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耳塞里传出凌辰的声音,“问他们目的。”下车前,他们就弄好了通讯器。于是江灿灿利索地开口,“我们老大问你们有什么目的。”半点没有自打脸的羞耻感。
对方也没有非要见到人不可,回答,“我们想带走夜枭。”
凌辰:“不准。”
“叶宵?”江灿灿愣了一下,迅速复制凌辰的语气,“不准!”
双方谈崩,各自回了车上,减兰开着车继续往北走,后面那辆车也还是远远缀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灿灿又拿着破布条擦槍管,发愁,“辰哥,他们竟然是来抢小朋友的!你可忍我不可忍!”
江木纠正,“也不算抢。”
江灿灿拍拍自己的板寸,“好像也对,我们也是半路上遇见小朋友的,不过蜉蝣的让交人我们就交人?谁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要是是小朋友的仇人怎么办?”
他话锋一转,“不管不管,吃了我们辰哥的糖,就是我们二部的人了!”理直气壮得没眼看。
凌辰挑着嘴角笑了,“嗯,你说得很对。”
叶宵是在下午醒过来的。凌辰闭着眼睛,抱着人,正在脑子里罗列军区高层的资料。
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他习惯性地抬手探了探叶宵的额头,确定温度不高后,低头亲了亲叶宵的发顶,熟练地轻轻拍背,“乖了,好好睡,队长在。”
然后,他就听见很轻很低的回答,“我……我睡醒了。”
凌辰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叶宵看着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水墨勾出来的一样。他笑起来,“哟,我们黏糊糊的小毛毛终于睡醒了?”
叶宵耳朵有些红,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凌辰怀里,就想赶紧起来。
凌辰圈着他腰的手臂没放松,低头对他笑道,“别动,先缓缓。”又接上一句,“反正都抱了一天一夜了,也不在乎多几分钟。”
叶宵结巴了,“抱……抱了这么久了吗?”
凌辰挑眉,“对啊,队长才知道,我们小毛毛真是太黏人了!一放手就哭,松开两厘米就哼哼,非要趴在胸膛上才睡得安稳。”
叶宵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凌辰,耳朵红了个彻底,干脆把头埋进凌辰怀里,瓮声瓮气地懊恼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
凌辰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坐在车顶上的江灿灿听见笑声,探了个脑袋进来,开心了,“哎哟,小朋友你醒啦?你再不醒,辰哥手都要抱断了!”
凌辰说的话得到了佐证,叶宵害臊,头都快藏到凌辰衣服里去了。
凌辰抱着人,声音里都带着笑,“行了,回你的车顶去,没看我们叶宵都不敢见人了吗?”
江灿灿笑眯眯地行了个礼,“好的长官,这就回!”
把驾驶位让给减兰,江木拿了医用检查仪过来,做了血检后,也松了口气,“水母毒素还有百分之九的残留,可能会出现头晕、想吐、嗜睡、四肢乏力的情况,过两天就好了。”
叶宵收回手,认真道谢,“谢谢小木哥。”
江木拿着检查仪起身,“该谢辰哥,灿灿没有夸张,从你昏迷到现在,辰哥一直抱着,一秒都没松手。”说完就坐回驾驶室去了。
叶宵还坐在凌辰腿上,垂着眼睫,在心里打了好几种腹稿,最后开口说道,“谢谢队长。”
凌辰靠着车厢壁轻笑:“一声谢谢就完了?不付点什么当报酬?”
叶宵一脸茫然:“可是我没有钱。”
“我知道你没钱。”凌辰心里忽然有些烦躁,看着认真等自己索要报酬的叶宵,他别开视线,“算了算了,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说完,他撸了把叶宵的头发,笑道,“谢谢了,救命之恩。”
叶宵眼弧弯得像新月,“不客气!”
凌辰拿了军用水壶过来,习惯性地喂叶宵喝水,不经意地问,“你认识蜉蝣的人吗?”
叶宵连喝了几口水,眨眨眼,疑惑,“蜉蝣是谁?”
凌辰:“一个雇佣兵组织,想问问你认识不认识,不认识就算了。”见叶宵不喝了,他把盖子拧好放了回去。
叶宵没有追问到底的习惯,他在凌辰大腿上小幅度地扭了两下。凌辰大腿被他的屁股蹭地发痒,手不轻不重地捏捏他的腰,“怎么了?”
叶宵不太好意思,但实在憋不住了,“队长,我想上厕所。”
“哦,想嘘嘘了?”凌辰让减兰靠边停车,“走吧,队长陪你去。”见叶宵红着耳根想说什么,凌辰补上一句,“你才醒没什么力气,要是扶不住,队长可以帮你。”
江灿灿听见这句话,笑得差点从车顶天窗掉下来,“哈哈哈哈辰哥你骚话真的多,失敬失敬!果然是二部限制了你的发挥!”
叶宵开始还没听懂,现在才反应过来,凌辰说的“扶不住”到底是扶什么,脸都要烧着了。他快走几步到了车厢门口,想起凌辰说了要跟他一起去,又乖乖停下来等凌辰。
到树林里解决完生理问题,又找了股山泉水洗手,叶宵一路上都不太敢和凌辰说话,低着头专心走路。
凌辰“啧”了一声,随手拔了根草,做了个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小篮子给叶宵用小指勾着玩儿,“我们叶宵不理队长了?”
叶宵摇头,“没有不理。”
凌辰:“那朝队长笑一下?”
叶宵还真的笑了一下,笑容干净得和叶缝里落下来的阳光差不多。
凌辰双手插进口袋里,心里暗骂了句粗口,又语重心长:“别这么笑,让人看了会想欺负你的。”
叶宵晃晃手里的长刀,“没人能欺负我。”
凌辰问:“那我呢?”
叶宵抿唇,没犹豫,说得很认真,“我不会对你拔刀。”
凌辰追问:“那要是我欺负你呢?”