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在傅瑾舟那边受了挫,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他把自己幽闭在房间,任凭徐母说什么也不想出去。
音乐开得很大,隆隆作响。
徐衍翻看医术好转移内心这股烦躁劲,可是无解,这本教材书上有几篇都引用了傅瑾舟先前的论文。
——傅瑾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或者说是嫉妒他的。
也许是徐乔第一次提及他名字的时候。
他至今记得当时情景,徐乔羞涩又兴奋地向全家人宣布她恋爱的消息,那是自从父亲出事后,她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后来她把他带回家,介绍说:“傅瑾舟,我男朋友。”
从徐乔的表情来看,傅瑾舟能成为她的男朋友,是一件让她感到骄傲和幸福的事。
她的确应该骄傲。
傅瑾舟温柔细致,体贴入微,谈吐幽默又风雅。
那时徐衍准备报考医大,傅瑾舟托徐乔带来许多本参考书,他不喜欢,甚至是愤怒,最后背着徐乔全烧成灰烬。
最后甚至远离了徐乔,或者说,是不想亲眼看见她和傅瑾舟出双入对的画面。
徐衍寡言望着书桌上的合照。
照片拍摄于徐乔大学毕业那日,即使是少年,那时徐衍也高过徐乔一头。她捧着自己送给他的花,头侧靠在他肩头,面向镜头笑得娇艳漂亮。
徐乔一直喜欢笑。
开心或不开心,她都喜欢暖洋洋笑着。
徐衍很想,偷偷把她藏起来。
他的心思难以见天光,每逢黑夜,都嘲自己卑劣,却又想昭告明月,哪怕会让世间唾弃。
他是那么地喜欢她。
[徐乔]
徐衍偷偷在日记本上写下她的名字,又小心翼翼划掉,黑色线条犹如蜿蜒于心底黑暗处的疤痕,丑恶却难以隐藏。
徐衍忽然心脏揪痛。
生理上的病痛难以根治,他痛苦地趴在桌上,听着那一阵一阵的音乐声,脑袋跟着轰隆响动。
“徐衍,没事儿出来玩儿啊。”
周虎打来电话,背景音杂乱无序,想来是正在某个酒吧混迹。
他半睁着眼应了声,随手把日记本仍在桌里,起身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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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夜猫子们来说,凌晨才是苏醒的时刻。
名为“嘲笑鸟”的酒吧人群熙攘,五颜六色的灯光盘旋在头顶,混响乐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迷艳的气息。
徐衍挤开人群来到吧台,随意点了杯扎啤。
他生来就长得惹眼,坐在这混乱喧嚣间,慵厌一张俊脸分外勾人注意。
徐衍心情不好,冷脸拒绝了几位搭讪者,周虎看不下去,胳膊重重勾在他肩头,声音很大,但还是被重金属乐掩盖过去一半,“出来玩就是要开心啊,你冷着个脸,哪个妹子愿意搭理你。”
“滚。”
徐衍甩开他,闷声喝酒。
周虎知道这头倔驴又犯了驴脾气,懒得搭理,混到舞池乱扭成一团。
徐衍抬眼一瞟,周虎那身肥膘乱撞,他拧眉,不适移开目光。
角落里,身材矮小的瘦男人正畏畏缩缩往台子上的酒杯里丢料。
腾的一下——
徐衍心里窜出无名火。
他眯起长目,大跨步上前,仗着身高优势,拎小鸡似的把男人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