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回头涂个药就好。”
“那我给你……”
傅瑾舟阻止了欲要起身的崔美贤,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如柴枯瘦的手,“这件事出来后,媒体一定会大肆报道,现在家庭地址已经暴露,就算那家人不会再过来纠缠,媒体也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日后考虑,您要不先回镇子住一段时?”
崔美贤的老家在几百公里外,一个傍山傍水的小镇,人少,宁静,自然找事的也少。
她不说话。
傅瑾舟道:“这里给乔乔留下了太多不好的回忆,所以……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我们也准备移民到德国。”
崔美贤的眼神光忽闪了一下,“移民?”
“我也是为了乔乔。等一切处理好,我会把您接过去的,在这之前,我希望您能平平安安的。”
崔美贤好像是听进去了,低头思考。
徐衍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定论,那么这段时间里,媒体一定会把徐乔曾经所遭遇过的再放到台面上讲。这对徐乔不好,对傅瑾舟也不好。
好像……也只能按照他说得那样,先离开这座城市。
崔美贤不由得看向立在不远处桌上的遗照。
丈夫微笑凝视她的眼神让她心痛如绞,当下避开不再去看。
“您好好想想,我就先回去了。”
傅瑾舟拍了拍她的手,兀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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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舟带伤回到家,路上开车还没觉得,进门后便感到伤口传来刺痛。
阿姨早些天就被他辞退了,如今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和徐乔。
傅瑾舟褪去上衣,对镜照了下伤口。
刀口不深,皮肉微微翻开,虽然已经不再继续流血了,可是周围的血痂看得依旧可怖。
他随意清洗完伤口,简单涂了点药,去开了卧室房门。
周围一切如常,徐乔乖顺在床上睡着。
傅瑾舟轻手轻脚上前,站在床边直直凝视着徐乔的脸,视线犹如一头无情无欲的野兽。
自知徐乔怀孕后,所有药物都跟着停了。
失去药物加持,她的记忆会保留得更久一些,但是傅瑾舟根本不在乎,最多一个月,他就会带着徐乔离开,去往另外一座城市开展属于他的人生。
傅瑾舟此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在她身上描画,最后停留在她的腰腿处,正要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时,徐乔慢悠悠睁开了眼。
她坐了起来。
傅瑾舟没再动,盯着她的眼睛像要看出些什么。
她的眼神还带着初醒时的朦胧,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神跟着游动到他的肩膀。
——经过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血迹将白衬衫浸得斑斑点点。
“你受伤了?”
徐乔皱眉,表情顿时变得担忧。
傅瑾舟这才注意到伤口二次裂开,喉结翻滚,“嗯。”
“坐下我看看。”徐乔拉着坐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拧起的双眉始终没有松开。
傅瑾舟一直看着她。
徐乔专注手上的动作,待脱去衬衫,看到那随意处理过的刀口,又心痛又生气:“你是不是没去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伤的你?”
她似乎是真的忘记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所有表现全然是一个担心丈夫的妻子。
傅瑾舟舒展眉眼,一笑,“一点意外,不碍事。”
这话惹得徐乔瞪了他一眼,“我去找医疗箱。”
她跳下床向门外跑,傅瑾舟指尖捻动,未跟上去。
那双长目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她离去的方向,沉寂的眉眼之下是可怕的安静。
须臾后,徐乔重新返回房间,手上多了一个药箱。
“你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徐乔觉察出什么,困惑得歪了歪头。
傅瑾舟恢复以往的神情,笑容温和:“没有,只是很喜欢你担心我的样子。”
她恼怒地掐了他一把:“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怎么受的伤,就别说了,总之下不为例。”
傅瑾舟点头:“好,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