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站在床边,神情较为不满。
“徐衍,你的行为很有问题。”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吧?我奉劝你老实点!”
负责人对着徐衍劈头盖脸放了一堆狠话,临走还不忘对看守的叮嘱一番,徐衍闭上眼,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因为他知道,他算是成功了。
这间医院临近看守所,僻远且设备老旧。
他曾和导师四下学习过一段时间,也恰巧来过这里两天,对医院的一切和周围设施都了若指掌。
徐衍看向门口。
目前共有两人看守他,一人负责里面,一人负责外面,还有一辆警车二十四小时在门外待命。
留给徐衍的时间并不多。
他的眸光毫不闪烁地看着微微裂开的天花板,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时刻刺激着他让他清醒。
一直过两日,他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
等天完全暗下来,徐衍对着旁边正在吃饭的看守说:“我要上厕所。”
对方刚拆开筷子,闻声皱眉,表情烦躁。
对方从床下面拿出了尿壶。
徐衍看也不看,“我要去厕所上大的。”
前两天徐衍都没有提过需求,小解也是在他们眼皮子下面进行的。
看守看了眼桌上热腾腾的麻辣烫,想到他要是在帘子后面解决生理需求,自个儿还要端屎擦尿的,一下子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看守警惕地扫向徐衍。
宽大的病号服让他的身形看起来更加单薄,皮肤雪青,似乎风一吹就倒。
到底是松动了。
看守解开徐衍捆在床上的一只手,双手重新拷起,架着下床。
徐衍步伐虚浮,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做下来却是喘息连连,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看起来更像是一张浸泡过白纸。
“去吧,不准关门。”
看守彻底放下戒备,把他推了进去。
医院的卫生间很简单,一个马桶,一个淋浴,还有一张靠墙的洗手台。防止意外,架子上的毛巾和牙刷等物都被收了起来。
看守又回到了椅子上。
门敞开,从他那个方向能瞥到这边的动静。
徐衍解开裤子慢吞吞坐下去。
看守收回眼神,低头开始吃饭。
徐衍找准时机,提起裤子一头栽倒在地。
发出的动静不算重,但还是让看守吓了一跳。他急忙向徐衍跑来,“徐衍?”
看守拍了拍他的脸。
徐衍哼了声,“……头晕。”
“能起来不?”
看守怕他出事,声音也着急不少。
他闭着眼虚虚地点了下头,看守见此想要将他搀扶起来,然而在他双手接触向徐衍的瞬间,刚才还晕厥无力的青年忽然掀身而起撞倒对方,戴着手铐的双手如镣铐般径直将男人锁喉。
原本羸弱的青年在此刻爆发出巨大的力气,肱二头肌因用力而迅速扩张,徐衍拿捏住的是人体最脆弱的命脉,被他牢牢锁住的看守双腿猛踢,眼眶沾满红血丝,仰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诧异和浓浓的失望。
徐衍没有动杀心,却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狠心过。
等看守因缺氧完全失去行动力后,他立马松了力度。
徐衍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番折腾让他力气全失,脖子上的伤口也铮铮地疼。
徐衍在看守身上摸出钥匙,解开手铐又把他的衣服扒到了自己身上,包括几百块钱的现金还有身份证件,就连那张警员证和枪都一同塞到了自己兜里。
换装结束后,徐衍把神志不清的看守拖回到床上,并且用手铐重新把他铐上。做完这一切,他来到门前压开一条缝隙。
另一人就坐在对面。
一边吃饭一边四处张望。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住院部走廊时不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零碎的交谈。偶尔会有探望的家属或者换药的护士经过。
徐衍找准时机,等护士搀扶着一个病人从面前经过时,立马闪现而出。
他低头行走,动作干脆敏捷,一时间并没有让门前的看守注意。可是很快,对方敏锐的直觉就让他反应过来,在注意到那毛躁的寸头后,登时暗叫不好。
他刷得下起身赶往病房,果不其然,绑在上面的竟是自己人,至于徐衍早已不见了踪影!
“徐衍跑了,马上让医院封闭出口。”
他拿出传呼机通知下去,替受伤的伙伴按了护士站响铃,也顾不上他的情况,急忙出去追人。
第二天沈嘉明带着那根无名骸骨赶回江城,才得知徐衍逃了。
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合眼,这个消息让他的太阳穴又胀又痛。
队里的人也不敢触沈嘉明霉头,说:“这小子跑不了太远,最迟明天就能拿下。”
沈嘉明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思绪沉淀一瞬:“傅家那边派人盯着了吗?”
这两天队里忙成一团,还真没想到这茬。
“你的意思是,徐衍会直接去找傅瑾舟?”
沈嘉明说:“案情存疑,徐衍很可能无罪,反倒是傅瑾舟和傅家那边疑点重重。”他顿了下,“假设傅瑾舟真是凶手,想要让徐衍顶罪,那么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倘若徐衍去找傅瑾舟,他很可能会把他引到老巢……”
想到这儿,沈嘉明头皮开始发麻。
若推测无误,那徐衍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