的东西,显得有些犹疑。他知道周越素来不屑于搞手段,周祈常年待在自己的封地,得知父皇驾崩的消息才回来,御书房早就被他的人看管严密,也不可能有人去搞鬼,难道真的……父皇真的是属意于他?在可见的事实面前,人都会不自觉说服自己去相信。周靳接受了这个认知,便觉得自己是众望所归了,先前筹划的那一大堆,都比不上此刻大权在握的感觉。争执了十来天的皇位人选终于落下了帷幕,无论这个人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也不重要了,精疲力尽的大臣们暗暗吁了口气,都想回家瘫一阵子。大位既定,之后移灵出殡的事还得继续操持。周越原本要回翠微宫同皇后商议,看见站在外面的周祈,脚尖一转走了过去,“大哥就这么轻而易举得了皇位,二哥服气?”大概比两位兄长小几岁的缘故,又自小长在京中,周越的话问得有些幼稚。周祈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不过眼里蔓上一抹笑意,“有什么不服气的,总归不会是我的东西,早点张罗完,我也好回自己的封地继续当个闲散王爷。”周越跟周靳的相处时间最长,他哪会不知道周靳是个什么瓤儿的,嗤了一声道:“怕是到时候他不会让你走呢。”周越见他不语,只直直盯着大殿那里,也不由跟着伸头,“二哥看什么呢?”“只是在想,大殿的位置真够高的,皇宫各处都能看见。”周祈说了句没什么意义的话,周越笑道:“一百八十阶呢,上朝的那帮老骨头哪天不是嗷嗷叫。”周越再要接话,就见周祈摆摆衣袖走了,不禁道了句“莫名其妙”,自己反而站在方才的位置,瞭望着远处巍峨的大殿,看着看着便似想到什么,兀自笑了起来,让跟在后面的小太监摸不着头脑。“爬得高才摔得疼,看来这京中还会有有趣的事。”周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摇着扇子连步子都迈得轻快起来。皇宫的朱墙碧瓦折射着霞光,流光溢彩,投下的阴影似乎也比别处暗沉。在光都透不进的冷宫之处,总管郭鹏行色匆匆,沿着一旁花木错乱的矮墙闪身进去,本该是冷宫妃子们呆的地方,周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里。郭鹏一改木讷的神情,浑浊的眼里涌现一丝莫可名状的情绪,语气显得急促:“王爷!”“大哥的耳目也就疏于顾及这里了。”周祈看着外面荒草丛生的院子,与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几乎没有一丝人气,微垂了眼,“郭公公何事急着找我?”“老奴是有一件东西要交给王爷。”郭鹏自衣袖里拿出一枚通体黝黑的钥匙,仿佛承载着什么重要的意义,双手捧着递向周祈,“老奴知道,先皇一直都很在意王爷,只是苦于说出口,这枚密钥先皇早就准备好了,只是王爷一直未回来……”周祈接过密钥,摸着上面的纹理,表情有些嘲讽:“这东西如同烫手山芋,父皇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郭鹏张了张口,也不知如何代替永熙帝道明种种心绪,见他将密钥收进了袖子里,松了口气。父子天性,血脉相系,便是外面如何说,宁王爷终究还是顾及与先皇的父子情分的,不然也不会筹划这一切了。虽然他并不明白王爷为何将晋王推上位,不过先皇曾说王爷最是心思敏锐,想来王爷自有决断,他完成了自己的事,也可功成身退了。“先皇死不瞑目,一切……就拜托王爷了。”郭鹏退后两步,对着周祈深深伏了下去。周祈低垂的眼里看不清情绪,蜷握的指结泛着青白。郭鹏从冷宫出来,仿佛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正直身板进了灵枢殿,守了永熙帝的灵位一夜。翌日一早,就有小太监发现郭鹏自绝在了先皇棺椁前,大臣们得知,都说他是个衷心的奴才,殊不知人的死都是带着说不出的秘密的。第3章 现世(3)周靳是天上馅饼砸个正着,敏妃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等周靳入主了主殿,首要就是找他理论。“你信誓旦旦跟我说保珩儿上位,如今却成全了自己,你叫我再如何信你!周靳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位子可以坐得安稳,你若想过河拆桥,我也不怕鱼死网破!”敏妃先时还怕被人听了墙角,说到最后越发不愤。周靳听她语出威胁,眼神冷了冷,转而又温言软语起来:“你这话说的,我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珩儿还是我的骨肉,这位子我坐和他坐,又有什么区别?”“你别当我傻!”敏妃依旧铁青着脸,甩开周靳的手,“珩儿的身份注定是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倘若走漏一丁点风声,哪还有我活命的机会!皇位和王位的区别,王爷想必也知道。”“以往传位给自家兄弟的也不是没有,我就是不戳破这层身份,一样能给他无上荣耀。”敏妃斜睨着他,“皇位坐久了,你还会轻易让出来?便是到时候的文武百官,也不肯全依你。”“血浓于水,我岂会弃他于不顾?你现在跟我内讧,万一再便宜了别人,往后的荣华富贵才是跟我们半分钱的关系都没了。”敏妃自知跟周靳合谋的桩桩件件都是杀头之罪,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除了依附周靳,也没本事独身支撑,得了周靳几句保证,就消了气。“你现在可是金口玉言了,别昧着良心欺了我们mǔ_zǐ 。”“今日的事也是我始料不及,那遗诏你也是看了的,我何曾诓骗过你?”到嘴的鸭子飞了,敏妃心尖上的肉都疼,怕往后再来个措手不及,便要求道:“你不如早立一道圣旨,言明把皇位传于珩儿,日后也免得麻烦。”周靳摊开插着的手,道:“我倒是想,可圣旨不盖玺印,犹如废纸。”“玉玺不在你手上?”“玉玺早被老头子锁在了皇陵密室,密钥分了三把,我只知道其中一把在皇后手里,其他的……不得而知。”周靳只盼出殡那天,手持密钥的人能知趣些,自己交出来,不然他空坐皇位没有玉玺,随时都有下马的可能。“这可糟了!”周靳是敏妃的主心骨,如今他没保障,敏妃自然更加焦急,“其余两把会不会在宁王和相国手里?”周靳摇了摇头,道:“我会派人去打探,不过相国官大没实权,我估计父皇应该不会交给他保管。”与此同时,相国府内,云容海打回来就木愣愣坐着,叫吃饭也没反应,吓得陈氏差点去叫大夫。隔了半晌,云容海就跟突然被什么戳了一下似的,拿了把铁锹去了后院的梨花树下,吭哧吭哧地挖。邹世辰见他是要挖什么东西,赶忙接过铁锹代劳,不消几铲子,就碰到了一只木盒子。云容海端着盒子沉吟一阵,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像是有什么难决定的事。云曦上前问道:“爹,这盒子里的东西可是棘手?”云容海面色凝重,“确实棘手,扔不得送不得,也留不得。”云容海想了又想,觉得把里面的东西主动送到周靳手里,也未必就能保全身而退。罢了,云容海让邹世辰把原来的坑又挖深了两尺,将盒子丢了回去,嘱咐众人就当没看见,不知道这事。几人见他严肃的神情,只得跟着点头,没问多余的。不日,先帝移灵五蕴山,几位亲王连同诸大臣前往守灵,静待出殡事宜。云曦本来趁着下雨难得出回门,打算在十里亭等云容海一起回去,谁料这雨还没沾湿地皮,毒辣的日头就出来了。云曦坐在马车里都闷得头晕,让车夫停在一处树荫底下,说什么也不肯走了。邹世辰拿着把树枝给她挡太阳,一边没好气地数落:“跟你说了不要出来,现在是打算在这等太阳下山啊?”云曦垂着眼,一副蔫耷耷的样子,瘫在座椅上像一块被蒸熟的糯米糕,滋滋地冒着气儿。邹世辰没办法,正待找个茶铺歇一歇,看见打城里那边来了好大一支队伍,连忙叫车夫避让。等人离得近了,才看见是宁王一行,忙拉着云曦下来行礼。云曦下意识抬眼去看这位传说中“血统有疑”的宁王,被明晃晃的太阳刺着眼,只看到高大的骏马上坐得笔直的身姿,听对方说了句免礼,就赶紧缩回阴影里去了。周祈同邹世辰说了几句,知道他是云容海的家眷,便道:“云相怕是傍晚才能回来,你们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事。”“本来是打算折回去的,奈何我家这丫头娇气得很,非得赖在这里纳凉。”邹世辰看了眼云曦,无奈不已。云曦就听不得人说她娇气,闻言刨了一爪子马车的车辕,以示不满。周祈正要说什么,去前面探路的侍卫回来禀报:“王爷,前面的路倒是通畅,只是少不得费个把时辰,小路的话我们这么大队人马过不去,神木得抬着上去了。”邹世辰看了眼后面车驾上捆着的一截状似烧焦的空心树干,暗想皇家就是讲究,不是点什么长明灯就是弄什么神木。云曦耸了耸鼻子,偷偷拉邹世辰的衣袖,“表哥,我怎么闻着那木头有股臭味。”邹世辰拍了下她的手背,咬着牙低声道:“皇家的东西,臭的你也得说成香的。”云曦撇了撇嘴,往近走了两步,绑在车上的木头就跟听到她说自己臭似的,唰一下冲开绳索往前滑去。马车正好停在一处半坡上,木头没有阻拦,直接落地往起一翘,眼看就要当着云曦的脑门下去,周祈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她跟前。云曦一时没反应过来,抓着周祈的袖子也没移动脚,两个人哐啷一下被倒扣了进去。众人被这一瞬间的变故惊得忘了反应,随后才赶紧将木头扶起来。“王爷!王爷您没事吧?”众人七手八脚挤过去,也就邹世辰一个注意着被垫在底下的云曦,看见她一身黑乎乎的碎木渣子,拿不准她受伤没有,叫得声音都尖了两茬。云曦站起来,捏着喉咙一脸惊慌,“表哥我吞进去东西了!”“你吞什么了?”邹世辰一听,也跟着慌了,当即就想把她倒过来甩甩。周祈隔开众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取了身上的牌子交给身边的侍卫,“这南疆运来的东西,少不得要注意些。长风你送人回去,带我宫牌去请个太医来看看。”长风一听他这么吩咐,犹豫道:“那王爷您……”“没事,我带队先行,你安排妥再跟上来。”云曦觉得有什么堵在喉咙眼上,咳不上来又咽不下去,一张嘴就是一股子难闻的气味,连自己都嫌弃,捂着嘴巴不肯再说话。邹世辰看见她手背上蹭破的口子,一把抓下来拿手绢裹了两圈,像个费心的老母亲一样念叨:“你说说你出来一会就不让人省心!”邹世辰急得也顾不上什么使得不使得了,好赖周祈行方便,他也就没推拒,带着人急匆匆回了城。周祈见人走了,回到马背上,闻着若有似无的气味,抬手蹭了下唇边,一股苦涩带着腥甜的味道。周祈也没那么多讲究,伸手擦了擦骨节上沾到的血迹,打马前行。陈氏见两个人悠悠哉哉出去,兵荒马乱回来,鞋子都穿岔了,一只红一只蓝就跟到了房里。云曦喊了声娘,直接将陈氏熏得退离了三步,云曦一下垮了脸,埋进枕头里生闷气。太医来过,捻着胡子诊了半天,只说无碍。云曦担忧不已:“那东西不是要送到皇陵?那就是给死人用的,活人吞了也不打紧?”老太医见多识广,听了云曦描述,大抵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东西,道:“说是神木,其实不过是一种寻常树木,中原虽罕见,可在南疆遍地都是,只因生长在阴冷的墓穴边,长年累月便积了尸臭,等过个几天也就散了。”太医不说还好,一说完云曦就受不了了,趴在床边一阵干呕,晚上连个米粒都没吞进去,灌了一肚子茶水。陈氏叫人煮了酸梅汤,见她也没喝几口,心疼之余不免心生抱怨:“这周家人尽折腾人,好端端的出门,遇上他们就没好事!”云容海怕隔墙有耳,忙道:“夫人慎言!”陈氏哼了一声,坐在一边翘起了脚,不厌其烦欣赏着自己的鞋。晚上的时候,云曦一闭眼就感觉自己睡在了死人堆里似的,就跟邹世辰说:“表哥你在我跟前拨算盘吧,我一听你拨算盘就想睡觉。”“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这人没劲么。”邹世辰说归说,还是摇了摇自己随身携带的金算盘,噼里啪啦拨得起劲。云曦听着算珠子的响声,没撑一会也就合上眼了。第4章 花魁x杀手(1)“江云曦!你别给我装死!世子爷能看上你,那是多少人都修不来的福气,你还推推搡搡的,不识好歹!把她弄起来,好生梳妆打扮。”云曦迷糊之际听到有个尖细的声音骂骂咧咧,觉得聒噪不已,翻了个身去捂耳朵,胳膊上猛地被人拧了一把,嘶了一声惊醒了。看见面前略显富态的女人,云曦有点犯懵,使劲摇了摇头,视线一一擦过陌生的红罗床帐和简约的陈设,在想自己是不是做梦,可是胳膊上隐隐的痛还没消散下去。那女人见她睁了眼,指派两个婆子将她硬摁到了妆台前。云曦看见镜子里自己素白的脸,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直到听见那个女人说:“跟了世子爷怎么也比你在这里强,你现在光鲜,等个三五年人老珠黄,便是卖身都没人要了。”云曦听到“卖身”两个字,蒙着雾气的眼睛一下睁得圆圆的,惊道:“谁要卖身?你们是谁?谁把我卖到这里来的?”女人听她一连串的发问,上挑的眉眼顿时又绷了起来,拔高了声音:“江云曦,合着我好声好气劝了你半天,你是半点没听进去,还给我装疯卖傻呢!”云曦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理不清现在的情况,听到她喊“江云曦”,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急道:“我不是你说的江云曦,我姓云,我爹是相国,你们肯定是弄错人了!”女人一听就笑了,“编也不说编个靠谱点的身份,相国府统共就一位小姐,满城皆知,昨日才被抄了,一家七口的脑袋还热乎乎地挂在城门口,你是嫌自己命长,上赶着往死人堆里凑?”相国府被抄了?云曦一怔,越发糊涂起来。难道是新帝不满她爹,所以才抄了他们的家?可是她半点记忆也没有,她明明睡得好好的,怎么一觉起来全变样了?云曦一瞬间都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女人不再理会她发疯似的样子,叫人替她上妆穿衣,拾掇妥了就用一辆马车送出去了。云曦听着路上嘈杂的人声,掀开帘子看了看,目之所及没有一处是自己熟悉的,便问守在身边的两个婆子:“这是哪里?”婆子心道这姑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节骨眼了还在装傻,没好气道:“扬州城啊,姑娘不是从小长在这里的。”云曦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其他的事物或许不甚清晰,可她也不可能一下子从京城到了扬州啊,显然这里的人、事,都与她本身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